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初夏說家裡養了兩隻狗時,楊梅立馬道:“我也喜歡狗,但我和你大舅都太忙了,平時沒時間照顧。”
初夏說:“那等以後,我可以把小狗帶來外公家裡,到時候大舅媽可以看看黃子和黑子。”
楊梅一聽便很高興:“你帶它們過來的時候,讓達子和我說一聲。”
兩人正說著話,大舅媽的外孫女章麓跑了過來,站在岑淮安和初夏的麵前,一雙大眼睛非常靈動地看著兩人。
“表舅媽,我可以和安安一起玩嗎?”
她剛剛就想來找安安玩了,她覺得安安看起來比蔣為先這個堂弟乾淨聰明,也不愛哭的樣子,帶著他一起出去玩應該比帶著堂弟出去有意思。
初夏臉上掛著笑容,視線和她平齊說:“那你就要問問安安了。”
章麓立馬看向岑淮安:“安安弟弟,和我一起去玩吧,我知道太外公家有個地方可有意思了。”
岑淮安還在猶豫,章麓已經拉住了他的手,往外拉著他說:“走吧走吧。”
初夏笑吟吟地看著,並不阻止,岑淮安看看媽媽,心裡對章麓說的地方有點好奇,就這樣被拉出去了。
蔣為先比岑淮安年紀小一歲,看兩人要出去,他也不在客廳玩了,立馬跑過來跟上:“姐姐,帶著我,帶著我!”
三個小孩跑到了外麵。
章麓帶著他們出門往右走,還讓他們放輕腳步說:“好玩的地方就在後麵,你們跟我來。”
岑淮安不由自主跟著放輕走路聲,沒走兩步,他看到了屋外牆下麵擺放著的各種各樣的花草,他好奇地看了兩眼,發現一些花草的葉子和花被揪掉了,就扔在花盆裡。
岑淮安忍不住皺起眉頭,想起老師說的五講四美,其中就有愛護花草樹木,不能隨便傷害它們。
章麓扭頭注意到岑淮安的目光,好奇他在看什麼,便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瞬間看見了那些被揪掉了葉子和花的花花草草。
她瞪大了眼睛,立即大喊:“太外公!太外公!壞了!你的寶貝壞了!”
“什麼?”
聽到章麓大喊的聲音,蔣外公連同一眾人全部走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寶貝的花花草草被**害得不成樣子。
早上他澆花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初夏和安安過來的時候他的花也是生長得茂盛。
不用思考,蔣外公馬上拿起拐杖朝蔣知達敲過去:“你個不肖子孫!你的手怎麼就這麼賤!我養這些花花草草容易嗎?”
蔣知達一臉驚恐,拔腿就跑:“爺爺,爺爺,你消消氣,我錯了!啊!”
蔣大舅和蔣二舅跟著在後麵勸:“爸,你慢點,你彆追了,我幫你教訓他。”
楊梅也跟著勸,還厲聲喊著讓蔣知達趕緊停下,二舅媽皺眉看著蔣知達,眼裡帶著些嫌棄。
整個院子一下子雞飛狗跳。
初夏和岑淮安兩人先是目瞪口呆,後來就遠遠往後站了站,免得殃及池魚。
章麓悄聲對岑淮安說:“我小舅經常被這樣追著揍,你看多了就習慣了。”
直到照顧蔣外公的保姆李阿姨在屋裡喊飯好了,這場追著打人的戲碼才落幕。
蔣知達也不敢回來,在屋外麵喊一聲:“爺爺,我再去給你買幾盆花,你彆氣了,讓我進去吃飯吧,我真的特彆特彆餓,爺爺,你可憐可憐我一大早就在忙。”
楊梅已經見多了自己兒子這樣,早就不會生氣了,在裡麵提高聲音喊:“彆在外麵喊,你給我進來認錯!”
蔣外公雖然年紀大,聲音卻很洪亮:“兔崽子,彆喊了,趕緊滾進來吃飯!”
