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岑淮安和章麓到公園時,北海公園溜冰場上的人已經非常多了。每個人都穿得很厚,戴著帽子,連臉都捂起來,在溜冰場上快樂地滑冰。

這幾天正是倒春寒,天氣很冷,岑淮安出門時也被初夏圍上了厚厚的圍巾,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除了眼睛露出來,根本看不到臉。

章麓看到溜冰場,興奮地歡呼一聲,拋下岑淮安和蔣為先,換上溜冰鞋就如一隻魚兒一般遊進了冰場裡,在冰麵上快活地滑來滑去。

岑淮安他們沒有帶蔣為曦,她年紀太小了,而且來北海公園需要坐車,滑冰的時候沒大人容易顧不上她。

蔣為先動作慢,看到章麓進場了,他十分著急,“姐姐,等等我!”

但他一著急步驟就容易搞錯,結果換鞋換得更慢了。

等岑淮安不緊不慢穿上鞋到溜冰場上時,蔣為先還有一隻腳沒穿好。

場上不止有人在溜冰,還有人在坐雪橇、狗拉爬犁,這些玩的比較多是很小的小孩子,大人帶著坐。

岑淮安跟初夏去玩滑旱冰時學的溜冰,後來時不時被章麓拉著來溜冰場,他滑冰的技術還是不錯的。

在人群中,他自由地滑來滑去,風從他周圍掠過去他的速度不自覺更快了,整個人的心境都隨著滑冰慢慢暢快起來。

岑淮安喜歡滑冰的這種感覺,仿佛整個人變成了一隻飛鳥一樣,身體變得很輕。他拋掉了腦海中的所有包袱,什麼也不用想,自由自在地在冰場上飛馳。

岑淮安學武,他可以在冰麵上做出一些好看的動作,不過他沒有做,隻是一圈圈滑著。

章麓和他不一樣,她滑著滑著就到了最中間,直接在中間表演起了冰上武術。

她本身滑冰技術就好,再加上武術底子,在冰場中心的動作乾淨利落又好看,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特彆是幾個後空翻轉,讓所有人“啪啪啪”熱烈地給她鼓掌,還有人大聲叫好。

章麓滑得更起興了,她喜歡這些驚歎讚美地目光落在她身上。

岑淮安和蔣為先發現這邊的情況,也慢慢滑了過來,剛好章麓正在表演一段冰上拳法。

“姐姐!是姐姐!”蔣為先瞪大了一雙眼睛,眼裡全是驕傲,拉著岑淮安激動得不行。

岑淮安的眼睛看向中間的章麓,點頭“嗯”了一聲,眼裡也帶著自豪。

此時的章麓非常耀眼,人群中那麼多人,你隻能看到她,也隻會看到她。

表演完拳法,章麓抬頭看到了岑淮安和蔣為先,立馬結束表演朝兩人滑過來。

她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停在兩人麵前時有些喘氣,腿岔開,雙手扶在膝蓋上仰頭看著兩人,眼睛裡好像藏著星星。

“剛剛我滑得怎麼樣?”她向岑淮安和蔣為先一揚眉問道,臉上卻帶著格外自信的笑容,根本不認為她表演得差。

“特彆好看!特彆厲害!”蔣為先馬上豎起大拇指說,語氣格外真心,他從小到大都崇拜章麓這個姐姐,跟在她屁股後麵跑。

岑淮安嘴角也往上揚了揚,點頭語氣真心地說:“嗯,我也這樣覺得。”

章麓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用手解開她的圍巾,給自己扇了扇,她滑冰滑出汗了。

直起身,章麓抬手拍了下岑淮安和蔣為先的肩膀:“不錯,你們很有眼光!去喝水嗎?”

岑淮安也覺得有點渴了,三人慢慢往外圍滑,準備去放包的地方喝點水。

突然,岑淮安三人聽到“啊啊啊”大叫的驚恐聲,還有高聲人喊著:“躲開!快躲開!”

岑淮安三人都練武,就算蔣為先練得不怎麼樣,身體也比其他人靈活。

聽到聲音,腦子沒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就做出了反應,快速往旁邊一躲。

岑淮安他們剛剛躲開,一個穿著黑色棉襖的年輕男生控製不住速度從他們站的地方滑過去,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冰上。

聽著“嘭”那很大的腦袋和冰麵接觸的聲音,章麓瞬間小臉皺起來,咬著牙說:“嘶,好疼!”

岑淮安點頭,那聲音聽著就疼。而且那男生摔倒後身體還往前滑了很長時間,感覺更疼了。

不過冰麵上摔倒是常事,誰學滑冰的時候沒摔過屁股墩呢,岑淮安摔過,章麓和蔣為先也摔過好幾次。

三人不在意地往岸邊走,就聽到後麵有人奇怪。

“他怎麼不站起來了?”

“是不是摔到哪裡了?”

“暈了嗎?”

“完了完了!出事了!”

