“請問是史夫人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付疏心頭猛跳,她刻意打扮過了,一路也確定沒人跟隨,這人怎麼可能會認出她?
她回頭,眼前是一個麵容極其普通的男人,掉進人堆裡找不著的那種,但他周身的氣勢卻冷戾,眼中更是沒有情緒,身份一看就不同尋常。
付疏心中驚疑不定,但麵上卻十分鎮定,聲音中甚至還透出疑惑:“史夫人?你認錯了吧。”
這裝的,要不是寒天從她離開家門就一直跟著,隻怕都要信了她不是付疏。
即便如此,寒天表情仍十分冷硬:“史夫人彆說笑了,我家公子有請。”
付疏知道他嘴上說著有請,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話,隻怕會被暴力帶走,就算她缺胳膊斷腿,想必對方也不會在意。
既然人家已經認出了她,那也沒必要再假裝,“帶路吧。”
寒天帶著付疏來到了鶴陽城最大的酒樓,摘星樓。兩人都不是多話的,路上竟一句話都沒說。
寒天其實有些疑惑,尋常女子被陌生人帶走,早就又哭又鬨問個不停,偏偏這位在所有人口中都軟弱無能的史夫人,竟然一句話都不問,還饒有興致地觀察起摘星樓的擺設來。
但他是主子的人,若非主子吩咐,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多言的。
兩人走到摘星樓二樓最裡間的包房停下,寒天恭敬叩門:“瘋子,史夫人帶到了。”
屬下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主子的情況,單是從寒天的氣勢來看,付疏就覺得他的主子必定身份高貴,現在見他如此恭謹,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進來。”門內傳來溫潤的男聲,光聽聲音就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寒天將付疏請進去,而後退出去闔上了門。
屋子內裝飾得十分清雅,而比屋子更清雅的,是坐在中間的男人。
男人很瘦,瘦得兩頰微微凹陷,但這並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為他增添了一絲病態的美感。
他又很白,蒼白的麵頰沒有絲毫血色,偏偏嘴巴又很紅,紅得刺眼,紅得像冰天雪地裡的一滴血。他生得一雙鳳眼,鼻子也挺直,不笑時看起來淩厲。
但他定然總是笑著的,因為眼角已經有了一絲笑紋,讓他平添了些親善和煦的味道。
果然,見到付疏他就笑了,笑得溫雅無害:“史夫人,請坐。”
付疏從善如流地坐下,就在他對麵,正好方便觀察他。
當然不是為了觀察這人長得如何好看,付疏發現,他不僅能訂下摘星樓最難預訂的天字一號房,身上穿的也是繡金白玉錦。
這種布料千金難求,能用來做衣服的人家大多非富即貴,最重要的是,白玉錦隻在京城有賣。
付疏也隻是跟京城來的沈娘子看過圖樣,從未見過實物。
鶴陽城名字雖好聽,實際上卻隻是臨近西北邊陲的一座小城,有權勢的幾戶大家都叫得出名字,何時有過這樣的大人物?
她心中有種預感,直覺這人的到來跟史刻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