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坐上車,發現黃子和黑子也在車上,更驚喜了。
她伸手去摸兩隻狗的頭,黃子和黑子興奮地伸著舌頭,尾巴不停地搖,頭一直想往初夏身上蹭。
岑淮安稚氣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爸爸,我就說媽媽會想見黃子和黑子的。”
在蔣外公家的時候,岑崢年原本沒想帶著狗,畢竟要等人還要再帶回來,怕狗在車上時間久了不方便。
但岑淮安堅持,說黃子和黑子也想他媽媽了,媽媽肯定也想黃子和黑子。
最後岑崢年就一起帶上了。
他聽著兒子的話,笑著“嗯”了一聲:“還是安安懂媽媽。”
岑淮安的嘴角往上彎了彎:當然了,媽媽說他可是最貼心的兒子!
初夏轉頭看到了安安頭微微抬著,臉上還有點小驕傲的模樣,可愛得不行,沒忍住抱住他,親了他紅撲撲的小臉蛋一口。
岑淮安的臉更紅了,但眼睛更亮了。
蔣知達上車之後,就發現岑崢年已經坐在了後麵,他除了是拎包小弟,還是司機,已經無力再說什麼了。
算了算了,他本來就是陪表嫂考試的,現在再多二表哥安安兩個任務對象也沒什麼。
再一轉頭,兩個狗頭出現在副駕駛上,正睜著兩雙大眼睛看著他,蔣知達被嚇了一跳。
“黃子和黑子怎麼在車上,還突然出現?”
初夏在後麵又摸了摸黃子和黑子的頭:“安安為我帶的。”
蔣知達和黃子黑子也熟,伸手也揉了揉兩個大狗頭,轉身問初夏:“表嫂,是去爺爺家還是去你家?”
初夏和蔣知達是下午坐上火車的,因此這次她們到京城的時間在上午,距離中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
她揉揉自己的額頭說:“先去我家吧,收拾收拾家裡再去外公家。”
蔣知達看向岑崢年,他沒有其他意見說:“聽你嫂子的。”
“好嘞!”蔣知達啟動車子。
岑崢年看出來了初夏的疲倦,他沒有問初夏考試的事情,隻關心她的身體。
“累了嗎?靠在我身上休息會兒。”
初夏確實累,在車上就是有蔣知達在,也一樣不像在家裡睡得好,更何況車廂裡那麼熱,初夏睡得更不好了。
她打了個嗬欠說:“熱。”
並沒有靠去岑崢年身上,岑崢年拿出來了一把蒲扇:“我給你扇著,睡吧。”
初夏看著那扇子,眼裡有些訝異:“你還準備著這個?”
岑崢年沒有否認,他就是想著初夏或者安安會熱,所以車上不止一個蒲扇。
安安這時也拿出來一個:“媽媽,我也給你扇。”
蔣知達在前麵心裡不平衡了,語氣酸溜溜地說:“沒有人給我扇嗎?”
岑淮安眼裡露出糾結,表叔平時對他也很好。
這時岑崢年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可以把窗戶開大點。”
其實這會兒車也開著窗戶,就是不大,而且吹過來的風都是熱風。
不過總比沒風強。
蔣知達直接把窗戶都降下去,車子裡進來的風更多了,初夏覺得臉上的熱被吹得降下來了些。
她真的困了,沒再多說什麼,又打了個嗬欠,靠在岑崢年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岑崢年還真如他所說的,給初夏扇著扇子,扇初夏身上窗戶的風吹不到的地方。
岑淮安則是多半時間給初夏扇,然後給蔣知達扇一兩下子,他覺得自己媽媽和表叔都照顧到了,心裡很高興。
到了家門口,岑崢年打開院子門,一行人朝院子裡走去,剛走過影壁,初夏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攔住了繼續往前走的岑崢年和蔣知達,手拉著安安,心高高提起來。
初夏壓低聲音說:“我沒有在院子裡放凳子,房間的門我都是關上的,掃把的位置也不對。”
不用初夏說完,其他人也警惕起來,岑淮安緊緊攥著初夏的手,小臉緊繃著。
“進賊了?”
蔣知達小聲懷疑。
初夏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岑崢年皺眉看著院子,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是今天早上從研究院出來的,因為知道初夏是上午的火車,所以他並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去找蔣知書借車,去外公家裡接上安安後,直接開著車去了火車站。
初夏走多少天,這院子也就空了多少天,沒人來住。
初夏正想弄出來點動靜看看進家裡的賊走沒走,誰知道這時,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從正房裡大搖大擺走出來,和初夏他們一行人正對上。
那男人看到初夏她們,臉上露出慌亂,拔腿往牆那裡跑,想逃走。
初夏一急,趕緊拍了拍兩隻還在她腳邊打轉的狗:“黃子!黑子!上!”