“唉!”蔣知達響亮地應了一聲,知道這事過去了,爺爺不會再怪他了,飛快地跑進來坐好。
他看著蔣外公嘻嘻笑著,一臉討好說:“爺爺你最好了,你想要什麼花?是準備親自去挑還是我給你買了送過來。”
蔣外公毫不客氣地說了好幾種花名:“你買了給我送過來。”
就算有新的花草,想到自己那些被禍害的花花草草,蔣外公還是心疼得直滴血。
吃過飯,蔣大舅他們都要去工作了,楊梅走之前還和初夏說,有空可以去她家裡玩,還說她兒媳洛澎性格好,兩人年紀相仿,可以交朋友。
“洛澎是在京城長大的,她對京城哪裡都熟悉,你要是有需要,可以直接問她。我小兒子雖然性子跳脫不成器,但他當個跑腿的還不錯,你有事也可以直接支使他。”
“謝謝大舅媽。”
送走所有人,隻有蔣知達還在,初夏和安安這會兒也要告彆了,但蔣外公卻說:“你們等一下。安安的學校我找了幾個,你可以來看看,選一個讓他插班過去。”
初夏其實一直在想這事,因為現在這個時間,正是上學的時間段,安安不能一直在家裡待著。
“這個學校在京城屬於最好的小學,就是距離你們那裡有點遠。這所小學比它名氣小點,離我這邊近,也是距離你家遠……”
蔣外公介紹了好幾個,初夏指了一個離她家最近的實驗小學:“外公,我想去這所學校看看。”
蔣外公沒意外她的選擇,因為實驗小學在京城也屬於不錯的小學,隻是沒有他說的前兩個更有名,最重要的是,那裡離初夏和安安的家近。
選學校自然是要考慮這個呢,畢竟安安現在不大,上學來來回回首選的是方便。
蔣外公一開始想的也是這所學校,不過他不能替初夏做決定,如果初夏想讓安安去更好的小學呢。
“行,達子你今天帶初夏和安安去實驗小學問問插班生怎麼進去,早點解決安安的入學問題。”
如果能通過常規的方式進入小學,那蔣外公就不會再多插手,不能的話再說其他的。
達子開著車帶初夏和安安去了實驗小學,教務處聽說要來學校上學,抬頭看了看初夏又看看岑淮安,問她們為什麼這會兒才來報名。
初夏解釋了下:“因為我丈夫工作調動,現在來了京城,所以孩子也要跟著轉過來。”
主任看了眼岑淮安,越看他越覺得小,皺眉問:“你孩子滿七歲了嗎?”
年齡戶籍上一看就知道,岑淮安現在不到七歲,初夏臉上露出為難:“沒有七歲沒辦法入學嗎?讓他參加考試可以嗎?”
主任公事公辦說:“按要求得滿七周歲。”
當然學校也有不滿七周歲的學生,有些家長想早點送來,總能想各種辦法送進來。
初夏眉心皺起來,和達子帶著岑淮安出來。
“安安不滿七周歲。可是他學前班都要上完了,他也比平常小孩聰明,不適合在家裡繼續待著。”
蔣知達知道這事其實不難,實驗小學不是沒有其他特例,不到年齡上學的小孩多著呢,他對初夏說:“表嫂你不用著急,我回家和我外公說,放心,會有辦法送安安進學校的。”
初夏吐出一口氣,其實她也明白,既然岑崢年讓她們過來,就有辦法解決安安的上學問題。
至於為什麼要等她過來之後再來學校問,估計是在學校選擇上想聽聽她的想法。
蔣外公和岑崢年確實是這樣想的。
“好,麻煩你了。”
蔣知達把初夏和安安送回家,安安這時才開口說話,小臉皺著,問:“媽媽,我不能去上學了嗎?”
“能。”初夏沒有任何遲疑說:“爸爸媽媽不會讓你沒有學上的。過兩天應該就可以了,正好這兩天你在家熟悉熟悉咱們家附近的環境。”
初夏沒有很擔心,儘管心裡記掛著這事,不過她學習起來,還是全身心投入進了學習裡。
下午的時候,初夏帶安安出去走了走,買了些菜回來,在胡同裡看到了不少在外麵說話的人。
現在她和這些人都不認識,但安安全都好奇地看了一遍,回家對初夏說:“媽媽,外麵的那些人剛剛都在看我們。”
初夏切著菜說:“因為我們新搬過來的,他們對我們好奇。你去幫我把土豆洗了。”
晚飯初夏做了紅燒排骨,裡麵放了土豆塊,她和安安正吃著,突然聽到外麵的大門聲響。
兩隻小狗立馬衝出去“汪汪汪”對著大門叫,帶動著周圍的狗也跟著叫起來。
初夏心裡一驚,放下筷子走出客廳,在院子裡找個木棍拿著慢慢往門口走。
誰知道她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岑崢年從影壁後麵走出來,初夏聽到了門外岑崢年叫她的聲音。
她鬆了口氣,把棍子往旁邊一丟,走到大門口開門。
岑崢年推著車子進來,初夏關上門鎖上,轉身疑惑地問他:“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單位現在還會給你假?”
兩隻小狗認出來岑崢年,昨天它們已經熟悉了他的味道,也不叫了,圍著他和初夏搖著尾巴打轉。
岑崢年進到院子裡看到了被扔在一邊的木棍,心裡疼了下,牽著她的手緊了緊說:“我想著你今天去見外公,不放心你和安安,和老師說了一聲,就提前回家了。”
本來岑崢年也沒打算這會兒回來,他平時一般晚上十點多或者十一點才能回宿舍,那會兒回家路上什麼也看不見。
而且他從研院騎車到家裡,需要花費一小時的時間,到家夜裡十二點了,不合適回來。
所以他隻能提前請假回來,這對工作也是耽誤。
但自從他聽完外公說的那些話之後,他工作結束就怎麼都放心不下。
怕初夏在外公家裡不適應,怕她不喜歡他的這些親戚,也怕她對於他沒回來陪著她不開心。
“你這樣頻繁回來,你老師不生氣嗎?”初夏和他一起往客廳走著,一邊問他。
岑崢年笑了下說:“生氣也沒辦法,我要是不回來,今晚上都睡不著。我和老師保證了,明天一早就過去,他沒生氣。”
甚至嚴和民聽岑崢年說完回家的理由還批評了他:“你媳婦第一次去見你家人這麼重大的事情你居然忍了一天?你就應該立馬請假回家陪她,咱們工作後麵你熬夜補上就行,本來平時咱們就對不起家裡人,有緊急的事情肯定要回去幫媳婦啊!”
