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爸爸,為國家奉獻了一生的偉大的爸爸。
岑崢年摸了摸岑淮安的頭,他的頭發現在還是初夏幫他理,依舊和小時候一樣的板寸,更顯得他整個人難以接近。
“可我也想送安安上大學。”
初夏看看時間門,打斷了父子溫情說:“好了,該出發了。崢年,你和安安把行李拿車上去,我鎖門。黃子、黑子、斑點,乖乖在家啊。”
初夏在幾條狗的盆裡都放好了吃食和水,就算中午不回來他們也不會被餓到。
她沒有讓岑崢年開車,讓他坐副駕駛上,把座椅往後放放說:“去安安的學校最低也要四十分鐘,你先躺下休息會兒。”
岑崢年這幾天確實休息的時間門很少,因此他“嗯”一聲,囑咐一句初夏開車時注意安全,便閉上眼睛躺下了。
岑淮安看看岑崢年,沒再說話,眼睛看向了窗外。車上看書對視力不好,初夏開車時不會讓岑淮安看書。
從研究院到京華大學路上車不多,這會兒本身有車的人就不多,因此一路暢通,四十分鐘就到了地方。
岑崢年躺在車上睡得正熟,車子停下也沒有醒來的痕跡。他這幾天總是工作到很晚,又起得很早去研究院,確實累壞了。
初夏朝岑淮安小聲“噓”了一聲,她把車停在路邊,和岑淮安一起看起了書。
報到有一天的時間門,並不用著急,初夏和岑淮安都想讓岑崢年多睡一會兒。
但他自己繃著一根弦,沒睡多久就醒了。
“到了?”
岑崢年睜開眼便清醒了,看到已經停下來的車和看書的初夏、岑淮安,他意識到自己睡得時間門有點久。
他揉了揉眉心,低頭看一眼手表,剛到九點,他們不到八點從家裡出發的。
初夏和他說:“到了,你沒睡多久。安安,咱們走吧。”
京華大學校門口此時很多學生,初夏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但每次看到京華大學的校門,都覺得這門非常恢宏大氣。
岑崢年就沒注意那門,直接找無線電係半導體專業報到的地方,看到之後便帶著初夏、岑淮安走過去。
京華大學的開學報到和初夏以前的開學報到流程差不多,岑淮安領到宿舍鑰匙後,也是由學長學姐帶他到宿舍的。
宿舍是老宿舍,條件不好不壞,和初夏之前大學的宿舍差不多。
岑淮安住過高中的宿舍,並不在意環境。
初夏倒是覺得這附近的房子可以找一個買下來,以後一定會漲價。
岑淮安鋪好床之後,準備和初夏、岑崢年在校園裡逛逛。他今天不準備再回家了,因為晚上有班級會議,明天他們要軍訓,回家再回來不方便。
初夏看看岑崢年眼裡的紅血絲,搖了搖頭:“我們不逛了,等有機會再來。你在學校缺什麼東西給我打電話,想家了就回家去住。”
岑淮安報到時帶的東西很齊全,包括軍訓會用到的藥物,初夏把一切都想到了。
岑崢年握住初夏的手:“可以逛逛。”
他明白初夏為什麼要回家,是想讓他回去好好休息。
“我們看看安安的學校。”
初夏抬頭,和岑崢年的視線對上,看到了他眼裡的想法,她嘴裡的話咽了下去:“好。”
岑淮安眉心皺了皺,有些擔憂地看他一眼:“爸……”
“沒事,走吧,先看看你們的食堂。”
京華大學很大,初夏之前也看過,倒也沒有逛很久,隻看了看食堂和圖書館,她就拉著岑崢年回去了。
岑淮安送她們到校門口。
分彆時,初夏很不舍。
雖說安安上高中也是住宿,但那會兒他一周回來一次。
接下來安安軍訓,她可能一個月要見不到他了。
初夏囑咐了岑淮安很多,直到把想說的都說完,她才坐車上啟動車子。
看著站在校門口的安安望著她和岑崢年離開。
京華大學大理石材質下的大門下,他一身的意氣風發,正等待著新的起航。
初夏忽然就感覺自己心裡有道枷鎖一鬆,她皺了皺眉,還不明白是什麼感覺。
直到開著車路過一家商場,初夏看到纏著關燕要買什麼東西的齊洺。
已經是高中生的齊洺,行為舉止還像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初夏瞬間門明白了,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
她莫名有種感覺,岑淮安的命運從此時此刻起,徹底改變了。
以後安安會如翱翔的雄鷹在天空中飛翔,而齊洺作為一隻普通的鳥,以後和他不會再有交集。
關燕似有所感地抬頭,看到一輛白色的車越開越遠,她擰了下眉,把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拋開了。
“不買!齊洺,類似的東西你買過多少了?”她仰頭訓斥齊洺,對他有股無力感。
岑崢年看到初夏嘴角揚起的笑容,他嘴角的笑容也往上揚了揚:“你心情好像突然變好了。”
“嗯。”初夏點頭:“想起了一件開心的事。我們去吃頓大餐慶祝一下。”
岑崢年:“好。”
*
岑淮安的軍訓在京城近郊的一個部隊裡。
他們不被允許帶任何零食、電子產品等東西進去。
岑淮安在西北軍訓過,他對於軍隊訓練很了解,也知道軍人違反紀律什麼下場,因此他完全按照軍訓手冊帶的東西。
“岑淮安,你真的一點零食都不帶?”
