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轉頭,是E國的一名選手。
他點頭,同意選手的話,又用英文說了一句:“我的國家也很美。”
E國選手說:“我知道,我祖父和我說過,他以前去過華國。”
E國選手說起來自己祖父,非常的自豪。他的祖父是科學家,以前去華國是做援助項目的。
“可惜後來這個項目沒有做完。”
岑淮安學過曆史,知道E國選手說的援助是什麼,也知道為什麼沒完成,他道:“過去的事情已經成為曆史。”
遺憾會有,但在國家麵前,這些都是一定會發生的。
E國選手胳膊撐在欄杆上,和岑淮安說起今年的IMO考試:“我見過你,你去年參加過IMO競賽,還是滿分。”
岑淮安沒覺得意外,當時的比賽有錄像,被其他選手看到也正常,他點了點頭。
“你很厲害,不過我也不差!今年我們會是第一!”
岑淮安淡淡看他一眼,神情沒有波瀾:“祝你好運。”
“你不想你們國家連續第一嗎?”
E國選手意外岑淮安的平靜,岑淮安轉身往回走說:“所以我準備回去再做點題。”
岑淮安根本沒準備把第一相讓,今年帶隊的依舊是杭領,他也不允許華國選手比之前差。
這次IMO的成績比去年的更矚目,華國六名選手全部都是滿分。
在頒獎那天,E國選手不知道和誰換的位置,就坐在岑淮安身旁,聽到這個結果,震驚地看向岑淮安一行人:“你們很牛!”
岑淮安此時眼裡才流露出笑意,沒有謙虛地說:“華國一直很牛。”
說完起身和隊友們一起上台領獎。
毫無意外,華國也是IMO總分第一,拿下了這次IMO競賽的第一。
回程時,唐頌和岑淮安坐在一起,所有人胸前都掛著金牌,他看著自己的金牌說:“淮安,我很高興,我能得滿分。”
唐頌在六個隊員裡麵是實力稍弱的那個,他在確定自己可以參加IMO後,最怕自己拖了隊友的後腿,在複習的關鍵時期還拿出大半精力學習奧數。
岑淮安看向他,眼裡有著些敬意,他佩服定下目標並能堅定執行最後成功的人。
“你是實至名歸。”他語氣真誠,唐頌聽得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
“能得你真實的誇獎,我對我自己也沒必要不自信了。”
京城這會兒高考在考前填報誌願,和梁州的不一樣。不過全國各地的高考填誌願政策都有差彆,初夏沒有大驚小怪。
岑淮安的誌願隻填了一個,京華大學無線電係半導體專業。
初夏並沒乾涉他的誌願,隻是看他就填了一個,問他要不要再填一個保底。
當年初夏是一心隻想上中醫大學,所以她沒有多填。可是碰上岑淮安,她就和其他普通父母一樣了,會擔心他的誌願。
岑淮安和初夏同樣很堅持:“如果考不上這個,其他學校和專業我不想去讀。”
初夏不再勸他了,拍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笑:“你和我當時高考填誌願時怎麼一模一樣。”
岑崢年把洗好的葡萄端過來,剝了一個喂進初夏的嘴裡:“安安有時候和你的性子確實像。”
葡萄甜美的汁水在口腔中爆炸,初夏驕傲地點點頭,咽下去葡萄的果肉說:“當然,他是我兒子!”
和岑淮安家裡的民主一樣,章麓填報的誌願也沒人乾擾。不過她在告訴岑淮安她的誌願時,岑淮安意外又不意外。
章麓報的是國防大學,她一臉向往地說:“未來我就想當兵,像姑姥爺那樣為祖國效力。”
甚至她連兵種都想好了,她想做航空兵,未來做個能開戰鬥機的女飛行員。
岑淮安對她的能力沒有任何懷疑說:“你可以做到。”
章麓一昂頭,像隻驕傲的小豹子說:“肯定的!未來你也會成為優秀的科學家。”
她又看向唐頌:“你也會成為優秀的科學家。”
唐頌的專業寫的計算機,他未來想研究計算機,做出來自己的成果。
三人相視一笑,好像看到了未來實現夢想的那個畫麵。
*
岑淮安從E國回來後,一邊給邦子、胡攀登、小河這些朋友寫信,一邊等著錄取通知書的到來。
今年不止岑淮安一人參加高考。邦子、貓仔、胡攀登、小河他們也參加。
胡攀登比幾人大一些,他原本應該去年上大學的,不過他報的京城的大學都滑檔了。
他直接複讀了。
在信裡他和岑淮安說:“說好了咱們幾個要在一個地方上大學,我一定要考上京城的大學!”
