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達是最可惜的,每次來都要眼饞一下斑點。
吃過飯,送走蔣知達,岑淮安主動和初夏、岑崢年說,他有話要說。
初夏關掉打開的電視,拉著岑崢年坐她身旁,兩人神色認真地望著岑淮安:“你想和媽媽、爸爸說什麼?”
岑淮安把今天班主任說的話,還有兩個隊教練找他的事情告訴初夏兩人。
“媽媽,爸爸。”岑淮安眼裡露出迷茫:“我不知道未來要走哪條路?”
初夏和岑崢年對視一眼,這個問題確實需要思考了,這也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未來岑淮安的人生方向,可能就會在今天定下來,初夏心“怦怦怦”直跳。
“你先說。”初夏推了推岑崢年。
“安安,我以前和你說過我追求夢想的事情。”岑崢年組織了下語言開口,他和安安不同,他很早就想好了自己未來想乾什麼,然後奔著目標一直努力就可以了。
“未來要做什麼,你首先考慮的是你的愛好。不管數學、圍棋還是其他的,隻要是你喜歡的,你想做的,我和你媽媽都支持你。但你迷茫的應該不是喜不喜歡,而是兩個都喜歡怎麼選?”
岑淮安點頭,他迷茫的確實是這個。
岑崢年停頓了下繼續說:“我和你說一下數學和圍棋你選擇後未來的走向。數學是一個基礎的學科,很多工作都要用到數學,包括我現在的工作,如果你未來想做科研,數學是一定要學好的。而職業圍棋和數學的發展方向不同,走職業道路需要參加大量的比賽,退役後從事的工作應該是教練或者其他和圍棋相關的工作。”
岑崢年說完之後,初夏在旁邊點點頭說:“你爸爸分析得很對,現在就需要你自己考慮,未來想走哪一個方向?”
岑淮安想了會兒說:“我不想走職業圍棋。我喜歡圍棋是我享受和彆人下棋的經過,如果我以後每天都不停學圍棋、比賽,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初夏和岑崢年聽明白了,安安把圍棋當做興趣,他興致來了,就去參加比賽,和人下棋,並不想所有時間都花費在上麵。
“那你明天直接拒絕國家隊的教練吧。進了國家隊,就是要走職業圍棋道路了。”初夏說。
“嗯!”岑淮安重重點頭,他解決了一個讓他思考了一天的問題,整個人瞬間很輕鬆。
第二天,岑淮安拒絕國家隊教練時,他十分惋惜:“你真的不來國家隊嗎?以你的天賦,未來在國家隊一定會大放光彩。”
岑淮安堅定搖頭:“教練,我不想走職業圍棋的路。”
教練還想再勸,比賽開始了,岑淮安需要進場,蔣外公拉住了那個教練:“你不用再去勸我曾外孫了,他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改的。”
國家隊教練還是可惜,不過大人都支持小孩的決定,他也隻能作罷。
“鴻盛杯”圍棋賽場上今天剩的選手更少了,而今天也要角逐出冠亞季軍。
岑淮安比昨天的狀態更好,放鬆且穩。不管哪一局比賽,就算遇到難纏的對手,也穩紮穩打,絲毫不急躁。
這樣的狀態,讓他接下來的每局都是勝。洪佑軒都輸了一局,岑淮安還沒有。
結果到最後,就剩四個人爭冠亞季軍了,岑淮安和洪佑軒占了兩個位置。
這次比賽沒有兩次機會,一局定勝負,岑淮安第一場就對上了洪佑軒。
洪佑軒溫柔笑著看向岑淮安:“我心裡還想著不要和你打第一局,沒想到還是抽到你了。”
岑淮安:“佑軒哥,我們總有一局會對上。”
洪佑軒:“那我也希望是最後一局。”
話雖這樣說,已經定下來的對手不會更改,岑淮安和洪佑軒都提高精神進行應戰。
他們兩個不知道下了多少對手棋,對彼此下棋的風格非常熟悉,因此這局比賽注定很難打。
兩人在棋盤的廝殺引來了很多評委老師的圍觀,一邊看,他們一邊頻頻點頭,讚賞的目光不停落在岑淮安和洪佑軒的身上。
最後洪佑軒以一子之差落敗,岑淮安朝他拱手:“承讓了。”
洪佑軒笑著,真心朝他說:“安安,我希望你能得冠軍。”
岑淮安:他也希望,畢竟冠軍有一大筆獎金!
