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對,‘噗通’就掉下去了。”
蔣為曦知道掉下去的意思,不再說要去船邊了,但眼睛一直盯在湖麵上。
劃完船之後,葉孟春又和初夏她們一起在公園裡進行了野炊,跟著蹭了頓飯,她給幾個大人小孩買了冰糖葫蘆。
“我也有啊?”初夏笑著接過來,咬一口,酸酸甜甜,很好聽,她眉眼更向下彎了。
葉孟春點頭:“你在學校不是很愛吃這個?”
初夏:“謝謝你還記得我的愛好。”
直到初夏一行人要離開,葉孟春才和她們分道揚鑣,她感覺今天這一天,比自己逛公園心情更好。
“嫂子,在家嗎?”剛從北海公園回家,初夏和岑淮安還沒有喝完一杯水,就聽到外麵的敲門聲。
岑淮安跑過去開門,是葉星宿的媳婦施沁。
“你家崢年也沒回來啊?”
初夏點頭:“他每天回來的時間不一定。”
岑崢年下班時間和其他單位不一樣,沒有固定的時間節點,一忙起來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嫂子,我有點事想問你。”施沁的臉上露出些不好意思。
岑淮安把倒好的水放在施沁麵前,他對初夏說:“媽媽,我去做題了。”
“好。”
岑淮安離開客廳,施沁才抬頭看向初夏,聲音有些小心:“那個,嫂子,我聽說你是學醫的?”
初夏:“是的,我專業學的中醫。”
施沁看著初夏,忽然眼圈有些紅,低垂下頭歎口氣:“嫂子,不瞞你說,我有病。”
“什麼病?”
初夏在家屬院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專門找她,說自己有病的。
家屬院的很多人,包括研究院的研究員,都知道初夏現在正在讀大學,學的是醫學。
不過大家更信任的是醫院的醫生,況且研究院旁邊就是附屬醫院,專門為了方便研究院職工和家屬建立的,家屬院的人生病都愛去那裡看。
施沁被這麼一問,臉立馬紅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
初夏耐心等著她,對病人不能急躁,特彆是施沁這樣一看就是有難言之隱的病人。
她把施沁麵前的水往她手邊推了推:“先喝點水吧。”
施沁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喝著水。
可能是初夏不著急又溫柔的態度安撫住了施沁,她沒那麼緊張了,把杯子放下,終於小聲說出來:“我……我下麵不舒服,很癢,而且還紅了,我是不是得了什麼臟病?”
說著說著,施沁眼睛就濕潤起來,語氣裡帶著害怕。
施沁這個病有些難以啟齒,她一開始隻是一點點癢,也就沒在意,後來越來越癢,還紅了,而且影響到她正常生活了,她才害怕。
她不敢去醫院裡看,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怕真得了臟病,萬一有家屬院的人在醫院裡看到她怎麼辦。
在知道初夏學醫後,而且初夏嘴比較嚴,她在家屬院和初夏關係最好,她又實在沒辦法了,才過來找初夏。
“你下麵或者身上、手腳這些部位,有沒有長什麼疙瘩?”初夏問施沁。
施沁想了想,搖頭:“沒有,就隻是有點紅和癢。”
初夏讓她伸出來手,她給她把脈,收回手,初夏笑著對施沁說:“放心,不是臟病,是你yin道有了炎症。”
這個是很常見的婦科病,結過婚、有過xing行為,或者不注意□□衛生的女孩,不少都會有這個病。
初夏說完,施沁整個人鬆口氣,原來這個病這麼常見啊。
“你平時注意一下□□的衛生,還有……”
初夏給施沁說了些注意事項,不過她還沒畢業,不具備給人看病開藥方的資格。
她對施沁說:“明天你可以去我工作的醫院,掛我老師的號,讓她給你開個方子,這個病能治好。”
施沁猶豫:“你不能幫我開方子嗎?”
初夏搖頭:“我現在還沒畢業,不行。”
確定初夏明天也在醫院,施沁這才願意過去。她也不能不去,如果不按初夏說的做,她得去其他不熟悉的醫院,她更不願意。
翌日。
施沁果然來醫院了,她進來時,初夏對她安撫地笑了笑,讓她不要緊張。
她和唐老太說過施沁的情況了,還說了她自己如果給施沁治病的話,會開什麼藥方。
因此唐老太沒有多問,看到名字後直接把脈,開藥方:“你去醫院中藥房按照方子拿藥,喝完就沒事了。”
施沁沒想到就這麼簡單:“醫生,不用再做其他的,隻吃藥就好了?”
