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達帶著人過去時,包廂裡一片吞雲吐霧,猶如進入仙境。
而坐在包廂沙發上的男男女女,麵上都帶著升仙一樣快活的表情,姿態辣眼,蔣知達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把他們控製住,報警。”
蔣知達想也沒想道,然後讓沈川帶著保安和服務員去查其他包廂的客人,有沒有帶違禁品進來。
“方式不要武斷,也不要讓人看出來我們是在檢查,進去的時候帶上果盤點心。”
蔣知達就算擔心有人在雲夢澤吸du,也不敢得罪所有客人。
而且等警方來後,也一定會搜查雲夢澤,蔣知達隻怕的是有人在這裡私藏違禁品,到時候定雲夢澤一個包庇的罪名,場子就完了。
包廂裡那群客人還在叫囂著:“乾什麼呢你們?我是雲夢澤星鑽客人,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小心我投訴你們!”
“投訴吧,我就是雲夢澤的老板。”
蔣知達揮手,沒有讓保安們鬆開這些客人,但也沒有下重手。
“你們不用緊張,你們如果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等警察來了我親自給你們賠禮道歉。”
蔣知達這樣一說,那群客人掙紮得更厲害了,臉上露出恐慌。
“放開我!”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小心我讓我媽查了你雲夢澤!”
一句又一句威脅的話從這些客人嘴裡說出來,蔣知達沒有看他們,隻眉心皺著,站在門口,看著那些客人的醜態。
岑淮安三人原本被蔣知達安排在他住的房間,讓他們不要參與這些事。
隻要碰了那些東西,不管什麼人,他們的行為最後都會變得不受控製,瘋狂起來的時候及其恐怖。
甚至有些人是亡命之徒,什麼事都能做出來,蔣知達不想讓幾個孩子接觸到這些危險。
不過章麓三人根本坐不住,她們也擔心事情的發展。
岑淮安和蔣為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眉心皺著,眼裡露出擔憂。
章麓則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一臉焦躁的模樣。
“安安,你說他們是不是乾壞事了?小舅舅能解決嗎?”
岑淮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表叔應該都能解決。”
話雖然這樣說,可幾個小孩依舊沒辦法放心。
章麓長長歎口氣,坐在了岑淮安的旁邊,撐著下巴看向門邊說:“安安,我們就這樣在這裡乾等著嗎?”
岑淮安看向她,聽出來她話裡的其他意思。
章麓扭過頭,眼裡露出想出去想法,握住岑淮安的胳膊說:“不然我們偷偷跑去看一眼吧?就在門口看一眼,小舅舅應該不會發現的。”
岑淮安想了想搖搖頭:“我們過去會給表叔添亂的。”
蔣為先聽兩個哥哥姐姐的,一會兒猶豫想去,一會兒又猶豫不敢去。
章麓一把拉起來了岑淮安:“難道你不擔心嗎?走啦!我們三個都會武,過去不會添亂的,可能還會幫上忙呢。”
她這樣一說,岑淮安沒再堅持,蔣為先跟著兩人出了房門。
岑淮安三人之前發現不對勁的包廂在三樓,蔣知達的房間在四樓,他們放輕腳步下了一層樓,走向蔣知達在的包廂。
此時整個走廊裡的氛圍和其他時候完全不一樣,每個包廂門口都增加了服務員和保安,還有許多保安和服務員在走廊裡匆匆忙忙走來走去。
岑淮安三人朝問題包廂過去時,有服務員注意到了他們,讓他們趕緊回老板房間去待著,這裡危險。
章麓笑著說:“我們就去看看小舅舅,沒事的。”
說著三個小孩跑起來,躲過服務員伸過來的手。服務員還有自己的事情,想著老板不會不管這幾個孩子,便先去忙更重要的事。
章麓拍拍胸口:“還好我機智。”
岑淮安拉著她往旁邊高大的盆栽後一躲:“姐,這邊。”又是一群服務員走過去。
等他們三人終於走到問題包廂時,公安已經過來了,正在裡麵搜查。
蔣知達一眼看到了三個在門口偷偷往裡看的小孩,眉心一擰,瞪他們一眼。
章麓恰好趴在門口往裡看,看到被蔣知達發現了,抬頭朝他“嘿嘿”一笑。
岑淮安也抬頭看向了蔣知達,眼裡露出來擔心,把蔣知達看得驀地心軟了,手背在後麵朝他們悄悄勾了勾手。
岑淮安三人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對視一眼,放輕腳步,躲過其他人偷偷走到蔣知達的身旁。
蔣知達伸手在三人臉上一人揪了一下:“你們三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了讓你們在房裡好好待著。”
岑淮安抬頭望向他,神色認真地說:“表叔,我們擔心你。”
蔣知達再多的火都發不出來了,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故意惡狠狠地說:“都在我旁邊待著,不許亂跑!”