兩條狗瞬間如飛箭一樣竄了出去,在男人剛碰到牆,還沒爬上去的時候,兩隻狗一條咬住他的腳,一條撲在他背上把他狠狠地扯下來。
男人“嗷!”一聲,淒慘的叫聲響徹整個院子。
他瘋狂掙紮,想去錘兩條狗,而這時蔣知達和岑崢年也反應過來,馬上跑過去幫忙。
初夏四處看看,跑到一邊拎起一塊木板,囑咐岑淮安快去門口叫人,說抓賊。
她拎著木板也朝賊人跑了過去,趁著她不在家居然偷她家的東西,也不知道家裡被糟蹋成什麼樣了,初夏現在特彆生氣。
蔣知達本身就擅長打架,岑崢年以前在部隊也跟著軍人學過一些招式,兩個男人加兩條狗,輕而易舉就製服了那個壯碩的男人。
初夏看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不過她氣不過,還是用木板狠狠敲了男人幾下。
在她剛動手時,岑崢年眼裡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收斂起來,還把男人最疼的部位讓出來給她打。
蔣知達在旁邊踹了男人幾腳:“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就敢偷?聽說過我達子的名字沒?”
男人除了被狗咬的那一瞬間,其他時間一聲不吭,隻眼神狠戾地看著初夏三人。
特彆初夏打他的時候,那眼神恨不得要殺了她了。
初夏用木板又狠狠敲他一下:“你看什麼看?偷東西還有理了?”
男人的神色好像有了些變化,忽然由狠戾變得可憐起來,嘴裡“哎呦哎呦”著。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沒有偷什麼,你去看看你家裡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偷呢?你們怎麼打我都行,不要把我送去公安局,我媽年紀大了,她要知道我被公安局抓走了,身體會受不住的。”
初夏卻眯著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她抬眼看向岑崢年,岑崢年眼裡也露出沉思,衝她輕微搖了搖頭。
蔣知達看看兩人,把男人又往下壓了壓:“你給我老實點!”
這時候岑淮安喊的街坊鄰居也來了,個個手上拿著工具,掃把、鐵鍁、木棍,還有人拿著刀。
“賊呢?”
“那個賊在哪?”
“咦?被抓住了,果然看著不像個好人。”
初夏扔掉手裡的木板,去屋裡找了根結實的麻繩出來,岑崢年用部隊捆人的方法,很快把壯碩男人綁得結結實實,而且越掙紮越緊的那種。
那個賊躺在地上不停求饒,隻說著隻要不把他送公安局,怎麼辦都行。
不過他一臉橫肉,向下垂的三角眼,裝可憐的樣子太辣眼睛了,給人一股很違和的感覺。
鄰居們圍過來,左一腳右一腳踢他,踢一腳罵一句。
過了會兒,初夏笑吟吟地攔住鄰居們:“大家彆打了,彆把他打死了,到時候就不好了。”
男人渾身上下疼得厲害,眼底閃過陰狠,但嘴裡還是哀嚎著,求求大家放了他。
初夏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腿:“彆嚎了,你說說你是什麼時候來我家的?怎麼進來的?”
男人哀嚎的聲音停頓了下,他眼睛看向初夏:“我要是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初夏笑著:“現在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你隻有選擇說不說的機會。”
男人咬了咬牙:“你要是答應放了我,我就說。”
初夏:“那算了,你不用說了。大家誰知道公安局的路?”
“我說,我說!”男人咬咬牙,趕緊開口:“我昨天晚上碰巧路過這裡,看到這家門鎖著,而且到今天早上都沒回來人,就一時鬼迷心竅跳牆進來了。但我真的還沒來得及偷東西,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初夏笑了一聲:“昨晚上發現的,今天早上跳進來偷東西,你踩點踩得不錯啊。”
男人還想再多求饒幾句,初夏卻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了。管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都沒準備放過他。
她拉著岑崢年進屋看了看,確實沒發現少什麼東西,但是正房的被子被扯開了,還有睡的痕跡。
“這人在說謊,我覺得他不像真的小偷。”
岑崢年皺眉看著那些扯亂的被子,點了下頭說:“他的眼神過於凶狠,身上有殺過人的煞氣。”
岑崢年在部隊見過出任務回來的軍人什麼樣,和那個男人的氣勢有點像,但軍人的氣質是銳利的,而那個男人是凶戾。
男人不管怎麼求饒,最後還是被送去了公安局。
路上男人拚命掙紮,到最後破口大罵,甚至說出要殺死所有人的話。
方老師的媽媽一個鞋底子抽過去:“還殺人呢?再罵一句我先抽死你!”