岑崢年沒有解釋什麼,隻低聲說:“老師,我知道了。”
嚴和民批了他的假就催他:“你趕緊走趕緊走,明天早上記得早點到。”
岑崢年沒有和初夏說這些,不過初夏能從他神色裡看出來他老師的態度,對於他回家這事應該是不在意的。
初夏放鬆下來,正要問岑崢年有沒有吃飯,這時聽到聲音的岑淮安從客廳裡跑了出來。
“爸爸!”岑淮安驚喜地喊道,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過來,岑崢年一把抱起來他:“是我。”
“爸爸,你是不是天天都能回家啊?”
岑崢年對上岑淮安希望的目光,很想滿足他的想法,但可惜的是他沒辦法滿足。
“對不起安安,爸爸隻能想辦法多回家,每天回家可能做不到。”
岑淮安眼裡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又高興起來:“這樣也可以。”
能經常見到爸爸就很好了,以前他好久好久都見不到爸爸,甚至不知道爸爸的模樣。
岑崢年沒有吃晚飯,還好初夏今天蒸了新饅頭,饅頭多,菜也夠吃的,就是熬的粥都多,畢竟還有兩隻小狗嘛。
岑崢年也餓了,一下午沒吃飯,又騎了那麼久的車。不過就算是很餓,他吃飯也不是狼吞虎咽,隻不過吃得很快,動作還是文雅的。
“今天去外公家裡適應嗎?”岑崢年吃著飯,目光看著初夏流露出歉意:“我沒想到外公會這麼著急,沒有陪著你們過去。”
初夏夾了塊土豆吃了說:“挺適應的。外公人很好,舅舅舅媽人也好,其他的同輩態度也都很客氣,在外公家裡我和安安沒覺得不自在。對了,還收了紅包呢,對吧安安?”
“嗯。”安安從粥碗裡抬頭,重重點頭說:“很多錢。”
比安安大的長輩都給他了,當然初夏也給了章麓和蔣為先紅包,這是她的小輩,她應該給的。
蔣家的人很大方,包括對初夏和安安一直很冷淡的二舅媽,人在禮節上也沒有錯,就是不喜歡搭理她罷了。
不僅僅是初夏,二舅媽在整個蔣家,嫌棄很多人,眼裡一直都帶著一股清高的傲氣。
不過她話不多,也不會把那些嫌棄的話說出來,因此初夏就當看不到她的那些眼神。
可二舅媽是真的漂亮,初夏也和岑崢年這樣說了。
岑崢年聽到這話,沒忍住了輕笑了一聲:“你去我外公家裡,就注意到了這些?”
初夏理所當然地點頭:“那還要注意什麼?我覺得你們一家人的氣質都很好。”
岑崢年給她夾了塊肉說:“這個我倒是沒在意過。但以前聽過人誇我們家人的樣貌。”
岑淮安注意到岑崢年的動作,端過去碗說:“爸爸,我也要。”
岑崢年笑著也給他夾塊肉,岑淮安滿意地嘴角往上翹了翹。
岑崢年說的那都是很早很早了,後來蔣家情況不好時,那些聲音都沒了,再後來好了時,岑崢年不在京城,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再說。
岑崢年和他哥哥也是從小被人誇到大的,他本人對於外貌並不是很在意,這隻是外在,他更看重的是精神世界。
“我看大舅媽的氣質不像平常人,大舅也不像。”
岑崢年說:“我大舅在教育部工作,以前教過書,可能就比較嚴肅些。我大舅媽現在在外交部,二舅在文.化.部,二舅媽在大學教書……”
他把家裡的一些情況和初夏說了說,原本這些應該在拜訪前說的。隻不過岑崢年今天沒時間說,想著陪初夏去外公家裡的時候再說。
沒想到今天初夏和安安就過去了,他隻能這會兒趕緊補上。
初夏聽完之後,點著頭說:“怪不得,我感覺他們就不像平常的人。”
特彆是二舅媽,氣質樣貌不是尋常人家養出來的,但初夏也沒有多問,以前出身不差的,在前幾年過得都不好。
就算沒有遭遇什麼,也是戰戰兢兢,活得很小心。
“對了,今天達子帶我和安安去實驗小學了,人家說要滿七周歲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