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而且初夏本來就不屬於正常上學的學生,考完期末考試,她和班主任說一聲,就準備等下學期第一次考試再來學校了。

一回到家,岑淮安就“噔噔噔”跑到她麵前說:“媽媽,爸爸說等你回來給他打個電話。”

初夏鬆圍巾的手停下來,問他:“你爸爸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岑淮安:“你剛剛離開家的時候。”

她重新圍好圍巾,轉身往外走:“安安,你還要不要再和你爸爸說話?”

“要!”

岑淮安趕緊跟上她。

岑崢年打電話是說工作接班的事,這效率真的很高了,才過去沒幾天,初夏十分驚訝。

“這麼快就找到了?”

岑崢年輕輕笑了一聲:“紡織廠的工作是很多年輕人都想要的。”

初夏一想,也對。就是她有自己的計劃,不然如果真的是這個時代的人,有一個工廠的工作,很體麵了。

岑崢年繼續說:“我同學明天上午九點會去到紡織廠的門口,他名字叫周安成,穿著灰色的中山裝,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姑娘。”

初夏把這些信息記在心裡,點頭說:“我知道了。”

翌日正好是周日,不用上班,初夏到八點才起來,收拾收拾吃過飯八點半,正好去紡織廠門口。

約好的八點,她以為周安成不會過來那麼早,誰知道她到地方時,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和岑崢年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站在廠門口,他旁邊站著一個梳著兩條長長的麻花辮,神色緊張的年輕女孩子。

初夏走過去,微笑著問:“你們好,是周安成同誌嗎?”

“是我,你是崢年的妻子?”

“對。”初夏笑得更友善了:“叫我初夏就行。咱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紡織廠附近有個茶館,初夏帶著周安成和那個姑娘去了那裡,這會兒隻有一些老人喝茶,她們找了個有屏風擋著的附近沒人坐的位置。

初夏的工作要是給彆人,接班的必須是她的親屬,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隻知道這個年代的工人可以把工作讓彆人接班。

是周安成和初夏說的。

不過既然他來找初夏了,就證明他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也確實是如此,他笑著問初夏:“你真的願意把工作讓給我們?”

“對。”初夏的回答很果斷:“不然我也不會讓崢年費這麼大功夫,專門找人接我的班了。”

“好,隻要你願意,剩下的事情我來辦,你配合就好了。”

他推給初夏一個信封:“說好的,這是一半的錢,等事情辦好,另外一半的錢再給你。”

初夏出了茶館的門,還覺得事情好順利,錢是岑崢年和周安成討好的,完全不用她管。

而且周安成和那個小姑娘對她一臉感謝,特彆是小姑娘,看初夏的眼光像看是活菩薩一樣,估計沒見過她這麼年輕讓工作的。

接下來初夏是真的沒有操心,周安成跑的頂班的事情,包括和張廠長談這件事,和廠裡交接。

這會兒初夏是真的慶幸,幸好她找岑崢年幫忙了,不然這麼多手續,這麼麻煩,中間還要有兩人的親屬證明,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跑,也不一定能跑成。

周安成是梁州本地人,有自己的人脈,不過三天的時間,便把所有事情辦完了。

當然是走了特殊通道的,付出了什麼初夏不知道,她隻知道,她順利和小姑娘完成了工作接班,以後她不再是紡織三廠的員工了。

那個小姑娘成了紡織三廠新的女工。她沒進宣傳部,能成功接班她就很開心了,進車間工作也高興。

初夏從紡織三廠離開得悄無聲息,隻有廠長、人事和宣傳部部長知道她的離開。

宣傳部部長和手下的人說了一句羅初夏以後不在紡織三廠了,初夏離開的事就這樣過去了。

工會鄭主席幫過初夏,初夏自己去特意去找她告彆的,給她送了一份年禮。

鄭主席很可惜:“初夏,你現在在廠裡的工作多好啊,好不容易考進去的,怎麼就不乾了?”

初夏沒辦法和她說在宣傳部發生的事,那些其實都是導火索。

原本她應該等高考完才操心工作的事,現在隻是提前了幾個月而已,也不影響,正好空出來更多的時間學習。

除了學習高中的知識,她也需要重新把自己的醫學知識撿起來,這半年她都沒時間看醫書。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去找安安他爸爸了。”

鄭主席一臉恍然:“對,夫妻一直分開不是個事,你是個有魄力的。你有學曆,肯定還能找到工作。”

從鄭主席家裡離開,初夏摸摸口袋裡周安成幫她買好的火車票,心裡忽然有點忐忑,不知道去西北之後會怎樣。

在信裡岑崢年的爸爸媽媽人很好,她過去過年,應該不會相處不愉快吧?