男人瞪著她,方媽媽又一鞋底子抽過去:“看什麼看!偷東西你就該被打!”
到公安局,看到那個男人的長相,公安局的公安目瞪口呆,一臉不敢置信:“這男的你們哪裡抓到的?”
岑崢年站出來,語氣平靜地說:“他來我家偷東西,被我們堵到了。”
公安朝初夏她們豎起大拇指,一臉的敬佩:“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初夏等人搖搖頭。
“西單人肉包子鋪的老板。”
“嗬!”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約而同地往後倒退了幾步。
方媽媽看看手中的鞋,趕緊扔出去老遠,雖然有點可惜自己破布鞋,回頭乾活的時候還能穿。
但打過殺人犯的臉,太晦氣了,早知道跑過來的時候就拎個木棍了。
“那他怎麼跑出來的?”
西單包子鋪的老板在初夏聽到的那些傳聞裡,都是被抓去公安局,那他怎麼會出現自己家呢?
公安沒有和初夏她們說這個,隻說她們送來犯人有功,還讓她們一起做個筆錄,其他的不要打聽。
“案子具體怎麼判,是公安的事情,你們不用管了,也不要打聽那麼多。”
畢竟不是什麼好的事情,而且這個殺人犯這麼凶狠,大家都不想和他多接觸,也不想知道案子的細節,聽多了不僅是惡心,更多的是害怕。
人肉包子哎,想想都要吐了,這個男人居然還麵不改色地做出來賣給客人吃,太變態了!
剛剛有打過犯人的人,都趕緊把手中的東西扔了,想著回家跨個火盆什麼的,去去晦氣。
初夏也是這樣想的。
這殺人犯怎麼就挑中她們家藏了,估計也是發現她們家這些天沒有人,逃竄累了,就跳她們家睡了。
初夏唯一慶幸的,就是這殺人犯沒去西廂房睡,而是直接去的其他房間。
不然以後她都不敢在西廂房裡住了。
回家之後那些被子什麼的全都扔了,還要在家裡用艾草把所有屋子都熏一遍。
初夏也沒有問公安犯人怎麼去的她家,問了也沒用,都去過了。
她和岑崢年岑淮安還有蔣知達做完筆錄之後,一行人往家裡走,公安還好奇了一下,問那男人身上的牙印誰咬的?
“我家的兩條狗。”
公安誇了下:“狗不錯,懂得護主人。”
初夏想起來狗也咬犯人了,不行,黃子和黑子的牙也要洗洗,去晦氣。
回家之後初夏不讓岑崢年幾人先進屋子,而是找出來個盆子,點上火之後,讓大家跨完之後再進。
蔣知達說初夏封建迷信。
初夏理直氣壯說:“這不是封建迷信,這是老祖宗的智慧!”
她其實並不迷信這些,但遇到了西單包子鋪殺人犯這件事讓她心裡胃裡都不舒服,她必須得用跨火盆這種方式去掉這股惡心和後怕。
初夏都不敢想,如果像上次一樣,隻有她和岑淮安兩人晚上回的家。
那個犯人聽到聲響躲在屋子裡,等著她和安安進去後。一個女人一個小孩,那會發生什麼事?
就算有兩條狗,結果也不會太好。
初夏隻要一想到這裡,後背就一股股地發寒,身體都有些抖。
岑崢年發現了初夏的害怕,其實他也在後怕,初夏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
“我不放心你和安安再住這裡了。”岑崢年攬著初夏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在研究院找好了房子,你和安安跟我去研究院吧。”
即使沒發生家裡遇到殺人犯這事,岑崢年也準備提讓初夏和安安搬去研究院的事情。
隻不過要不要常住,還要看初夏和安安的意思。
但現在發生了宅子進殺人犯的事,岑崢年完全不放心初夏和安安繼續住在東城區這邊了。
初夏柔弱,安安才六歲,就算進來的不是殺人犯,是個小偷也很可怕。
岑淮安這時也抱著初夏,他年紀小,後麵做筆錄的事情沒讓他參與,他知道的不多。
不過他聰明,聽到了一開始公安說的話。安安望著初夏的臉,抿抿嘴唇:他是男子漢,他要好好學武,保護好媽媽。
蔣知達臉色很難看,在旁邊狠狠咬了下牙說:“表嫂,聽我二表哥的。研究院那裡有軍隊保護,比這裡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