洪佑軒不知道岑淮安想得冠軍的願望如此樸實,他和另一個敗落的選手繼續比賽,兩人爭奪季軍,而岑淮安和勝了的選手爭奪冠軍。
岑淮安對手是之前和他比過賽的文靜女生,她皺眉看向岑淮安,眼裡明晃晃表達一個意思:棘手。
“我沒想到我之前說的話會這麼快實現。”
她想和岑淮安再來一局棋是這場比賽之後,她棋藝有提高的時候。
隻隔了兩天的時間再次下棋,文靜女生沒有那麼大能力把棋藝快速提高。
這局棋還沒開始,她就已經預知到了結局。
不過文靜女生並沒有輕易放棄,麵對棋局依然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去下。
“或許這兩天我真的有進步了呢。”她和岑淮安說:“也不一定就是我輸。”
岑淮安同樣沒有放鬆警惕,上局棋他下得就不輕鬆,這會兒他是同樣的感覺。
如果他因為贏了就掉以輕心,那他這局棋一定會輸。
岑淮安和文靜女生身後站了不少的評委看。兩人一步一步,你吃掉我的棋,我又吃掉你的,一會兒岑淮安的剛壓製了女生的柔,一會兒柔又包圍了剛。
兩人的棋局,一時間連評委都沒辦法判斷誰最後能贏。
這局棋用的時間依舊很長,到了比賽每局棋規定的最後時間,岑淮安終於打敗了文靜女生,這次她隻輸了一個子。
“唉,還是技不如人。”文靜女生看著棋局歎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額上的汗。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阮絡搖。”
“岑淮安。”
岑淮安伸手和她握了一下,他喜歡和阮絡搖下棋的過程,是棋逢對手的感覺,和她下棋,他總能學到東西。
今天岑淮安覺得他下的棋還不夠完美,他需要提高的還有很多。
“上次說的話我這次再說一次,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和你下棋。那時候我可能會贏。”
岑淮安:“我不會讓你贏的。”
他也會努力提升自己的棋藝。
不管彆人如何,岑淮安提升自己不僅僅是為了贏棋,還為了和更多厲害對手對戰的機會。
“鴻盛杯”冠軍的獎金非常高,當然和一些國際性賽事的獎金不能比,但在國內一些比賽中,已經屬於很高了,足足有八千塊。
岑淮安拿著厚厚的獎金,站在領獎台上,嘴角往上揚起,留下了一張帶著微笑的照片。
回到家,岑淮安把獎金放在桌子上,讓初夏和岑崢年看:“媽媽,我的獎金,很多錢!”
岑淮安在拿到獎金的時候,問了下季軍洪佑軒關於一些大型賽事的獎金。
聽完之後,他當時甚至產生一股衝動去參加更多的比賽,獎金實在是過於誘人了。
不過岑淮安還有理智,他壓製住了自己對金錢的渴望。以後有機會他再參加比賽吧,現在他錢很多了。
“安安太棒了!”初夏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驕傲,安安的嘴角也上揚著。
“媽媽,給你。”
岑淮安把錢遞到初夏麵前,初夏愣了下,沒有接。她從沒有想過,那麼愛錢的岑淮安,會直接把所有錢都給她。
“這可是八千,都給我了?”
“嗯!”岑淮安點頭:“給媽媽你買四合院用。”
他知道可以通過圍棋比賽掙錢,以後他如果想要錢了,就去參加圍棋比賽。
初夏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麼感受,隻覺得胸口又漲又暖,眼眶還有點熱。
她用力眨眨眼睛,把眼淚逼下去說:“那媽媽就不客氣了,你不要不舍得。”
岑淮安再看一眼信封,把頭扭向一邊,不看那個信封,不然他真的舍不得。
“嗯。”
初夏把信封收了起來,旁邊的岑崢年一直看著兩人微笑,伸手揉了揉岑淮安的頭:“安安,爸爸媽媽很高興。”
岑淮安自己也開心。
拿著信封回臥室,初夏看著信封,臉上的笑容沒有落下去過:“這麼多錢,安安說給我就給我了,我現在心情還平複不下來。”
岑崢年:“以後安安還會給你更多錢,你要提前習慣。”
初夏:“第一次和以後不一樣。到時候我買四合院的時候用上,再回來告訴安安,他一定很高興。”
岑崢年給她理了理頭發說:“我的錢你也都拿去用。”
初夏看他一眼:“哪有你的錢,你的津貼不都給我了?”