岑淮安轉頭往後看,就看到剛剛摔倒的那個男生躺在冰麵上一動不動,好像眼睛也閉著,看起來像是摔暈過去了。

章麓也看到了,她不去喝水了,拉著岑淮安和蔣為先過去看情況。

有好心人走到男生麵前,正想伸手把男生扶起來,岑淮安想也不想趕緊大喊:“不要動他!小心二次傷害!”

這種受傷後的基本知識,初夏想起來了,或者電視劇裡看到了,就會給岑淮安科普一下,希望他遇到了也能保護好自己。

岑淮安記憶力又好,初夏說的每一條他都記得很清楚。有一些受傷,是不能立馬碰人的,因為一個不小心,可能會造成病人身體更嚴重的傷害。

那人聽到岑淮安的聲音,愣了下,手又縮回來,不敢動了。

這時突然一個年輕女人滑了過來,跪倒在暈倒的男生麵前,一邊用專業的手法檢查男生的情況,一邊大聲喊:“我是醫生,大家不要都圍在這裡,往旁邊散散!”

岑淮安沒在說話,他和章麓、蔣為先往後退了退,遠遠在外麵望著,眉心皺著。

章麓抓住岑淮安的胳膊,臉上有著擔憂:“滑冰居然也有危險?”

岑淮安說:“不管什麼事,都有發生危險的可能性。”

章麓一想,非常讚同地點頭:“你說得對,走路還有可能摔倒呢。”

跪在那裡的醫生又大聲喊道:“誰幫忙叫個救護車,急救站的電話是2XXX。”

這會兒是1987年,還沒有後世大家普遍知道的120急救電話,不過每個城市都有急救站,大家知道急救站的電話,打了就會有救護車過來救人。

章麓立馬大聲回道:“我跑得快,我去打!”

章麓拉著岑淮安和蔣為先趕緊滑向溜冰場的場邊,路上其他人全部給她們讓路。

岑淮安緊緊抿著嘴唇,到邊上快速換鞋,第一個站起來往公用電話站跑去。

章麓很快追上來,兩人跑到電話站旁邊,都喘著粗氣,而蔣為先被他們落在了後麵。

章麓站在那裡,“呼哧呼哧”正要去打電話,岑淮安已經拿起來電話撥了出去。

給急救站的護士說完病人的情況和所在地點,岑淮安三人重新回到滑冰場上。

他們沒有再進冰場,而是坐在外麵的木頭長椅上,看著冰場上的醫生跪在那裡忙碌。

章麓歎口氣:“不知道那個男生能不能治好?”

岑淮安:“能。”

他其實心裡並沒有底,但有醫生幫忙,他們也儘快打了急救電話,他希望這個男生可以沒事。

蔣為先皺著小臉看看岑淮安又看看章麓:“姐姐,哥哥,我不敢滑冰了。”

“膽小!”章麓輕輕敲了下他的頭。

岑淮安看向蔣為先:“滑冰有危險,但你不做危險的動作,小心點,不用這麼害怕。”

摔倒比較常見,冬天穿得厚也摔不疼,正好摔到腦子並且摔壞,也沒那麼常發生。

不過蔣為先親眼目睹男生摔倒後的可怕結果,現在這一時對滑冰還是產生了陰影,一時半會兒沒法克服。

沒等多久救護車過來了,救人的醫生跟著摔倒的男生坐上車一起離開。

岑淮安和章麓三人稍微鬆口氣,他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但今天他們也沒有心情繼續滑冰了,抱著冰鞋各自回家。

初夏看到岑淮安回來這麼早,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你不是和麓麓、為先去滑冰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岑淮安去滑冰還打電話和初夏說了一聲,可能他今天回家會晚,讓初夏不要擔心。

岑淮安進來房子,把冰鞋放好說:“媽媽,今天冰上有人摔倒了。”

初夏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滑冰摔倒不是稀罕事,但讓岑淮安說起來了,那一定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岑淮安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水一邊和初夏說溜冰場上發生了什麼。

他從那會兒到回家,一口水沒有喝,坐車上帶的那壺水不夠,現在依舊很渴。

初夏沒有看到摔倒男生的情況,不敢下定論。但摔倒會出現的情況,她都清楚,估計是摔到後腦勺腦震蕩了,不過也不排除男生其它情況,畢竟腦子是很複雜的一個器官。

她摸摸岑淮安的頭,誇他:“你做得很好,你的舉動可能拯救了一個生命。安安,媽媽為你驕傲!”

岑淮安救人之後因為一直想著那個男生的情況,情緒一路上都有些沉重。

但此時聽到初夏的話,安安心裡忽然就覺得沒有那麼沉重了。對啊,他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沒必要過於惦記這件事。

岑淮安整個人放鬆下來,放下水杯站起來說:“媽媽,我去看小狗!”