岑淮安三人如小雞啄米般趕緊點頭。
那邊被壓住的客人們還在努力掙紮,想從束縛裡出來:“放開我!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要讓我爸查封這裡!”
“隊長,找到了。”
帶著白色手套的男人在警犬的幫助下,從沙發上找出來一包白色的粉末,還有茶幾上的各種顏色的藥丸。
站在房間正中間的隊長臉色更加冷峻了:“繼續搜。”
把整個包廂翻過來個底朝天,找出來不止一包這種東西,零零散散擺了一堆。
那些公安的麵色顯然不好看,看向叫囂客人的目光裡全是冷意。
“把他們控製好,等會兒帶局裡做尿檢。李凡,你帶一隊的人繼續搜。”
幸好之前蔣知達讓人提前搜過了雲夢澤,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公安們也沒有搜出來。
畢竟雲夢澤入門就寫著,不允許任何客人攜帶違禁物品進來,違者被發現一定會被送去公安局。
當然客人進來的時候不可能被搜身的,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種事發生。
不過因為包廂大部分都有服務員服務,有動靜了就會發現,倒也沒多少人在這裡做什麼。
想玩又不是隻有這裡一個娛樂場所,去其他的不就好了。
但就這一個包廂發現不對的東西了,蔣知達他們也得跟著一起去公安局,證明雲夢澤的清白。
蔣知達跟著公安們走時,岑淮安三人也跟著往外走。
到門口,蔣知達轉身,準備和岑淮安他們說,讓他們回房裡去休息,現在天色不早了,今天他沒辦法送幾個小孩回家了。
他剛叫了聲章麓的名字,一道驚呼的聲音傳來:“小心!”
蔣知達猛地轉頭,就看到一個剛剛被公安束縛住的人,不知道怎麼掙脫了他的束縛,直接朝他們這裡衝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兩條腿快速伸出一踹,那人被狠狠地踹倒在地上,岑淮安和章麓反應非常快,踹完人和蔣為先飛速跑過去,把人按在了地上。
公安局的隊長狠狠瞪一眼看管嫌疑人的屬下:“你是乾什麼吃的?怎麼看的人?不能乾趁早脫了身上那身皮!回去自己領罰!”
其實那個男的本身也沒啥傷人的想法,他們這群人都是混吃混喝的二代們,整天隻想嘗試最刺激的東西,但還不敢殺人。
那男的隻是想到自己要被帶回公安局了,他不想去,才趁著看管他的人不注意跑的,隻想著趕緊跑走。
蔣知達他們隻是剛好在他逃跑的路線,所以那男的朝他們衝過來了。
那男的被踹倒在地上還在發懵,完全沒想到是幾個小孩攔住了他。
被岑淮安三人控製住的男人掙紮得很厲害,但無論如何都沒能掙脫開來。
他驚詫地看向岑淮安三人,眼裡帶著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三小孩力氣可以這麼大?
公安局隊長倒是看著三個小孩眼裡露出來思索,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以他們三剛剛的反應和動作,他能看出來,這三小孩有練武的底子,不是尋常的小孩。
“你們抓了人,也跟著一起來公安局吧。”
蔣知達已經反應過來,把岑淮安三人護在了身後:“我是他們仨的長輩,我跟著去做筆錄就行。”
公安隊長也沒有堅持,今天這事的確不適合小孩子參與。
岑淮安把手中的人交給警察,一步三回頭地朝樓梯口走去。
岑淮安:“表叔,我們等你回來。”
章麓:“嗯嗯!小舅舅,你要快點回來啊!”
蔣為先也跟著點頭。
岑淮安三人回了蔣知達的房間,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
岑淮安一抬頭,看到了外麵的天色,太陽早就落下了,彎彎的月亮掛在天邊,月光灑滿了外麵的窗台。
岑淮安立馬意識到壞了,他忘記給家裡打電話了。
他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客廳的放電話的桌子旁,蔣知達在房裡裝了電話。
往家屬院撥電話時,岑淮安的心“噗通噗通”跳著,心裡有些慌。
等著初夏和岑崢年接電話時,他再沒有比這會兒覺得時間過得慢了。
“安安?”
“媽媽。”岑淮安鬆口氣喊道:“今天我和麓麓姐她們玩得有點晚,表叔有事,我們準備在雲夢澤住一夜。”
初夏原本也猜到了,岑淮安沒回來是在章麓生日會上玩得忘了時間。
雲夢澤有蔣知達的安排,初夏很放心,而且還有章麓和蔣為先陪著他,初夏開口說:“好,你們晚上睡覺時記得關好門。”
章麓、蔣為先在那邊和初夏打招呼,初夏知道她們是想讓自己放心,也笑著和她們說話。
等結束通話後,初夏看向身後的岑崢年,朝他伸出手。
岑崢年握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溫聲問道:“怎麼了?”
