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要出事,我嚇得魂飛魄散,隻想趕緊英雄救美,結果差點沒把小命丟掉,曆儘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你卻又不在……
祁衍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小祖宗,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原處。天知道他從知道它不見了之後是怎麼過的,察覺到懷裡的身軀微微顫抖,祁衍心都疼了,胸中從看到活蹦亂跳的它就泛起的欣喜若狂都給心疼讓了路。
餘夏此時慘不忍睹,狼狽不堪。他的嘴巴腫起,渾身都是被那些人養的惡狗咬的傷口,皮肉外翻。不僅如此,四隻爪子因為長時間的奔跑,被磨破腫起來,還能看到鮮紅的肉,再加上又跑進山裡找了幾圈,山裡昨夜下了雨,路況泥濘,餘夏滑倒好幾次,全身毛發被泥水粘成一縷一縷的,此刻看起來,越加淒慘了。
祁衍也不在乎它身上的臟汙,輕輕地順著它的背脊,幫助它平複下來,直到察覺它身子不再顫抖了,祁衍這才有空看它的傷勢。
等將它全身看完,祁衍整張臉陰沉如水,眼尾發紅,死死盯著它身上的傷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生怕自己一個力道重了,就會弄疼它。
祁衍心疼的不知所措,他家的小祖宗他平時都不敢碰一下的,如今居然被人打成這樣!
他的胸中騰地冒起一股火焰,恨不能現在就回去,將那些膽敢抓他家火火並且虐待它的人大卸八塊。他強壓著自己的戾氣,啞聲問:“是不是很疼?”
祁衍的平安無事,讓提心吊膽的餘夏終於放鬆了心神,此刻聽到他的溫聲軟語的聲音,看他著急發怒的雙眸,餘夏突然矯情了起來,委屈的腔調就出來了。
【我要找你!他們居然把我抓起來了!】
【他們還踢我!還拿棍子打我!你看我的頭!你看我的嘴!更過分的是,他們居然放狗咬我!】
【你要幫我報仇!你幫我打他們啊啊啊!】
【我的爪子好疼啊……】
【我的嘴巴也好疼啊……】
【我的全身都好疼啊……】
【誰讓你亂跑的!你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要不是為了你我能變成這樣?!】
【嗚嗚嗚他媽的,我居然被人打了……】
【巴拉巴拉巴拉……】
【……】
眾人就看到一條狗嗷嗚嗷嗚仿佛在說著什麼,而祁衍很耐心地一句句安撫,更讓人瞠目的是,那狗說著說著,居然動起了手,一個勁的打著祁衍的肩膀。
而祁衍居然也沒生氣,反而低聲細語哄著它。
“沒事了,我來了。”
“你放心,那些讓你受傷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怎麼那麼傻,我不是告訴你我很快就回來嗎?怎麼不在家裡等我呢?”
“你跑了多久?”
“都是我的錯,下次不管去哪裡,我都帶著你。”
“……”
眾人:“……”
餘夏撒了一通嬌,才開始覺得不自在,本來自己是來英雄救美的,搞到最後,好像變成了美人救狗熊,弄得自己一身傷不說,整個人的心情搞的和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都快虛脫了。
精神一放鬆的結果就是,神經係統潮水一般湧來,仿佛敲打著,聲嘶力竭地對餘夏吼,疼!
祁衍的心情又是心疼又是熨帖。知道自家的寶貝被抓了,他慌張。知道它被抓的原因是因為想要找自己,祁衍又覺得自己胸膛被塞的滿滿的。
從看到那麼多狗的屍體的恐懼,到得知它平安無事的幾乎喜極而泣,如今它還能衝自己咆哮,衝自己耍賴,祁衍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一路上想的那些嚴詞厲色此刻也統統不作數,那些斥責,那些責罵,和這失而複得的寶貝相比,都不值一提。
看到這樣的祁火火,祁衍還怎麼忍心開口責怪它?
深深提了一口氣,祁衍將它抱起,像他急匆匆來一樣,祁衍仿佛沒有看到其他人,又急匆匆的走了。對祁衍來說,當務之急是要處理它身上的傷,而祁衍不太信任其他人,雖然那寵物醫生做人不靠譜,但在救治寵物上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還是熟悉的醫院,還是熟悉的病床,還是熟悉的寵物醫生,和來自他的咆哮:“我靠,你們有沒有搞錯啊!它怎麼三天兩頭搞的一身傷,還一次比一次嚴重,你會不會養狗啊?不會我來!”
寵物醫生太垂涎祁火火了,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罵罵咧咧,無外乎是對祁衍的指責。
然而祁衍和木頭一樣,站著一動不動,任憑他如何逼逼賴賴也不回嘴,隻是全神貫注看著某條狗,臉上的表情隨著它的反應而變化。如果它疼的哆嗦了一下,祁衍的眉頭就緊鎖一分。
除了眼前的這個牽動他全部心神的二狗子,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員,自然沒有得了機會,入了祁衍那一畝三分地的眼。
可祁衍不在意,不代表某條狗不在意。
餘夏牽掛了祁衍一宿,雖然過程比較坎坷,但得知他沒事,餘夏哪裡顧得其他,更何況一路上祁衍對他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簡直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溫聲軟語,好話說儘。餘夏整個人就被包圍在這個氛圍裡,輕飄飄的。在得知祁衍之所以不在,就是趕回去找他了,知道他丟了,祁衍心急如焚,甚至親自跑去逮狗販子了!為了打聽他的下落,都快急瘋了的時候,這種輕飄飄的膨脹感達到了頂峰。
餘夏忍不住落淚。
天呐~
這是什麼神仙崽兒?
餘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正處於和他的黏糊勁兒,怎麼能允許一個外人對著祁衍指手畫腳,於是斜著眼睛看著寵物醫生,不服氣地嗷嗚嗷嗚喊了出來。
剛開始寵物醫生還以為在罵祁衍的激憤中下手沒了個輕重,弄疼它了,立馬好聲好氣地哄著。
後來發現,自己說一句祁衍,這狗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衝他吼,幾次下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了。
他哆嗦著指著餘夏,手指還在顫抖,“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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