“嗯。”
初夏在旁邊說:“相信我老師,你這個病不難治。”
施沁這才放下心,拿著藥方出去。
平時的施沁看起來並不是心事很多的人,整個人的性子都是風風火火的,初夏都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她會這麼膽小。
這也恰恰說明了,現在女孩子對於自己身體的不了解,還有對基本常識的缺失。
更多的,其實是她們思想上覺得這是難以啟齒的。這在後世都是個難解決的問題,隻是現在這種情況更多而已。
看到施沁拿著方子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的模樣,初夏也為她高興。
唐老太說:“你開的藥方很適合她。你做的也是對的,咱們醫生這個行業,必須處處小心謹慎。”
不能行醫的時候,就是再自信,都不能給病人開方子。除非是到了必須救命的時刻。
以前農村很多赤腳醫生都沒有正統學習過,不可否認他們救了很多人,但也因為有些醫生懂得不多,不謹慎,害了不少人。
所以一名醫生,就必須要對病人負責。彆人唐老太不管,她帶的學生就是最簡單的感冒,都不能當兒戲。
初夏點頭:“我記住了,老師。”
這也是初夏一直以來行醫的準則。
施沁的事情過去幾天後,蔣知達終於有點時間了,開車帶著洛澎、蔣為曦來抱小狗。
“這麼些天不見,小黑這麼大了?”
蔣知達一看到會亂跑毛絨絨胖乎乎渾身黑色的小黑,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它的毛真的很軟,而且很滑,蔣知達還想繼續摸,被初夏拉住了:“洗過手再摸。”
蔣為曦還記得上次摸小狗洗手的事,所以她一過來就先讓洛澎帶她去洗手,還要打肥皂,打兩遍。
聽到初夏的話,蔣為曦舉起手對蔣知達說:“叔叔,洗乾淨手才可以摸小狗狗。曦曦洗乾淨了。”
然後她蹲下來,胖乎乎的小手抱起來小花,把整隻狗抱懷裡。
因為她人小,胳膊小,自己都顧不好,更彆說抱狗了。所以她隻抱住小花的上半身,下麵兩條腿直直地耷拉下來,小花被抱得很不舒服,“哼唧唧”直叫。
蔣為曦不知道它為什麼叫,小臉上全是著急:“哥哥!哥哥!”
岑淮安走過來,拖住下麵小狗的腿,幫蔣為曦重新調整了小狗的姿勢:“好了。”
小狗現在趴在蔣為曦的懷裡,不再叫了,蔣為曦看著它,“咯咯咯”笑起來:“小花,我是姐姐,叫姐姐!”
小狗哪聽得懂她說的話,埋在她胳膊上“汪”一聲都沒有。但蔣為曦不放棄,一直對著小花說:“叫姐姐,姐姐!”
因為洛澎和她說,如果養了小狗,小狗也是家裡的一份子,她就是姐姐了,要照顧好小狗弟弟。
蔣為曦就記住了,看到小狗就想它叫姐姐。
她說了好多次,小花都沒有哼一聲,蔣為曦扁扁嘴,臉上露出委屈的模樣:“哥哥,小狗不叫我姐姐,它不喜歡我!”
蔣為曦吸吸鼻子,眼眶都紅了。她好喜歡小狗弟弟,為什麼小狗弟弟不喜歡它?
沒等岑淮安說話,蔣知達在一旁擼著小黑“哈哈哈”大笑:“曦曦,小狗不會說話,哪會叫你姐姐啊?”
“媽媽說它是弟弟!”蔣為曦堅持:“弟弟會說話。”
因為她最好的朋友綠綠弟弟就會叫姐姐,小狗弟弟也會。
洛澎臉上露出來尷尬,她隻是想讓蔣為曦好好對小狗,沒想到她現在小,會把她的話想成現在這個樣子。
初夏和蔣為曦也解釋了,她也不聽。
最後初夏隻能對岑淮安說:“安安,妹妹聽你的,你好好和她說,彆讓她哭了。”
“嗯。”
岑淮安帶著蔣為曦,抱著小花,坐在最右邊的沙發上說話。
初夏和洛澎就聽著岑淮安安撫曦曦,他沒有直接和蔣為曦說小花是狗,不能叫姐姐。
而是從小狗真的是人去解釋。
“小狗還小,曦曦小時候也不會說話。等到小花長到和黑子一樣大了。”
岑淮安指了指黑子說:“你讓它叫姐姐,它就會‘汪’一聲叫。”
“為什麼是‘汪’啊?”