初夏皺著眉,搖了搖頭:“我總感覺安安那邊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岑崢年說:“應該沒有大事。既然安安不想告訴我們,你就不要想了,他大了,也會有自己的秘密。”
初夏想想也對,安安現在這個年紀,開始進入青春期了,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隻要確定他沒有遇到危險就好。
*
岑淮安打完電話之後,章麓和蔣為先才想起來也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順帶說今天不回家的事,都是用的岑淮安說的那個借口。
蔣知觀本就心大,女兒在弟弟那裡哪有不放心的,直接擺擺手說:“行,我知道了。”
白含沒蔣知觀那麼放心,她問了蔣為先很多,確定他今天真的沒辦法回來才勉強說:“行,你今天睡在你堂叔那裡,不過明天一早你就要回家。”
蔣為先“嗯嗯”乖巧應著,掛了電話之後,才吐口氣,渾身放鬆下來。
章麓拍拍他的肩膀,她知道蔣為先怕他媽媽,但沒想到怕到這個地步。
三個小孩坐在沙發上想等著蔣知達回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哢嚓”一聲從外麵被打開了,客廳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蔣知達意外了下,走進客廳,就發現三小孩在沙發上躺著,睡得東倒西歪。
他心一下子軟下來,先把客房的門打開,然後把三個孩子抱進房裡睡覺。
這一天他們又玩又遇到雲夢澤出事,身心都累,章麓和蔣為先這會兒睡得很熟,被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打了個滾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隻有岑淮安,蔣知達一碰他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表叔?”
“是我,安安去房裡睡吧。”
“嗯。”岑淮安確定是信任的人,跟在蔣知達身後,進房躺床上,閉上眼繼續睡,蔣知達給他拉拉被子,關上燈走出房間。
這一天蔣知達也累壞了,在公安局一直提著心,等終於解決所有問題後才放心回來,雲夢澤這次的危機過去了。
不過蔣知達也從公安局的朋友嘴裡知道一個消息,在他報警後,還有人報警說雲夢澤縱容客人吸du。
蔣知達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岑淮安、章麓他們提前發現不對勁,那麼雲夢澤被這樣一搞,絕對要停業整頓。
停業損失錢還是最小的,最怕的是名譽損失了,到時候客人就不會再來雲夢澤,雲夢澤很快會被替代。
京城現在很多娛樂場所,雲夢澤隻是有先吃螃蟹的紅利,還有各種其他娛樂場所不具備的一些特色。
但這些東西都是能被人學走的,看來雲夢澤被人盯上了。
蔣知達坐在客廳裡,一個個電話打出去。這個虧雲夢澤不能白吃,他蔣知達做生意這麼多年,就記一條,那就是夠狠!你要是不狠,遲早會被彆人吞吃入腹。
確定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蔣知達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四點。
他揉揉眉心,從椅子上站起來,進屋倒頭就睡。
接下來蔣知達和雲夢澤的股東開始忙起來,查針對雲夢澤的人,查最近京城新出來的娛樂場所,還有誰在活動各種關係。
很快就查出來了誰在針對雲夢澤了,有點棘手。
對手不是普通的人,也有背景有手段,想開一個和雲夢澤一樣的娛樂場。
可雲夢澤珠玉在前,不把它搞下去,他的娛樂場開起來也不會有雲夢澤的生意好。
“艸!老子最煩這種搞陰招的人,跟臭水溝裡的老鼠一樣惡心,有本事光明正大地來!”沈川煩躁地一拍桌子,恨不得跑去那人對麵揪著他揍一頓。
蔣知達捏著手中的資料,眼裡帶著狠意:“他知道光明正大來,生意比不過雲夢澤。”
其實京城很大,如果他在其他地方開娛樂場不會比雲夢澤差。
但那人看上了西單這個好地方,不把雲夢澤擠下去,怎麼乾他的呢。而且其他地方也都有已經站穩腳跟的場子了。
屠紅孝說:“搞陰的,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幾人商量應對的方法,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有背景,雲夢澤能開出來,蔣知達找的這些股東,就沒有弱的。
一群人行動起來,那人被針對得很快向雲夢澤這邊求和了。
蔣知達看著那人送過來的東西,冷笑一聲。
沈川抬腳就要踢,被屠紅孝拉住了。
蔣知達說:“東西你帶回去,告訴你老板,事情不會都按他的意思發展,現在不是他想停就能停的。”
這些事情初夏都不知道,岑淮安幾人已經開學了,他們去雲夢澤玩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