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初次見麵,我是高瑾堯。”
付疏瞳孔猛地一震,她是推測這男人應該來自京城,可卻從來沒往這位身上想。
高瑾堯是誰?全大顯最尊貴的男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一集之力操控著整個朝堂,毒害康捷帝鎮壓文武百官,連太子都甘願做他的傀儡。
這個名字對於以後的起義軍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現如今,竟然與她同桌而坐,還給她倒茶?夢裡沒有並這一出啊!
夢裡的高瑾堯始終坐鎮京城,卻好像全天下都有他的眼線,就連史刻恒的鶴陽軍也難以幸免。
記得途經阜縣時史刻恒就被這位安插的奸細偷襲,如果不是她以身擋劍,那鶴陽起義軍早就群龍無首了,哪還會有後來的招安當駙馬。
可現在,這尊大佛不僅來到鶴陽,竟然還找上了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隻見高瑾堯挑眉低笑:“看來史夫人知道我是誰,不必多介紹了。”
“久仰攝……翼王大名,不知王爺殿下找小婦人何事?”付疏低眉順目道。
此時的高瑾堯還沒被封為攝政王,差點就說漏嘴了。
高瑾堯神色暗了暗,殷紅的薄唇輕抿,抿出個淺淺的笑:“以夫人的聰慧,本王以為夫人知道本王來這的原因。”
“王爺說笑了,民婦人微言輕,不敢擅自揣測王爺深意。”付疏不軟不硬地把問題扔了回去。
高瑾堯就連笑聲也與尋常人不同,輕“嗬”一聲,和著他的聲音顯得格外飄渺,又好像彆具深意。
付疏低頭不語,麵對他這種身份的人,少說話就對了。
“與史夫人說話果然格外愉快。”高瑾堯放下茶盞,似笑非笑道:“本王乏了,夫人請吧。”
付疏欠身行禮,不卑不亢地出了門。
直到走出摘星樓幾十米遠,她額間的汗水才滴落下來,臉色也才恢複正常。
高瑾堯的確一直笑著的,通身氣質也溫潤如玉,可儘管如此,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和自信,仍給人極強的壓迫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沒見過他之前,付疏還能勉強稱史刻恒是天選之人大器晚成,可見過他之後,才知道真正的差距。
這樣喜怒不形於色,語未儘而意深遠,和顏悅色卻能讓人又敬又怕,才是身居高位者應有的氣勢。
比起他,史刻恒真就隻是個山野莽夫,夢裡能拿下京城,少不了運氣的原因。
高瑾堯突然來這小小鶴陽,又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隻可能是為史刻恒謀反之事而來。
而他的手下能在她喬裝打扮後中認出她,很大可能是從她出門就一直跟著的,所以他應該已經猜出她也知道了史刻恒意圖謀反的事。
那他召見自己又是為何?
收買人心剛插眼線?探聽情報裡應外合?總不可能隻是單純地聊兩句吧?
她沒想到,高瑾堯還真就隻是單純地想跟她聊兩句。
上一世,高瑾堯對這位史夫人並沒有什麼印象,畢竟兩人差距之大,一個權傾朝野享儘榮華,一個卻出身鄉野粗鄙不堪,雖然最終都慘死在史刻恒手下,但至少他活到了五十歲。
他眼中的史夫人,就是被史刻恒滅口的悲慘妻子,以及史刻恒和高長舒的完美婚姻裡,那不為人知的疤痕。
史刻恒用了二十年才扳倒他的政權,接替他成為大顯第一權臣,忠心耿耿的輔佐高旭,對高長舒更是寵愛之極,成為滿京城最讓人羨慕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