蔣為曦隻想聽“姐姐”。
“因為小花和我們不是一個地方的,它和我們說的語言不一樣。”
蔣為曦眼睛亮起來,立馬奶聲奶氣說:“外國人!”
“是的。”
蔣為曦抱著小狗咧開嘴笑了,不再執著於讓小狗叫她姐姐,而是抱著小花說:“外國人,外國弟弟。”
洛澎看看岑淮安,再看向初夏,眼裡帶著羨慕:“初夏,安安真聰明。”
她都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哄閨女。雖然聽起來是很扯的謊言,但是這種童話一樣的解釋,正合適這會兒的蔣為曦。
初夏笑彎了眼,眼裡帶著驕傲:“我也覺得。”
“哈哈哈!”蔣知達又大笑起來:“表嫂,雖然事實如此,但你一點不謙虛一下嗎?”
初夏:“為什麼謙虛,這不是事實嗎?”
而且這是在親近的親人麵前,初夏不想隱藏自己為安安自豪的心思。她有安安這樣的兒子,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小黑和小花被蔣知達、蔣為曦帶走了,岑淮安看著客廳裡隻剩下的斑點,眼裡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
他蹲下身子摸著斑點的腦袋,低聲說:“你哥哥姐姐去了彆人家裡,以後我家裡隻有你一隻小狗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養你的。”
晚上岑崢年回家,注意到家裡少了兩隻狗,也是愣了下:“小黑和小花被抱走了?”
“嗯,今天達子來了。”
岑崢年揉揉眉心,眉眼間的疲憊很重:“對不起,我最近有點忙。”
初夏看到了他眼底的青黑,這些天他雖然被逼著睡下得早,但早上他會起更早,睡眠還是不夠充足,她眼裡浮現心疼。
“你還要忙多久?”
岑崢年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
“安安快要去參加全國聯賽了,我和你必須有個人跟著他,不然我不放心。”
岑崢年眼裡露出愧疚,他抬手落在初夏的肩膀上,將她攬進懷裡,歎了口氣。
初夏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岑崢年請不下來假陪安安。
“行,我去吧。”
本來初夏就打算自己去的,岑崢年這個工作,誰也沒辦法。自古就是如此,世事難兩全。
“我很不稱職。”
初夏點頭:“你知道就好,記得對我和安安要更好啊,不然我倆一生氣,跑了都不帶你。”
岑崢年抬頭,看著初夏,滿心的難受被她這話攪得哭笑不得:“初夏,你知道,我隻怕對你們不夠好。”
初夏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但要是不經常和你說,你忘了怎麼辦?”
岑崢年:“我不會的。”
他今天剛好發了津貼,全數給了初夏,岑崢年也隻能在這方麵補貼給初夏。不過他也知道,這遠遠不夠。
初夏很滿意,岑崢年的津貼不少了,維持一家人生活滋潤還有盈餘,說實話,初夏能這麼專心上學,和岑崢年在財政上的支持也不分不開,不然她一心想的就不是考大學了,而是怎麼搞錢。
四月份很快到來,整個京城處處春暖花開,初夏越來越接近畢業的時間,而岑淮安也被通知了具體的聯賽時間。
整個附屬中學,隻有岑淮安一個人去參加全國數學聯賽,京城去參加的人也不過十來個,這十幾個人,來自京城不同的學校。
因為這些學生是一起去,所以安排帶隊老師就很重要,還要負責指導學生。
最後主要帶隊老師是初中階段在奧數方麵比較有名的老師,沒有岑淮安的老師,是四中和京城附中的兩個老師。
除了老師之外,還有初夏這樣陪同的家長。
不過也不多,畢竟大家都知道,有老師帶著,統一坐車,統一住賓館,學校會安排得很好,家長跟著可能也不如學校做得好。
初夏跟著是因為岑淮安年紀太小了,其他人都比他大好幾歲,她不放心。
蔣知觀也把章麓交給了初夏,如果章麓不聽話,可以隨便她處置。
初夏出錢跟著帶隊老師和學生,和他們也是坐一輛車。先一起坐公交車去火車站,再坐火車去聯賽的地點。
全國聯賽不在京城,在東城,而每次舉辦的城市都不一樣。
硬座的火車,是比軟臥更加難以忍受的存在,非常擁擠,還什麼味道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