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堅持抱著冰凝上了馬車,臉臭得狠,保成耷拉著小腦袋跟著後麵,眼淚汪汪的,他真的不知道額娘有內傷,不然一定不會沒輕沒重的賴在額娘懷裡的啦。
冰凝眉眼滿是笑意,隱隱的,似乎觸到了道心的邊緣,還記得師姐說起所謂的七情六欲,她現在已經能感覺到了,隻可惜師傅師姐不在麵前。
康熙出了糗,借著皇後的傷發作了一頓兒子,看他蔫頭耷腦不敢往皇後身邊湊,才舒坦了些,再加上皇後沒對他指責兒子表現出一點不高興,再看兒子的小摸樣也順眼了許多,把皇後小心放上馬車後,又把小家夥抱上去。
冰凝在馬車上設了個小型幻陣,一路都沒被發現,大搖大擺出了城,康熙往後看了看城門的守衛,眸光微閃,指著冰凝擺下的羅盤等物,試探著問:“這東西其他人能用嗎?”
冰凝微不可覺皺了下眉頭。
康熙目光一直凝注在她臉上,見狀心裡一咯噔,眼裡幽深一片,若非隱身太過離奇,事關重大,他也不會問出來,氣氛不由變得沉悶,他隻得勉強一笑,佯作不在意的擺手:“朕隻是問問。”
保成眨了眨眼睛,湊近去,一臉期待:“額娘,我能學嗎?隱身好好玩,可以去嚇唬大哥,嘿嘿。”
“你就這點出息?”康熙輕笑,抬手□□他小腦瓜子,轉頭問道:“若是其他人也能用,該如何防範呢?”
保成皺起了小眉頭思索。
冰凝以為他是因為這次綁架的事心裡不安,疼愛的捏了捏他臉,點他胸前位置,柔聲道:“這護身符可以自行護主,昨晚就算真被他們帶走,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康熙和保成同時眼睛一亮,同時撫上胸口雙魚玉佩的位置,保成挨近冰凝蹭了兩下,甜甜一笑。
冰凝攬著他,繼續道:“這是陣盤,能不讓人注意到馬車,和你們昨晚的隱身不同。”
保成仰頭,一臉懵懂:“不都是沒人看見?”
“幻陣不是沒人看見,隻是帶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這個陣盤的效果,隻是讓看到馬車的人淡化了感觀,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冰凝見兩人還是一知半解,舉例道:“就比如說這次巡幸,八旗將士那麼多站在你們麵前,你會注意到人群中一個小兵的長相嗎?”
“我明白了。”保成大叫一聲,指著馬車外密林:“就像我們看那些樹一樣,太普通所以不在意,對不對?”
冰凝點頭,最後定論:“所以啊,你學了這種陣法嚇不到保清,就算他覺得這人再普通不起眼,也不可能讓人無故近身,除非你們在宮外人多的地方,那樣一來,反而更容易被發現行跡。隱身倒是可以,不過等你學會得很多年。”
保成鼓起臉頰,憤憤不平道:“大哥現在看到我理都不理,我就想嚇嚇他,誰讓他天天板著臉!虎子說兩個人多打打架,就成好兄弟了!”
冰凝恍然:“那也簡單,你把他引到幻陣不就可以。”
保成一喜,細問起來,母子倆嘀嘀咕咕討論可行性。
康熙嘴角狠狠抽了抽,無語看著這母子倆當著他麵一本正經談論如何騙保清入陣,不由同情遠在京城的大兒子,又認真考慮那個叫虎子的小孩,是不是真的適合進宮陪太子。
不過這時反悔已來不及,因為當他們下了馬車,就在和侍衛約定地點,山坡下一群大男人中間的小孩異常顯眼,隻是不同於那天無憂無慮的歡樂,男孩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小臉臟兮兮的,寬大不合體的衣裳套在身上,手裡抱著兩個黑乎乎的小壇子,看起來狼狽可憐。
保成率先跳下馬車,驚訝喊了聲:“虎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虎子放下手裡的東西哭著撲了過來:“保成,保成,我爹娘死了,嗚嗚……”
保成一驚,忙迎了上去,一名侍衛正要阻攔,被他瞪了眼,連忙退後。
康熙隨後下了馬車,叫起一眾請罪的侍衛,問領頭的一等侍衛納蘭信德:“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奴才昨天奉命去了井營晚了一步……”他們因為剿滅山賊一事,去到井營已將近中午,就見虎子家中燃起熊熊大火,滅火後隻見到兩具焦黑的屍體,虎子因為去自己叔父家吃午飯逃過一劫。
“不是意外?”康熙麵沉似水,冷聲問。
“屍體口中沒有灰燼。”稍有點常識都能知道,這情況肯定是死後放火,隻是虎子家本就在村子偏僻的位置,靠近山林,離他家最近的一家也有一裡遠,見到火光四起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且誰也沒有看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