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她們這兩個年齡相近的堂姐妹也總是被人放在一塊比較的,但是花盈婆是收養的孩子,還隻有一個鰥夫養父,一直以來在外人的眼中,她都比花盈婆優秀。
再等到了適婚年齡,父母幫她相看了家境殷實的江三水,又在進門第一年就懷上了兒子江潤土,婆婆都高看她一眼。
而花盈婆呢,沒有長輩操持,還是一個神婆,好點的人家哪願意娶這樣一個媳婦,到最後,她隻能跟一個無父無母無家底的男人結婚,這麼多年也隻得了一個丫頭,還寶貝的不得了。
花盈秀又高興了好些年。
直到八十年代開始,大夥兒不再靠工分吃飯了,田地都以家庭為單位搞承包了,腦子活泛的人甚至開始琢磨起了彆的出路,花盈秀和花盈婆的差距就開始明顯起來了。
他們家是她男人當家,兩人偶爾發生口角的時候還會動手互毆,而花盈婆自己就能當家作主,從來也沒見他們兩口子在外紅過臉。
自從開始家庭聯產承包製後,家家戶戶手裡的餘錢多了,往花盈婆那兒送錢的傻子自然也多了,他們家高興頓頓可以吃上乾飯的時候,人家已經過上了頓頓有魚有肉,時不時還能去三婆那兒買一些時髦洋罐頭的生活。
有著神婆的工作,花盈婆還不用下地操勞,明明還比她大幾歲的女人和她並道走著,人家都以為自己是她大姐。
長此以往,花盈秀就有些心態失衡了。
“她也就得意這幾年了。”
江三水也有些不太高興,一萬多塊啊,夠在鄉下建三層樓的大房子,再買齊冰箱電視機等家電了,他要是有這麼多錢,等到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就一個丫頭,再多錢也是便宜了彆人。”
江三水的表情有些惡意,也有些驕傲,他不一樣,他可是有兒子的人呢。
原本還和夫妻倆同仇敵愾的江潤珠聽到這句話表情一僵,心裡開始不舒服了。
女兒永遠是外人,隻有兒子才是最親最可靠的孩子,上輩子,她不就被父母“賣”給了前夫,就為了給她哥娶媳婦嗎?
江潤珠還是不喜歡花盈婆那一家人,但是現在她忽然有些羨慕盛寶寶了。
從始至終,她的父母都不曾嫌棄過她的性彆,甚至在她死後還瘋魔的相信了什麼複活死人的邪術,用儘手段想要讓盛寶寶死而複生。
現在花盈婆夫婦捐款給學校,關心的也是失學女童的未來。
江潤珠沉默了,等她再拿起筷子的時候便專心吃飯,不再參與這個話題的討論。
上一次舉報失敗的經曆至今還是她的陰影,現在花盈婆夫婦看上去與上輩子有些差彆,他們如果繼續行騙,總有被抓的一天,到時候,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至於她,還是先專心經營好自己的生活,這一世,她要以最好的麵貌來迎接那個被她虧欠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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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空老和尚是在離開兩個月後回來的,比之前計劃的時間要早。
那日寂行用計逃跑後,老和尚又找了他一段時間,可惜對方太過狡猾,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老和尚隻能先回來,安排接住在花家的徒弟淳明。
在回來的第一天,寂空就得知了鬼童令令的故事,他看著徒弟遞過來的那個被掰成兩半的木牌,意識到原來鬥法那天,是他們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不過這樣一來,老和尚反而不能輕易離開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那個師兄的脾氣,他那人心眼小,一點小事都能記一輩子,現在修煉了邪魔功法後變得愈發偏激,恐怕等他養好傷,就會找那個破了他安排之人的麻煩。
令令的事鬨的挺大的,有心人一查就能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到時候寂行一定能順藤摸瓜查到花盈婆一家人身上。
寂空知道花道友夫婦法力高深(大霧),他師兄未必能拿他們怎樣,可這畢竟和他師門有關,老和尚覺得自己應該留在這裡,等到他師兄顯露蹤跡後,將他拿下。
於是老和尚決定不走了,他給遠在千裡之外的主持師兄打了電話,讓師兄派師侄來取走他搶回來的那幾顆佛珠,順便再送點錢過來。