也不知道今年他們高考的情況如何。岑淮安一考完試就去E國了,沒來得及問,他也是回來了才從老師那裡拿到的答案,給自己估了分。
岑淮安在估分之後,對於能上京華大學更有把握了。
章麓在知道岑淮安回來後,第一個用BB機呼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來太姥爺家裡。
岑淮安同意了。
兩人在蔣外公家裡一見麵,章麓就興奮地和岑淮安分享她的估分。
“再加上奧數競賽的二十分,我考國防大學絕對沒有問題!所以接下來我要好好慶祝,咱們去爬山吧!”
京城附近有不少可以爬的山,去一些自然景觀濃鬱的山並不會熱,反倒會感受到山裡的寒涼。
岑淮安想了想,剛想答應,就聽到洪佑軒叫他:“安安!”
他疾步走過來:“還好沒有錯過,最近有個圍棋比賽,我想邀請你一塊兒參加。”
高三這一年,岑淮安除了自己休息的時候和自己下棋,沒有參加過比賽,他太忙了,有時候來外公家裡才會和洪佑軒玩樂一樣下一兩局。
“什麼類型的圍棋比賽?”
“京城一個企業舉辦的,含金量挺高,主要好久沒和你打過比賽了,想和你在賽場上見。對了,有獎金。”
洪佑軒說完前麵的,又笑著說了一句。
岑淮安問了他比賽的時間,現在是報名時間,正式比賽在十天後。
“那不影響爬山,安安還是和我們一起去爬山吧,正好在山裡野炊。佑軒哥也一起來?”
“好。”洪佑軒笑著答應。
岑淮安同樣答應了爬山,也答應了去比賽。
初夏聽說幾個孩子要去爬山,她來了興致。
章麓找了好幾個山的資料,確定去爬一個沒怎麼經過開發,但是被私人承包下來,在山下、半山腰建了避暑彆墅群的山。
那個山不屬於旅遊景區,山並不陡峭,彆墅群的區域又不允許遊人過去,其他能遊玩的地方就不多了,因此少有人去。
這也是章麓的一個朋友的爸爸在那裡有彆墅,有了可以從彆墅群那裡上山的通行證,不然她們也不會去那裡爬山。
初夏沒有參與孩子們爬山的計劃,和大人一起他們會不自在。
她跑去和岑崢年商量,看看能不能趁兩人都休息的時間去爬山。
岑崢年在書房裡正看著一本書,聞言意外地抬頭看了一眼她:“去爬山?”
初夏因為以前身體弱的原因,很少做劇烈的運動,而且她走路時間長了就會累,爬山不像她會願意做的事。
“對啊,現在夏天,山裡會涼快些。而且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
岑崢年的神色驀地柔軟下來,伸手握住她的手:“好,我看看去哪座山合適。”
岑崢年說不讓初夏操心出去玩的事情,初夏就沒有再管,隻用和岑崢年確定好哪一天出去。
岑淮安和章麓他們比初夏兩人提前去,而且章麓的朋友從他爸爸那裡借來了彆墅,一群人可以在山上多玩幾天。
一群孩子家長們肯定不放心,章麓朋友的爸爸把家裡的阿姨叫去照顧幾個孩子。
初夏完全給岑淮安自由,隻讓他注意安全,讓他帶好防蛇蟲鼠蟻的香包、各種各樣能用到急救藥物和其他東西。
初夏和蔣知書的公司剛好合作上市了一個治療蚊蟲叮咬的藥膏,對於很多蟲子叮咬都有效,她讓岑淮安帶了很多去山上。
初夏自己也給她和岑崢年這樣準備的。
兩人不準備在山上過夜,隻挑了一座不算很高的山。但那座山的位置在京城郊區高海拔的山群坐落,也經過了開發,很適合夏天去遊玩。
岑崢年開著車,初夏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路旁綠色的大樹一棵棵迅速往後倒退,心情很好。
開車一個多小時才到目的地,來爬山的不止初夏兩人,不過也不多。
這會兒不像後世,不管哪個景區都有一堆賣吃喝的,估計也因為來得人不多,這裡沒有賣東西的人,隻有附近村子的人從山下路過。
岑崢年背上背包,拿著兩人的水,把車子鎖上朝初夏走過來,打開瓶子把水遞給她。
“現在爬山嗎?”
初夏喝了好幾口水,點頭:“走。”
一開始上山的路並不難走,但越往上爬就越累,初夏很快就體力不支了。
可是她自己要求來爬山的,因此她隻是用手帕擦了擦汗,咬著牙繼續往上爬。
岑崢年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休息一會兒吧。”
說著,他用手帕把路邊的一塊平整的石頭擦乾淨,讓初夏坐下。
“要喝水嗎?”
