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到底是鄉下來的,瞧那一身的蠻力。”
說話間,匆匆追了上去。
回到沁芳院時,品月擔心那個桃夭嘴碎告狀,一直縮在門外側耳偷聽,正偷偷摸摸間,忽聽到庭院有人問道:“柳姑娘在嗎?”
品月一轉頭,便見庭院中央立了個人,端得一身氣派,竟是大房大姑娘跟前的二等婢女蘆笙。
品月頓時一改方才的尖酸刻薄,立馬蹬蹬蹬幾步下了台階,舔著臉陪著笑臉迎過去道:“蘆笙姐姐,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怎麼來咱們這兒了。”
又忙道:“可是大姑娘有哪些吩咐嗎?”
蘆笙想起眼前這丫頭方才鬼鬼祟祟的模樣,頓時眉頭略挑,不過她知道她是老夫人院裡的人,卻也不會表現出任何輕蔑之意,隻神色倨傲,淡淡道:“柳姑娘在嗎?”
品月道:“在的在的,姑娘正在洗漱,姐姐先進來坐會子,我這便去通報。”
說著,忙狗腿的領著蘆笙進了屋,不久,柳鶯鶯親自迎了出來。
大姑娘沈月澶並非沈家長女,她是大房嫡幼女,她在沈家眾多兄弟姐妹們中排行第八,二房嫡出的三姑娘比她年長,然而大房尊貴,又隻有她一個姑娘,大房的侍女們習慣喚她大姑娘,久而久之,整個沈家也改不了口了,她實則比三姑娘還要小上兩三歲。
柳鶯鶯知道她身份非凡,也知她屋子裡的婢女要比旁處的更要體麵幾分,當即親自迎了出來。
蘆笙這兩日仿佛聽到府中傳言,道那位打從雲城來的柳姑娘是個相貌好的,心裡已做好了預設的,卻不料,打柳鶯鶯從裡屋出來的那一瞬間,她依然還是忍不住稍稍迷了迷眼。
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震。
隻見來的人一身白色裡衣,外罩著一件黛色外袍,袍子樣式普通,鬆鬆垮垮的套在腰上,可見是隨手披上的,可尋常的袍子到了她的身上好似便不同尋常了起來,令人忍不住看了又看,又見對方一頭三千青絲如瀑布般鋪在了腦後,青絲的黑與衣袍肌膚的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生生的視覺衝擊感。
還不待蘆笙緩過神來,隻見那對方立馬吩咐人上茶看座,笑盈盈地衝她道:“怎還勞這位姐姐親自登門了,大姑娘若有什麼吩咐的,隻管喚個跑腿丫頭過來通報一聲便是,還勞姐姐特意走了一遭。”
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淩亂的衣裳,隻一臉難為情道:“瞧我這蓬頭垢麵的,一臉邋遢,原是剛沐浴完,本欲穿戴好再出來,又怕姐姐久等了,想著都是姑娘家家的也無甚要緊的,還望莫要笑話了去。”
說話間柳鶯鶯又擺出了從老家雲城帶來的點心,勸吃道:“都是些小玩意兒,姐姐嘗個鮮。”
話說柳鶯鶯一臉笑盈盈,嘴上客氣周到,卻不是那等巴結奉承的周到,就是存粹的客氣熱情。
蘆笙這會兒已漸漸從方才的愣神間緩過神來了,對上那張撼美凡塵的臉,又對上對方大大方方的接待,當即收起了幾分輕蔑,回過了神來,淡淡笑著道:“柳姑娘客氣了,奴婢今兒個來原是我家姑娘在月湖設了宴,為二房的蘇姑娘和柳姑娘辦了一場洗塵宴,屆時邀請府中各位姑娘們齊聚一堂,也算給大家互相介紹一番,認個臉熟,不過我家姑娘聽說柳姑娘身子不適,便特意打發奴婢過來跑上一趟,一來問候姑娘,看姑娘身子可好些了,二來看姑娘可否參宴?”
蘆笙說明來意。
柳鶯鶯問了具體時辰,道:“身子已好了些,正要給老夫人去請安見禮來著。”
又道:“大姑娘有心了,既是大姑娘親自為我們設的宴,鶯兒自然心中神往,這樣吧,待我去給老夫人問個好後再去月湖拜訪大姑娘。”
蘆笙得了答複後,隻匆匆去了,回到大房時將沁芳院看到的一切悉數稟報,大姑娘沈月澶聽到柳鶯鶯這會子要去給老夫人請安,頓時麵露驚詫,不多時,嘴角微撇了撇,當即浮現出了一抹輕視之意。
又聽她容貌甚美,當即有些意外,道:“與磬兒表妹相比如何?”
蘆笙毫不猶豫道:“在表姑娘之上。”
聽著對方斬釘截鐵的回答,不待任何猶豫的,沈月澶漸漸收起了手中的筆墨道:“那依你看,與何人相仿?”
蘆笙道:“怕與表姑娘不相上下。”
這位表姑娘,指的乃是西涼宓家那位。
噌地一下,沈月澶手中毛筆上一滴濃墨滴在了白紙上。
沈月澶嗖地一下看向蘆笙,直直看著,良久良久,隻眯了眯眼,隨即嘖嘖兩聲道:“我是沈家大姑娘,今兒個這宴本是替磬兒表妹設的,請她是出於客套禮教,不過我沈月澶可不歡迎什麼歪門邪道,隻希望那位柳姑娘莫要在咱們沈家搞哪些旁門左道才好。”
說話間,忽而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擰了擰眉道:“二哥是不是快回了?”
話一落,立馬又道:“不成,一會兒我得在宴上點點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沾得上咱們沈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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