初夏吐出一口氣,算了,不想這些了,得趕緊回家收拾東西,明天就要出發去甘州了。

岑淮安的成績已經領回來了,就在初夏忙著交接工作的時候。

毫無意外,是雙百,而且因為他小紅花最多,得了一個獎狀,還有一支鉛筆,一塊橡皮,一個本子。

第一名的獎勵,第一名就沒有本子了,第三名沒有橡皮。

前十名有獎狀,不過前三名之後,都沒有物質獎勵了,隻有獎狀。

那也是很令學生開心的事,上學期間,學生最想要的就是學校發的獎狀。

在岑淮安拿著獎勵回來的時候,初夏問他:“安安,你的心願想好了嗎?”

岑淮拿著獎狀,沒有思考點頭:“想好了。媽媽,我想去找爸爸過年。”

因為自從初夏說過一次之後,就沒有說過去西北的事情,她工作的事情也沒有和安安說。

在初夏心裡,這是大人的煩惱。安安還是小孩子,就快快樂樂在家寫寫寒假作業,去跟著老師學學棋,想賣東西就和邦子一起去賣東西,不用和大人一樣發愁。

儘管岑淮安知道媽媽說過要去西北,那就不會食言。但他還是害怕去不了,就把最珍貴的願望用在了這裡。

初夏聽到他這話既心疼安安,又有點酸酸的,有點嫉妒岑崢年此時在安安心裡的地位了。

不過她還是摸摸他的頭說:“這個你不用許願我們也會去的。我給你個機會,你可以重新再想個願望。”

岑淮安搖搖頭:“媽媽,我現在最想實現的就是這個。”

初夏說:“好。不用擔心,過兩天咱們就可以去西北了。正好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告彆,還有和你老師說一聲,要過完年才能回來學習。”

郭林那裡不僅岑淮安自己要說,初夏也和他說了要帶岑淮安去西北的事。

郭林很痛快同意了:“本來過年就是要放假的,我也要過年啊。不過不來這裡跟我學了,每天還是要自己學習,不能鬆懈了對圍棋的練習。能找到人對弈就最好了。”

找人對弈初夏沒辦法保證,但是不放鬆學習她可以監督好安安。

邦子他們岑淮安也早就和他們告彆了,翌日一大早,初夏鎖好門,帶著行李牽著安安,坐公交車去火車站。

周安成幫初夏兩人買的是臥鋪票,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坐火車去外地,臥鋪更安全些。

初夏學了前輩的方法,把錢縫在了棉襖裡麵,實在是車站的小偷小摸太多了,不得不防。

一進入車站,她就牢牢抓住岑淮安的手,反複叮囑他不能放開她,他第一次出遠門,也緊張。

特彆昨天晚上,初夏還和他說了很多在火車上被拐賣的案例,讓他更加緊張了,初夏說拉緊她的手,他就用很大的力氣,抓得非常緊。

等擠過人群,初夏感覺自己的手有點疼,低頭一看,岑淮安牽她手的那隻小手,因為用力都發白了。

她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小手:“放鬆點,你手不疼嗎?”

岑淮安這才放鬆了點力氣,但依舊抓得很緊,警惕地看著四周。

初夏抱著他坐行李上,這會兒有點後悔昨天和他說那麼多小孩婦女被拐賣的事了。

她主要也是提醒安安注意那些騙人的手段,免得在火車上被騙了。

不過小心點也好,出門在外,再小心都不為過。

等終於上了車,找到對應的車廂臥鋪,初夏領著岑淮安進去,終於能鬆口氣了。

她和安安是一個臥鋪,因為小孩子免票,是最上麵的上鋪。

雖然爬上爬下不方便,但初夏挺喜歡上鋪的,彆人夠不到那裡,相對而言,晚上更安全些。

此時臥鋪裡隻有她們兩個人,初夏先扶著安安讓他上去,接著她也爬上去。

兩人的行李就一個大包,她拍拍下麵臟的地方,也拿上了床放在角落裡。

包裡麵有初夏帶的嶄新的床單和被罩,她拿出來,套在車上床鋪的外麵。

正鋪著床呢,一個中年男人拎著個小皮箱進來了,沒多久,一對老年夫妻進來了。

之後這間臥鋪裡沒再有人進來。

中年男人看初夏一眼,把皮箱放地上,拿出一本書坐在下鋪看。老年夫妻坐在另一個下鋪上,丈夫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很快在床上躺著了。