“不帶。帶過去也會被沒收。”
岑淮安的室友不信:“我如果藏好了他們肯定找不到。”
岑淮安看他一眼,眼裡有著他室友看不懂的神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
岑淮安:“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軍訓第一天,岑淮安室友所有零食都被翻出來帶走了,包括他藏鋪蓋下麵的也一樣。
檢查違禁品的軍人一走,室友立馬大聲哀嚎:“我的命啊!那都是我的命,都給我收走了我接下來一個月可怎麼活!”
他眼裡的淚花都要蹦出來了:“岑淮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了?”
岑淮安:“我說過了,拿著也會被收。”
室友非常痛苦:“他們還會還給我嗎?”
岑淮安靜靜看著他,室友立馬明白了,哀嚎得更大聲了。
其他室友也都被收走了東西,大部分都是零食,小部分有BB機、錄音帶、課外書這些東西。
岑淮安的室友終於想到了一開始他的提醒:最好不要帶違禁品。
他們沒一個人聽的,結果不聽淮安言吃虧在眼前啊!也不知道軍訓結束他們的東西會不會還給他們。
“BB機肯定會還。”岑淮安說,其他的岑淮安不敢保證。
BB機是貴重物品,部隊不會收的。但是錄音帶和書如果有不良內容就不一定了。
許多人鬆口氣,他們怕的也是BB機不還,到時候家裡知道他們東西被部隊沒收了,饒不了他們。
軍訓搜違禁品隻是第一個下馬威,後麵才是正菜。
但這會兒同學們的身體素質都還不錯,除了有極少的同學身體弱一些,其他人不管訓練多苦都能堅持下來。
而在岑淮安訓練的方隊,他是最出彩的那個人,就像新兵訓練的標兵一樣,教官都找不出來他動作的問題,而且非常能堅持。
“休息十分鐘。”
岑淮安站軍姿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走到樹下打開水壺喝水,裡麵泡著初夏給他準備的防暑茶包。
“岑淮安。”
“教官。”岑淮安喝著水看著教官,神色淡然,沒有任何緊張。
“你家裡是不是有人是軍人?”
岑淮安“嗯”了一聲,沒有說是誰。他爺爺奶奶是,他爸爸也是。隻是他爸爸屬於部隊裡的科研工作者。
教官臉上露出來明白的神色,看向岑淮安的眼神也平靜了。
“怪不得你軍訓的各個動作那麼標準。”
岑淮安“嗯”一聲:“我以前練過。”
不僅僅是學過,還跟著真正的軍人一起訓練過。
教官把岑淮安叫到了最前麵做示範,有時候他糾正不過來所有同學的錯誤時,就讓岑淮安和他一起糾正。
當然岑淮安也成了他們那個連的連長,專門負責整個班所有人軍訓動作合格。
岑淮安看向教官:“我做不到。”
“你可以。”教官拍拍岑淮安的肩膀:“這也是對你能力的鍛煉,你現在是個兵,服從命令聽指揮。”
岑淮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讓他意外的是,班上的同學對他的工作很支持,甚至還有人問他要不要加訓,他們願意配合。
岑淮安不理解,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支持他的工作。訓練一天明明老師很累了還願意加訓。
他室友聽到他的疑惑,“哈哈”大笑說:“看來你真的是不關心外麵傳的那些話啊。”
岑淮安皺眉:“什麼話?”
