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159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2 / 2)

表妹柔弱 姀錫 5388 字 9個月前

吳庸聽了卻心頭一喜,立馬道:“姑娘稍等,屬下去去便來。”

說罷,吳庸立馬端著粥食去屋外溫熱,又少了些茶水,洗了些野果,這才一並重新端了過去。

進屋時,柳鶯鶯已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她那日身子不穩,老郎中給她開了保胎藥方,隻說她肚子裡那個命大,經受得住折騰,若再耽擱片刻,怕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住了。

柳鶯鶯臥床半月沒有片刻動彈,此番起身後才見她瘦了一大圈,她本是豐盈體態,臉上,身上玉骨豐亭,並不乾瘦,如今冷眼瞧著卻是下巴尖了,臉上小了一大圈。

臉色始終泛著一絲清白。

粥食沒有滋味,再加上長久吃不下東西,以及孕吐反應劇烈,幾乎是在粥食入嘴的那一瞬間,胃裡便陣陣翻滾,然而,柳鶯鶯卻忍著滿腹惡心,將粥食聯合胃液一口一口生生咽了下去。

她是被他冒死護送出來的,她有什麼資格踐踏這條白得的命。

一直待將一整碗粥食灌進去後,終於,柳鶯鶯緩緩起了身,冷靜而淡然的衝著吳庸道:“吳護衛,我想到山下走一走。”

吳庸一愣,而後立馬沉聲道:“姑娘,不可,現如今外頭是何局勢還不清明,少主吩咐屬下務必寸步不離的看著姑娘,護姑娘周全,若前方凶險解除,少主自當會親自前來接姑娘回城,姑娘恕屬下難從命!”

吳庸牢牢擋在柳鶯鶯身前,竟寸步不讓。

卻見柳鶯鶯將視線投入窗外,看著外頭的蔥蔥綠蔭,道:“若他不來了呢?”

吳庸聞言當即嘴角一抿,麵色無端凝重,良久良久,一字一句道:“那屬下便守在這裡,待小主子出世,繼續為小主效力。”

吳庸一字一句咬牙,說完,隻猛地一下將臉側了過去。

柳鶯鶯聞言,眼角漸漸溫熱,半晌,收起了麵上的傷感和慘白,退而求其次的輕聲說道:“我就在林子裡頭走走,不下山。”

吳庸擔心柳鶯鶯的情緒不穩,見此狀,猶豫許久,終是點了點頭。

柳鶯鶯這才披著袍子朝著林間緩緩走去。

山下數百步開外,有處山石,每日此時會有砍柴村民路徑此處,吳庸起先擔心,準備前去驅趕,後發覺並不惡意,這才作罷。

休養時,柳鶯鶯偶爾能聽到他們在山上的喊話聲。

這日她慢慢走過去,在小徑上等候片刻,果不其然,不多時三四名撿柴村民背著竹簍正好途徑此地,並在山石上稍作歇息。

閒聊間,隻聞得幾人侃侃而談道:“哎,你們聽說了嗎,西村沈家那一家子就因姓一個沈姓,竟都被官兵帶走了,官兵都來村子裡搜查三回了,鬨得整個村裡人心惶惶,你說這日子要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雖說這沈家出了事,可天底下不是所有姓沈的都是他沈家人啊。”

說著,隻見那人不知想起了什麼,忽而鬼鬼祟祟觀察了四周,而後,將聲音一壓道:“你們說沈家當真叛亂了麼?聽說他們竟勾結西涼那個宓家舉兵造反,聽說竟還敢挾持那位——”

那人朝著天上指了指,而後縮著腦袋,嘖嘖惋惜道:“若真要這樣的話,那現如今被慘遭滅門也是應得的了,隻是,嘖嘖,你們說,沈家都已經是咱們這清遠城的土皇帝了,怎麼還這麼不知足啊,竟還想舉兵造反!”

那人一臉不解的說著。

對麵一個年長些的卻捏了捏胡須道:“這有錢人哪有嫌錢多的啊,當官的自然沒有嫌官大的了,不過沈家在清遠城盤踞數百年,並非那些無惡不作的村霸鄉霸之流,他們年年修繕寒山寺,還為山下窮人派發祭品,我覺得不像那等造反謀逆之人,不過,橫豎官場上的事又豈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懂得了的,就是覺得有些可惜了,早兩個月我去山上寺中送些瓜果,有緣見得沈家人的風姿,嘖嘖,一個個皆是龍鳳之輩,尤其是那位沈家大公子,聽說還在寺中修行過幾年了,跟神仙下凡的仙人似的,如今卻不知城門之上掛著的那幾十顆人頭中有沒有他——”

年長的那老者捏須感慨道。

年輕人聽到這裡,嘖嘖打了個寒戰道:“聽說那一顆顆人頭被掛上去時都還在七竅流血,瞪大雙眼,死不瞑目了,城牆之下的血至今就沒乾過,進出城門的百姓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壓根不敢往頭頂上瞧,對了,還聽有人說到了夜裡那城牆裡頭傳來陣陣哭嚎之聲,你說,是不是那些屍體至今無人敢去收斂,煞氣太重的緣故——”

幾人在山石上聊得儘興。

聊完了,年長的便起了身,領著幾人往山下走了去。

他們剛一走,柳鶯鶯身子一晃,險些直接往下栽去,還是吳庸眼明手快的上前,立馬將人一攙,便見柳鶯鶯臉色蒼白的一把緊緊拽著吳庸的袖子,抖著唇道:“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然而一向有問必答的吳庸,卻在此時此刻,緊抿雙唇,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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