初夏一開始爬,岑崢年就把她手裡的水要過去了,因此除了帶著她自己,她身上沒有任何負重物。
“要!”
初夏感覺自己喉嚨特彆乾,上一世她爬山去采藥,一點問題沒有,她沒想到她空有意誌力,這一世身體卻不給力。
平時她也會做簡單的鍛煉,每天吃過晚飯會和岑崢年一起出去走走、練習五禽戲這些,這會兒在爬山上也沒體現她鍛煉的成果。
喝了半瓶水,岑崢年又把包裡的飯團遞過來,初夏猶豫了下,還是拿過來吃了。
“我剛剛消耗了太多體力,得補回來。”
“我知道。”岑崢年把她臉上亂了的頭發彆到耳後:“慢點吃,不著急。”
“你吃嗎?”這個飯團是早上做的,現在吃著還有點溫熱。
岑崢年把頭伸過去,在飯團上咬了一口,初夏的飯團沒了一大半。
岑崢年:“味道不錯。”
初夏看看隻剩一小口的飯團,抬頭看向岑崢年:“包裡還有,再給我拿一個。”
不過這個飯團初夏沒吃完,又喂給岑崢年吃了。
兩人吃吃喝喝的時候,有其他登山的人從兩人身邊路過,看到她倆的行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初夏早就養成了不在意彆人目光的人,岑崢年也不在意陌生人的打量,直到確定初夏休息好了,她們才繼續往上爬。
山的確不高,本來初夏還擔心自己能不能爬上來,結果歇歇走走,再加上岑崢年扶著她,兩人居然真的到山頂了。
站在山頂上往下看,也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因為這座山是周圍山中最矮的,四處望都比它高。
不過山上的空氣確實很清新,還能聽到各種悅耳的鳥鳴聲。
到山上剛好中午,岑崢年找了一處空地,把包裡帶的碎花布鋪地上,擺上包裡還剩的各種吃食,還有帶的汽水,他才抬頭。
初夏此時正站在不遠處迎風的地方,風把她的碎發吹起來,衣服也吹得有些鼓,整個人好像要迎風而去一樣。
岑崢年心裡一緊:“初夏!”
他的聲音自己都沒出來有些抖,聲音有些急促。
初夏回頭,朝岑崢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他小跑過來,剛剛那種感覺沒有了,岑崢年劇烈跳動的心臟平複了下來。
“你都擺好了,我要吃驢打滾。”
岑崢年用小碗盛了個驢打滾給她。
初夏坐在岑崢年對麵,頭朝他靠近張開嘴巴:“你喂給我。”
岑崢年把驢打滾送到她嘴邊:“有點大,不要一口吃完。”
“嗯嗯。”初夏咬了一口,驢打滾軟糯香甜的味道立馬滿足了她的味蕾。
“好次。”她有點口齒不清地說。
岑崢年說:“我嘗嘗。”
然後自然地把小碗裡剩下的那半驢打滾送進了嘴角,嘴角微揚點點頭:“確實好吃。”
初夏的眼睛笑成了一對彎彎的月亮,又拿過飯團來吃。
山上不好生火,初夏準備的都是可以即食的食物。
有些登山的人沒有兩人準備那麼齊全,看著她們吃得一臉享受,眼裡露出饞意。
有的也是夫妻或者情侶來爬山的,直接掐自己的丈夫。
“我說了帶點吃的,你說沉,現在好了,看著彆人吃吧!沒用的東西。”
說完氣衝衝地往山下走,男人趕緊追上去。
離得不遠的初夏和岑崢年也聽到了對話,不過兩人半點沒影響,吃東西的動作都沒停頓一下。
食物初夏準備得不算多,剛好夠她和岑崢年兩人的量,一頓就吃完了,汽水也喝完了,因此背包空了很多。
讓初夏感到尷尬的是她忽然想上廁所,但山頂沒有廁所。
她忍得臉都有些紅了,才悄悄湊到岑崢年耳邊說,說完她更加不好意思,臉更紅。
岑崢年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站起來把初夏拉起來,提上背包說:“我陪你去。”
在遠離他人又有一個高大的樹木和草擋著的地方,岑崢年讓初夏去上廁所。
初夏不好意思,讓他走遠點。
“我背對著你,我不能走遠,山上不安全。”
這裡沒人,山上還能聽到一些動物的聲音,初夏知道岑崢年不放心她,而且她忍不住了,沒再繼續糾結。
等解決完出來,初夏的臉紅得就像西紅柿的顏色,她覺得岑崢年一定聽到聲音了。
岑崢年摸了摸她的臉:“你也等我一下,我也要解決一下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