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的將軍府上,群情激動的民眾圍堵在了大門外。
他們不是來挑釁將軍,也不是來無故生事,而是聽說了將軍把那名無比可恨的東域統帥給逮捕了回來,並且此時就關押在將軍府內。
“將軍這次終於可以手刃仇敵了!”一名中間漢子咬著嘴裡的澀草根,微苦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不斷的提醒著當年北域人們所受到的屈辱。
他身邊的另外一名青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麵色通紅,“曾經我沒能保護住瑟蕾絲小姐,現在我要與那狗賊誓存亡!”
有身穿勁裝的女子擦拭著眼角的眼淚,“不知道將軍會如何處置那混賬,最好彆太乾脆的一槍捅穿,得好好的折磨一番,讓他感受下瑟蕾絲小姐這些年所受到的苦楚。”
甚至還有小孩和老人,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去詢問門口的守衛,裡麵那位窮凶極惡的犯人,什麼時候能拉出來遊街,他們不怕等,就想有個期待。
北域崇尚武力,幾乎人人皆兵,被這樣一群無論男女老少,全都殺氣騰騰的民眾給圍著,守衛抵擋不住,隻好去通報了瑟西亞將軍,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再出來勸說大家冷靜一下,不要激動。
此時,瑟西亞正陪在瑟蕾絲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如同“熟睡”中的妹妹。
一名帶著麵紗的女子柔聲道,“我雖然日夜照顧,不眠不休,一直祈禱瑟蕾絲妹妹能醒來,但是萬萬沒想到,她今天早上又動了動小拇指,也許是聽見了我那些念念叨叨的禱告,有些不耐煩了吧。”
說罷後,她抿唇一笑,“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想隻要這樣繼續照顧下去,瑟蕾絲妹妹一定能從動動一根手指頭,到動動兩根手指頭,再到動動三根手指頭。”
瑟西亞伸出手來,輕輕撫了下妹妹麵頰邊散落的發絲,他誠懇的說道,“卡洛兒小姐,這些年來,多謝你的幫助。”
帶著麵紗的女子羞澀一笑,“你總是這樣客氣,那麼說可太見外了,我和瑟蕾絲妹妹一見如故,這本就是應該做的事情。”
瑟西亞再次道謝,他對此心懷感激。
如果不是對方一直以來的辛勞陪伴,溫柔照料,瑟蕾絲也不會從無儘的昏迷之中,給出了可以動彈的希望。
即便他總是錯過,沒有親眼所見,但若真有一天,瑟蕾絲能夠清醒,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想到妹妹不知何時才能康複這件事情,瑟西亞原本溫柔的神情突然又陰沉了下來,他叫來一名心腹將領,去把還站在外邊院子裡的男人給帶進來。
勞倫出身北域軍隊世家,並且跟隨將軍許久,對於瑟蕾絲小姐十分的親近和熟悉,平日裡當成親妹妹來看待,此時聽見那名東域統帥就在府上,他恨不得提劍過去,把人一刀斬了!
“彆衝動,先看看他想做什麼。”瑟西亞沉聲說道。
“可是將軍,那人……那人實在是惡心透頂了,真要讓他進來麵見瑟蕾絲小姐嗎?”
瑟西亞神色淡淡,“既然都把人帶來了,無妨試試看他有何法子。”
勞倫並不認為那種人會掌握什麼醫療手段,他心裡想著對方不過是在裝模作樣,想尋找一線生機而已。
但是既然將軍有令,他便也不會違抗就是了。
勞倫邁步走了出去,麵色冷漠的來到了院子中,同正背對著他,似乎在欣賞周圍景色的那名男人道,“快跟我進來,將軍要見你。”
時海聞言,稍稍側過身來,看見了一名臉上布滿了刀痕,眉宇間壓抑著怒火的將領。
也許是太過於憤怒了,導致臉一點一點的變得通紅起來,甚至連耳朵都有了逐漸變紅的趨勢。
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大概是人見人厭了。
時海沒有了那些記憶,但是犯下的罪行終究存在,哪怕不是他做的,也是通過了這具身體去實施,想要輕飄飄的一句“與我無關”就能甩手不管,不太現實。
時海緩步走了過去,在同那名將領擦身而過時,感到對方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
他以為這是要被氣暈了,不由得問道,“你沒事吧?”
勞倫喉嚨微動,“……沒事,我可能有點中暑了,你往前走,將軍就在裡麵。”
時海微微頷首,推開了臥房的門。
勞倫在目送那名男人的背影消失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剛才那人……是誰?
是那位東域的統帥,臭名昭著的菲帝爾?
他跟著將軍縱橫沙場這麼多年,接觸了無數的人和事,眼光不說很準,但也不差。
那樣的眼神、那樣氣度,這種人要是能犯下殘忍的罪行,那他這幾十年的眼光真是白練了!
“這事情……太不對勁了。”勞倫守在門外,喃喃自語道。
他的同僚紛紛圍了過來,對此感同身受。
“你是不是也發現問題了,我看這東域的統帥,該不會是換人了吧?”一名拿著雙刀的將士皺眉道。
另外一名拿著弓箭的青年搖了搖頭,“無論是身形、樣貌,都沒有改變,還是之前的那人,這點我很有自信。”
“你確定沒變嗎,我是對他罵不出太多狠話來……”
“將軍應該也是發現了什麼,不然就算再擔心瑟蕾絲小姐的病情,也不會這樣輕易就將人帶回來,甚至還讓他進了臥房!”
“彆的不說,就他那雙眼眸,誰擋得住,當時拉弓射箭的英姿……說句不要臉的話,我現在都還記在腦海裡慢慢回味。”
“剛才其實想多看他幾眼,但又不敢,就怕不小心看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