室友:“你徒手可以掰斷鋼筋的話。”
岑淮安愕然,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傳這麼離譜的話。
“我沒有掰過鋼筋。”
他室友讓他好好回憶回憶,是不是在學校附近救過一個人。
岑淮安記起來了,他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在學校開完班會那天,岑崢年出去外麵買個東西,剛好有個中年男人尾隨一個女生,女生害怕得不行。
岑淮安護住了她個女生,尾隨中年人想打人,還想強行扒拉女生,被岑淮安一腳踹開了,還把中年人送去了公安局。
中間門中年人一直掙紮,岑淮安一個心煩,正好路邊有個鋼筋,拿起來一掰兩段說:“罵一句鋼筋就是你的下場。老實點。”
到派出所那中年男人還老實得像個鵪鶉,公安一問什麼都交待了,包括他跟蹤過多少女孩,偷過她們多少私人物品,還有猥褻過女孩的事情。
公安直接以流氓罪把他拘留了。
這會兒打擊犯罪正是嚴的時候,這個男人未來什麼下場可想而知,他害怕得不行,不停問公安會不會槍斃。
“這個我們做不了主。”
送女生回到學校,岑淮安就把這件事忘了。
聽室友說完,岑淮安才知道那個女生居然把他宣揚成了無所不能、保護弱小的俠客。
這樣正義感的人,還有強大的武力,通過軍訓他輕輕鬆鬆的表現,實力得到了證實。
因此大家非常聽話,女生對岑淮安崇拜更多些。
這些傳言岑淮安不可能一個個去糾正,而且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謠言,等有了新的談資,他們很快就忘了,因此岑淮安不是很在意。
而有這些傳言,讓他在管理班級的時候更省心,岑淮安更加不會糾正了。
軍訓有一項是打木倉,在軍訓第二周學的新內容。
這個讓許多學生興奮起來,非常期待打木倉的這個活動。
岑淮安的室友更是數著時間門計算他們要學木倉的時間門。大家在宿舍裡激動得的大聲討論著。
隻有岑淮安一人坐在床上看書,沒有參與進去這些話題。
他打過木倉,也摸過,對於木倉沒有室友那麼多的好奇和激動。
但要說他一點不高興也不是,他很久沒摸過木倉了,現在有機會去打木倉,他心裡也是期待的。
到了學木倉這一天,連女生都是掩飾不了的興奮。
教官身邊跟著兩個兵,手裡拿著木倉。
教官先教怎麼握木倉,拿木倉的姿勢一定要正確。
然後他上保險栓,用兩個兵做示範給他們演示。
今天所有人學生都學木倉,教完這些要點,就是讓人趴在地上,端著木倉去瞄前方的靶子,打中靶子才算成功。
一排十人,三發子彈,打完換後麵的同學。
一開始前麵的學生打成什麼樣的都有,脫靶。因為木倉後坐力太大,被木倉帶得拿不住木倉的也有。
就是如此,大家也很高興,揉著自己的肩膀想要再來一次。
有同學甚至後悔自己沒有把握好機會,如果再讓他打一次,他會打得更好。
直到打木倉訓練輪到岑淮安,他的姿勢和其他人生疏的模樣就不同。
教官本身就關注著他,見此眼裡有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岑淮安握木倉趴倒在地上,動作沒有一個不標準的,教官看著他的目光更滿意了。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十個學生齊聲喊道。
“開始!”
“砰砰砰!”
木倉的聲音響起,其他人都是打一木倉身子歪一下,旁邊的士兵幫著調整好,再打再歪。
隻有岑淮安連續三木倉射出子彈。身體沒有歪一下,木倉也沒有離開它該在的位置。
“9.0環,9.4環,10環!”
教官看向岑淮安的目光裡帶著震驚,他們射擊最好的士兵,成績比岑淮安的好,但岑淮安也沒差多少了。
其他同學聽到岑淮安射擊這個成績,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敬佩:這也太厲害了吧!
岑淮安麵上沒什麼表情,他很久沒練過了,生疏了,不然他成績可以更好。
他本就練武,對於射擊也有一定的幫助。
岑淮安的表現過於耀眼,教官私下裡都沒忍住問他:“有沒有當軍人的打算?”
岑淮安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
教官有些可惜。
特彆最後拉練的時候岑淮安表現出來的領導能力,還有他怎麼不拋棄不放棄把整個連隊的人帶回來,還讓他們連得了第一的成績。
教官更加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