三隻小狗被預定了兩隻,一隻蔣知達抱走,一隻洛澎想要,他們的家都有單獨的院子,可以養狗。

章麓想要養狗的心願沒有達成,因為她家空間不大,住的是單位分的筒子樓,養不了狗。

沒人要最後一隻小狗,岑淮安是最開心的,他很喜歡這三隻小狗,每天放學回家都要看看它們,想一直養著它們。

一個月過去,倒春寒結束,天氣也逐漸開始熱起來。

而北海公園的溜冰場隨著天氣熱起來也沒有了。不過這會兒有旱冰場,也是小孩子、青年們喜愛去的地方。

特彆是京城的大學生,很多人都有一雙冰鞋,初夏宿舍的人就全都有,休息天經常去滑冰。

初春北海公園除了溜冰場之外,還有好看的景色、其他好玩的,一樣是個好去處。

距離上次滑冰很久了,章麓幾個小孩又來北海公園玩了,這次除了小孩之外,還有大人。

初夏、蔣知觀還有洛澎帶著蔣為曦。

蔣為曦不讓洛澎抱,一定要岑淮安牽著,幾人在北海公園走著,觀賞著周圍樹木剛剛吐綠初春景色。

“哥哥,鴨鴨!”

“那是鴛鴦。”

“哥哥,鴛鴦!”

“這隻是綠頭鴨。”

蔣為曦迷惑了,小臉上一片茫然:“鴨鴨?鴛鴦?”她揪了揪自己的頭發,看著水麵上那長得像的動物,分不清了。

初夏眉眼彎彎看著兩個孩子,很喜歡岑淮安彼時帶妹妹玩的模樣,每次這會兒他都被曦曦帶得童真起來。

洛澎在後麵溫和地笑,蔣知觀毫不客氣地大笑:“嫂子,曦曦真可愛!”

看看曦曦圓圓的紅紅的好像紅蘋果一樣的臉蛋,心裡忍不住就升出來喜愛。再看看她那跟猴一樣的閨女,拿著石頭和蔣為先比賽打水漂,一點女孩子模樣都沒有。

她在心裡歎口氣:麓麓這輩子都不可能變成知書達理、溫柔似水的女孩子了。

岑淮安很有耐心地和曦曦說鴨子、鴛鴦的區彆,初夏三人就趴在水邊的木質欄杆上,看湖麵的景色。

微風拂來,吹動著初夏臉上的碎發,她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容,整個人身心都極為放鬆。

“初夏?”

初夏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過頭,笑著道:“孟春,你也來逛公園?”

葉孟春點頭,抬眼看向一旁的岑淮安還有章麓,眼裡露出來驚訝:“他們是?”

“這是我兒子,那是……”

初夏把幾個孩子還有大人介紹給葉孟春。

葉孟春還沒說話,章麓立馬瞪大了眼睛,指著她說:“你是那天救人的姐姐!”

岑淮安也認出來了,他拉著蔣為曦站起來,看著葉孟春問:“那天的哥哥好了嗎?”

初夏驚詫地看看幾人,忽然笑起來:“孟春,你和我家真的太有緣分了!原來安安嘴裡當時救人的就是你啊。”

“嗯。他好了。”葉孟春看向岑淮安說:“你最開始的那句提醒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男生的情況比較複雜,如果當時任由一開始的好心人扶起來男生,可能真的會導致男生更嚴重的傷情。

岑淮安和章麓三人都鬆口氣,章麓還高興地蹦起來:“真是太好了,以後我不用再每天想他有沒有救回來了!”

蔣為曦跟著一蹦:“太好了!”

岑淮安和章麓想法差不多,不用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件事。

葉孟春知道初夏有兒子,在初夏剛上大學的時候,岑崢年和岑淮安還去看過初夏軍訓。

但她隻見過那一次,而且當時葉孟春在操場,距離岑淮安他們挺遠的,人臉就看得沒那麼清晰。

再加上這麼幾年過去,安安長大了和小時候模樣也有差彆,她那天忙著救人都沒仔細看人,也沒認出來這就是初夏的兒子。

岑淮安沒見過葉孟春,他就更不知道她是他媽媽的室友了。

葉孟春看岑淮安好幾眼,沒忍住問初夏:“你兒子是跟你學的醫學知識?”

“我平時會和他說些急救類的知識。”

那天在滑冰場上,葉孟春當時的腦子裡隻有救人,回去後她想到幫忙的幾個小孩,認為他們家裡一定有人從事醫院的工作,果然她沒猜錯。

葉孟春平時氣質冷,話不多,朋友也不多,她來逛北海公園隻有她自己,因為這附近離她家近,她有苦惱困惑時,就會來這裡走走。

初夏問她:“我們等會兒去劃船,你要去哪裡?”

葉孟春本來逛得差不多都要回去了,聽到這話她腳步跟上初夏說:“我也去劃船。”

蔣知觀在旁邊爽朗地說:“你就一個人,跟我們一起劃吧。”

這回劃船和之前初夏帶安安來那次不一樣,其他人都會劃,連安安都會劃了,小船穩穩地向前跑,不會再在原地打轉了。

蔣為曦趴在船邊上,手想伸出去去劃水,被初夏拉起來,不允許她靠近船邊。

曦曦還想掙紮:“水!水!”

“不能碰,掉下去危險!”

蔣為曦:“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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