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再接再厲道：“你生氣了嗎？這樣吧，我們一起把這件事忘掉怎麼樣？我數三下，我忘掉小醜的事，你忘掉披風的事。誰也不再需要為此感到愧疚了，好嗎？”
道歉是一件很累人又傷人的事，說完一句，你整個人就會被磨掉一點兒，然後用失去的那一部分做籌碼，渴望換來一句‘沒關係’。
雖然好像沒有多少人在意，但其實那句看似輕飄飄的‘沒關係’，也是用被磨掉的一部分做出來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轉移話題的能力有多麼拙劣，提姆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他是那麼的聰明，他幾乎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了。
我麵前的男孩兒慢慢舒展開眉眼，表情也跟著緩和了起來。
“謝謝。”我聽到他的聲音。
在布魯斯他們回來之前，提姆帶我參觀了蝙蝠洞的內部結構。大多數時間我都聽得一知半解的，原因很簡單——這裡遍布著我隻在電影裡見過的高科技，什麼檢測儀啦、定位係統啦、AI啦，光聽名字我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還告訴我了不少需要小心的地方，講的時候仿佛我是一隻容易創麻煩的動物幼崽，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手把自己掉到河裡。
我記不住，當然了，這實在是太複雜了。我隻能告誡自己以後沒事兒少來這種地方，不然被關進“安保係統”裡都找不著人哭去。
我們還看了迪克和傑森曾經的羅賓製服，起因是因為我不小心提了一句“聽說從前的羅賓不穿褲子”。這是我從我那些對製服義警們很關心的同學那裡聽來的，當初我還不覺得這算什麼事兒，甚至還有點好笑——不穿褲子的義警，你能想象嗎？聽上去怪不正經的。
但此刻知道了曾經那些光著大腿在天上飛的小男孩兒是我的兩個哥哥之後，我就笑不出來了。
該死，也不知道腦子裡的那些畫麵什麼時候才能消失。
我一直陪著他在洞裡待到了十二點左右，期間看著他解決掉兩大塊甜餅乾和一杯咖啡，還分彆和布魯斯跟迪克做了一次——那叫什麼來著？哦對，‘內線溝通’。
“迪克今天也在哥譚，所以順便接手了港口那邊的巡邏。他們今天會比往常更早回來。”掛掉一個通話窗口，提姆這麼跟我說。
我有點好奇地問：“迪克今天不在布魯德海文？這樣也算早，怪不得之前每天晚上我都找不到你們。”
說到這個，他看上去有點難堪，所以很快就跳過了話題：“迪克今天休假，剛巧聽說你今天要回家，所以就打算來看看——哦，他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一種門被打開的聲音。我下意識轉過頭去，然後被颶風一樣灌進來的寒氣撲了一身。一輛外表酷炫的黑色車子用極快的速度開了進來，安安穩穩的停在了泊車平台上，快得我都沒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緊跟在後麵的是一輛一看就知道經過了改裝的機車，主人的胸口躺著一隻展開翅膀的藍色飛鳥。
“哇——哦。”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城市傳說從裡麵開門走出來，這是我此刻唯一能說得出的一個單詞了。
我跟前站著蝙蝠俠。活生生的蝙蝠俠。媽呀。
“今天很順利？”提姆的聲音從我身旁傳出來，我回過來一點神，跟著他站起身來。
在新聞上看到和親眼看到感覺真的不一樣，我發誓。
“沒有你在礙事，我們當然進展的很順利。”達米安挑釁似的看著他哥哥，一向穩重的提姆似乎還真要跟他較起勁來。我一直搞不懂他們倆的關係，明明分開了比誰都成熟，怎麼一見麵就掐起來了呢。
“歡迎回家，蝙蝠俠，羅賓，夜翼。有人想吃甜餅乾嗎？”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那隻瓷盤子，總覺得這樣的見麵格外陌生。
達米安隻衝我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剩下布魯斯和迪克還杵在我跟前，就像兩座山似的。
我發現布魯斯在看我，下意識的就要以為他要跟我說點什麼，但仔細一看，又發現他看的其實不是我。
“我以為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裡？”他把頭上戴的那個東西摘下來，我熟悉的臉重新出現在跟前。這話似乎是對我說的，但他的視線卻看向我的身後。
“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這個家裡不需要那麼多秘密。”我回過頭去，是阿爾弗雷德，我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再結合提姆剛才說的“聽腳步聲分辨來人”，我就更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雪莉：我哥哥們的舊製服沒有褲子。
雪莉：我弟弟的披風像絲襪。
雪莉：文化衝擊.jpg
雪莉：滿頭大漢.jpg
雪莉：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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