老和尚太窮了,他想留在花家人身邊,可又不好意思蹭吃蹭喝,隻能從主持師兄那兒申請一筆經費,到時候在花家附近起一間小屋子,與他們做鄰居。
順便,他還得把之前賒欠的符籙錢給還清。
在得知師傅的打算後,淳明的心情最為複雜,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喜歡同寶寶一塊上學的生活,班上的同學都很友好,也很有趣。
他的佛心好像不那麼堅固了,淳明有些難過,覺得愧對了師傅那麼多年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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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又有一筆錢進賬了。”
花盈婆開心得數著老和尚師侄拿過來的那筆錢,她數了一遍還不夠,翻來覆去數了一遍又一遍。
這筆錢可不是騙來的,而是實打實靠閨女的本事掙來的,夫妻倆想過了,這筆錢留一半,捐一半,正好功過相抵。
“哎,早知道這樣,就不提前放出風聲說我不再出手了。”
花盈婆長歎一口氣,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不成,這不顯得她這位花娘娘很不講誠信嗎。
現在夫妻倆存款有限,兩人除了坑蒙拐騙也沒什麼特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謀生了。
其實他們兩口子名下也是有田地的,隻不過全都租出去給那些地少勞動力多的人家了,那點租息也就夠他們一家三口幾個月的口糧,想要像以前那樣吃好喝好,肯定是不能夠了。
夫妻倆倒是無所謂,他們再苦的日子也過過,隻不過他們不希望女兒跟著吃苦。
“誰說的說過的話不能收回了?”
盛無坤手拿一隻筆,在本子上寫寫改改。
他的創作靈感又來了,是時候和大家分享他新編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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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大夥兒又得到了一個消息,傳聞是黃仙給花娘娘托夢,雖然它已經飛升為仙,天地之間距離遙遠,可它依舊記掛著它的信徒。
它說了,花娘娘依舊可以出手,但不能像以前那麼頻繁,而且黃仙說了,他會親自挑選能夠幫助的信徒,到時候信徒們捐贈的香火錢,花娘娘會代它捐出一半積攢功德,剩下的也由花娘娘保管,用於給它上供。
這地界上的精怪和天上的妖仙可是不同的,請仙人出手費用太低能拿得出手嗎?
因此花娘娘雖然沒有明說,可大夥兒心裡明白,想要用以前的價格請到她是不可能的了。
果不其然,花娘娘重新出山後賣出的第一張平安符,售價八十,相比較原本四五塊錢的價格,整整翻了十幾倍。
請符的人是縣城一個商人,對方在南方打拚攢下了不少身家,聽到平安符的價格,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氣買了七張,全家人人手一個。
到他們這種程度的人,消息靈通的很,之前花娘娘兩次出手都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他們早就已經認定了花娘娘的本事。
當然,花盈婆還對外擴散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除了上次賣的那批符籙,更早之前的符籙靈氣應該已經溢散,恐怕沒有太大效果了。
上次賣的是寶寶畫的,更早之前是他們夫妻倆的手筆,他們也怕那些人真的相信那些符籙的作用,到時候鬨出事情來,傷的還是他們的功德。
一些買過符的人惋惜,不過也能理解,從來也沒聽說請到的符可以管用一輩子的,最初在請符的時候,也隻是圖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至於上次從她這裡搶購到符籙全都像撿了大便宜似的把那些符籙供起來了,生怕沾到水沾到灰,影響符籙的使用。
江潤珠聽著這些傳聞心中恍恍惚惚。
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那天報警時接線員的那些話。
到底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