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了壽安堂後, 隻見沈老夫人端坐在高堂的羅漢床上,宓雅兒和沈月澶依次坐在右側交椅上,柳鶯鶯則被人引著坐在二人對麵。
穿紅戴綠的婢女魚貫而出, 茶水, 果子點心跟不要錢似的,一碟碟朝著柳鶯鶯跟前堆砌, 讓她紮紮實實體驗了一把座上賓的滋味來。
隨即, 沈老夫人滿臉慈愛的將柳鶯鶯喚到了跟前,拉著她的手不住問道:“來了沈家這一陣, 住的可還習慣,吃的可還習慣。”
又道:“府裡人多,難免照顧不周, 若有哪些伺候不好, 招待不足的,隻管說出來,萬可不可憋著忍著,知道麼?”
又悉心關切的問了一遭柳鶯鶯上回落水後可有留下哪些不適不曾, 最後指著宓雅兒和沈月澶道:“雅兒, 澶兒, 還不趕緊過去答謝人一番,若非有鶯姐兒的相助,那日指不定能發生什麼了,便是到了今日, 廣是想想那日的場麵, 老婆子我都覺得陣陣後怕——”
老夫人話一落,便見宓雅兒笑著走到柳鶯鶯跟前道:“我那日上岸後,整個人還有些迷糊, 便也一時顧不上將柳妹妹拋在了腦後,後來該馬上去妹妹那兒登門致謝的,不想又不小心染了風寒,便生生耽擱了這幾日,直到拖到今日這才大好了些,實在是失禮了,原該早些去妹妹那兒親自登門的,澶兒都抱怨了我好幾遭,還望柳妹妹莫要介懷。”
“妹妹,受我一拜!”
宓雅兒客氣真誠的向柳鶯鶯解釋耽擱幾日拜訪的原因,並當麵朝柳鶯鶯拜謝一番,致謝救命之恩。
“表姑娘說的哪裡的話,表姑娘這是作甚,快快請起,我那日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哪能勞表姑娘還有大姑娘這樣興師動眾,表姑娘這樣實在是……實在是折煞我了,鶯兒如何能消受得起。”
柳鶯鶯自是受寵若驚的連連,連連起身推辭,哪裡能承受得起這二位這樣的禮格。
不想,話一落,便見對麵的沈月澶立馬笑著走了過來,一把拉著柳鶯鶯的手,道:“若沒有你的舉手之勞,我跟表姐那日怕是要交代在那兒了,二哥也說了,要沒有柳妹妹的行俠仗義出手相救的話,不止是表姐,就連我和二哥那日怕都難從那湖裡爬上來,你哪裡當不得我跟表姐的拜謝,你可是我跟表姐的救命恩人,彆說拜謝,便是跪謝亦是受得起的!”
說話間,沈月澶亦是隨著宓雅兒一道,齊齊朝著柳鶯鶯遙遙一拜。
柳鶯鶯見狀隻有些吃驚。
高門大戶的千金大多孤傲或是眼高於頂,柳鶯鶯身份低下,她本寄居在沈家,便是出手相救,在許多人眼裡,不過理所應當罷了,沈月澶與宓雅兒二人身份高貴,能屈尊親自登門致謝在柳鶯鶯眼裡已是十分知禮了,不想,竟還朝她行禮拜謝。
可見,這二位是知恩圖報之人。
柳鶯鶯實在攔不住,便也隻得欣然受之,不多時,亦是朝著二人福了福身子,道:“二位是爽快之人,那我便也不矯情,便受了二位姑娘的禮了。”
“不過,我也得感謝大姑娘和表姑娘——”
柳鶯鶯笑著說著,忽而賣了個關子。
見宓雅兒與沈月澶齊齊好奇的朝著她臉上看來。
便見柳鶯鶯笑語嫣然道:“若沒有這一遭的話,我哪能嘗到表姑娘親手做的玉麵銀絲糕,哪還能飲到大姑娘親自泡的茶,實在是賺大發了。”
柳鶯鶯笑鶯鶯的說著。
話一落,便見翹首以盼的宓雅兒與沈月澶二人均是一愣,半晌,沈月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兒來,宓雅兒亦是忍俊不禁道:“是啊,可見咱們三都賺大發了。”
柳鶯鶯這般風趣幽默之言,落落大方的受了二人的大禮,又詼諧幽默的回了二人的禮還暗讚了一番二人的手藝,不由令宓雅兒與沈月澶高看了一眼的同時,心情熨帖。
沈月澶亦是忍俊不禁道:“可不是,柳妹妹賺了一頓好吃食,而我跟表姐各自賺了個好朋友。”
說話間,隻見沈月澶想了想,忽而語氣揶揄道:“柳妹妹這三個字怎麼叫怎麼覺得有些拗口。”
說著,隻見沈月澶朝著柳鶯鶯妖嬈的身段以及那飽滿的胸前瞄了一眼,忽而眨了眨眼道:“要不往後你叫我澶兒,叫表姐雅兒,我們喚你鶯兒如何?咱們既已有了過命的交情,往後便以姐妹相稱了。”
三人其實年紀相仿,宓雅兒與沈月澶相差不過月餘,皆是冬日出生,二人比柳鶯鶯均是大了半歲,然而年齡最小的柳鶯鶯因身姿傲然,氣質妖媚,若不相尋,看著反而像是最大的。
故而沈月澶才有此一說。
沈月澶因乃大房嫡女,以往在人前均是端著大房的體麵,不想,私底下竟偷偷揶揄柳鶯鶯胸大,便見柳鶯鶯神色一愣的同時,立馬笑眯眯的毫不猶豫地朝著沈月澶以及宓雅兒胸前各自瞥了一眼,隨即招了招手,笑眯眯道:“好啊,小澶兒,小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