“是。”岑崢年失笑一聲:“都是你的錢。”
岑淮安參加完“鴻盛杯”的比賽後,就專心在學校裡學習,後麵還有的圍棋比賽他都沒去參加。
他也就不知道,每次比賽,阮絡搖都參加了,甚至還希望在賽場上遇到岑淮安。
但每場比賽都讓她失望了,她沒再碰上這個讓她連續兩次敗了的男生。
此時的岑淮安正迎來高一的第一場期中考試。
他們考試的時間是三天,中間留了還算充足的複習時間。
但岑淮安和章麓兩人平時學習的時候就複習著,這會兒考試不用複習,隻提前翻一遍書就可以了。
而且數學物理化生,這些平時學不好,複習再用功也沒用,遇到題還是不會寫。
十一月底接近十二月的天已經很冷了,岑淮安和章麓他們都穿上了薄襖,這會兒還沒到穿加厚衣服的時候。
中午他們兩個去了雲夢澤吃飯,騎車臉和手都凍紅了。
章麓搓著手說:“不行,這周回家我要把我的手套、帽子都帶到學校,不然每次去小舅舅那裡太冷了。”
為了吃上一口美食,她可太不容易了。
岑淮安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因為他小時候凍過臉和手,現在如果不保護好了,還是很容易凍。
下午考數學。
岑淮安做題快,時間不過四十分鐘,他的題已經做完了,甚至還檢查了兩遍。
確定沒有問題他把卷子交了走出考場。這會兒校園裡沒有學生,都在考場做題。
岑淮安在校園裡走了一圈,直接回宿舍,他們班現在也是考場。
他在宿舍的床上躺了沒幾分鐘,宿舍的門就被敲響了:“安安!安安!”
岑淮安奇怪地看向門口的方向:“麓麓姐?”
“是我,快開門!”
“門沒鎖。”
宿舍門除非所有人出去或者要睡覺了,不然不會鎖。
章麓推門進來,她身旁跟著唐頌,看到岑淮安,她立馬笑起來說:“我就知道你提前交卷了。”
“卷子不難。”
章麓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岑淮安從床上下來,問章麓特意過來宿舍找他是不是有什麼事?還跑進了男生宿舍。
說到這裡,岑淮安好奇了下:“宿管阿姨怎麼同意讓你進來的?”
“嘿嘿。”章麓拍了下身旁的唐頌:“他打掩護,我偷偷就溜進來了,不然找不到你啊。我找你當然是有正事,想不想吃烤紅薯?”
岑淮安很冷靜:“咱們學校沒有賣的。”
雖然這個天,吃個烤紅薯很舒服,冬天的時候他和媽媽、爸爸經常在家烤紅薯吃。
“學校外麵有啊!”
岑淮安看向章麓,眼裡帶著詢問: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等到章麓拉著他到距離宿舍樓不遠的一棟牆那裡時,岑淮安終於證明了自己的猜測。
“這麵牆有點高。”岑淮安望著牆說。
章麓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對我們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嘛,把你的手伸出來。”
岑淮安望著她,章麓催他:“快點啦,你想不想吃烤紅薯了?”
岑淮安伸出雙手,交叉往前,章麓一個助跑,一跳踩住岑淮安伸出來的手,岑淮安快速往上一托,章麓借著衝勁,眨眼間便爬上了牆頭。
唐頌瞳孔微張,他知道章麓學武,這會兒他才真的感受到,學武的人和普通人在體能上的差距。
如果是他,他做不到像章麓這樣爬牆迅速又流暢,動作還帶著力量的美感。
“你先上。”岑淮安的話把唐頌的思維拉回來,他沒有逞強,按照岑淮安的話做,借著岑淮安的托力,被章麓拉上去。
岑淮安拍拍手,往後退了退,助跑、抬腳蹬牆、用力扒住牆頭,章麓和唐頌把他用力往上拉。
三人成功都爬上牆,然後溜出了學校。
四中校門口不遠就有賣烤紅薯的,放學的時候,學生一出來就會去那裡買烤紅薯。
岑淮安三個人買了烤紅薯,排排站在路邊,一邊“嘶嘶哈哈”忍著燙,一邊往嘴裡吃著,一臉享受美味的模樣。
爬牆出來買的烤紅薯,就是比平常買的香甜。章麓吃了一個,又去買了一個糖葫蘆吃,岑淮安和唐頌也都跟著買。
正是發育期的少年,吃多了也不怕積食。
三個人吃飽喝足,看時間差不多了,馬上數學考試就要結束了,他們又回到原來跳牆的地方,按照爬牆出來的順序,再繼續爬上牆。
岑淮安剛爬上去,就聽到一個嚴厲又熟悉的中年男聲:“那三個!你們乾什麼呢?”
章麓和岑淮安、唐頌對視一眼,往牆下一跳。
“跑!”
三人立馬有默契地分開三個方向,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