初夏帶著安安坐上麵,她給安安拿出來連環畫看,她也掏出來一本書看。

是她這兩天去書店買的《本草綱目》,正好遇到一個還不錯的版本,她便買回來,拿著重新複習以前背過的中草藥。

除了本草綱目,初夏還買了《黃帝內經》《新編傷寒論》之類的這個年代特有的學習中醫的書。

有些書在後世絕版了,有些版本沒了,現在看到她自然都買了下來。

中醫如果一個人想要擅長治所有的病,那是不可能的,人的精力有限,當然有全才的天才,初夏知道自己不是,也做不了全才。

上一世她比較擅長的是婦科,針灸、兒科也可以,其他的就不擅長的。

當然都了解,能看出來病症,但真要治療得好,還需要擅長這一類的醫生來。

所以這一世,她還是準備專攻婦科,不過這會兒她主要撿起來自己的知識,中醫書都看看沒壞處。

專精不代表隻學習這一科,中醫博大精深,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普通人不學個幾十年,學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為什麼年齡越大的中醫越吃香,都是有道理的。當然天才不在此列。

火車“咣當咣當”地前行,是冬天,窗外的景色卻並不都是蕭瑟。

梁州是平原,這裡主要種植的是小麥,這會兒地裡的小麥正是一叢叢的時候,路過田地時,透過窗戶往外看,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田野,格外喜人。

初夏自己看了一會兒歇歇眼睛,就收回目光繼續看書,岑淮安第一次坐火車,比較好奇,就坐在床上,一直往下麵的窗戶外看。

*

甘州天宮基地。

岑崢年自從接到初夏的電話,說今天坐火車來西北,他就沒辦法完全定下心神工作。

昨晚上他大半夜沒睡著,一直擔心初夏和安安的出行安全。

儘管他拜托老同學周安成幫忙買了臥鋪,可初夏和安安一天沒平安到達甘州,他就一天沒法放下心。

餘田看出來了岑崢年的心不在焉,這是在基地工作那麼多年,他從來沒見到過的。

“崢年,你這個數算錯了。怎麼回事,這不像你會犯的錯?”

岑崢年心算很厲害,他計算的數目,從來沒出現過錯誤,更彆說這麼簡單的錯了。

他揉揉眉心,低頭看紙上的計算,劃掉結果,重新寫上正確答案說:“我跑神了。”

“你居然會跑神?”餘田一臉震驚,抬手要去摸摸岑崢年的額頭,被他躲過去了。

“你不會又病了吧?”餘田有些擔心地問道。

岑崢年搖頭:“我沒事,是其他的事。”

初夏和安安要來西北的事情,他不準備廣而告之。她們兩個也不能來基地。

天宮基地雖然不像核彈基地那樣保密,但也是保密的科研項目,這裡沒有家屬在,也沒有家屬來過這裡探親。

初夏兩人過來之後,會住在甘州部隊他父母那裡,到時候他休息的時候就可以過去部隊見兩人。

不過岑崢年決定初夏和安安到的那天請假,看能不能到車站接兩人。

他不確定一定能請下來,之前他生病就耽誤了工作,現在進度還沒趕上。

岑崢年在心裡歎口氣,喝了口水讓自己醒醒神,努力把注意力專注在工作上。

而此時的甘州部隊,蔣勝男和岑父也很擔心,不僅擔心,兩人還十分緊張。

“老岑,你看看這兩個房間布置的怎麼樣?初夏和安安會喜歡吧?”

蔣勝男從知道初夏要帶著孩子來過年時,就開始布置屋子了。

屋子的床是新打的,被褥什麼的都是新的,還曬得蓬蓬的,暖呼呼的,保證兩人過來睡得舒服。

知道初夏會學習,屋裡還打了一個新書桌,配套的凳子。怕坐著會涼,凳子上還放了個棉花墊子。

衣櫃什麼的當然都有,除此之外,屋裡牆上為避免光禿禿的,掛了蔣勝男從娘家帶過來的書畫。

整個房間收拾得十分乾淨,又具有書香氣息。

岑父也不知道啊,他又不是初夏和安安。

不過他麵上不顯,手背在後麵,一臉鎮定地點點頭說:“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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