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回來的岑淮安,整個人又瘦又黑,來接他的初夏都有些不敢認。
“我給你的防曬傷的藥膏你沒用嗎?”
初夏看著岑淮安被曬爆皮的鼻子,心疼得不行。
之前第一版初夏送到蔣知書公司的防曬藥膏,對曬傷最有效。
後來公司科研團隊一遍遍研究開發,加上初夏提供的防曬概念,有了一款新的可以預防曬傷曬黑的防曬膏。
和後世成熟起來的防曬霜還不能比,但已經是這個時代很好用的防曬霜了,塗了也不會很白。
“用了。”岑淮安說:“不過每天軍訓流汗多,後麵拉練三天的時候沒時間用。而且我室友也用。”
初夏明白了,把包裡隨身攜帶的曬傷膏給他:“現在塗一塗,過兩天就好了。”
回程的路上,初夏問岑淮安在軍訓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岑淮安努力回憶了下,好像沒有感覺非常困難的事情,就是被教官點名做連長後,也沒有同學搗亂。
其實不能說一點困難沒有,但遇上岑淮安都很輕鬆解決了。
比如其他連隊有些學生中暑,岑淮安把初夏給他準備的防暑藥茶貢獻了出來,給體製弱的同班同學用,他們班是唯一一個一名同學都沒中暑的班。
拉練的時候有同學的腳磨出了水泡,岑淮安拿出來他帶的傷藥,讓他們班同學堅持到了最後。
岑淮安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一個:“媽媽,我同學想買防曬霜和防曬藥膏,還有同學想買表叔公司的傷藥。”
他好像想到了邦子可以在學校裡賣什麼了。他媽媽和大表叔合作製作出來的女孩子喜歡用的護膚品,在學校應該會很受歡迎。
初夏開著車,目視前方說:“你大表叔家的那些藥品有牌子,你告訴你同學就可以了。”
“防曬霜沒有。”
初夏忘了,防曬霜剛剛經過檢測備案,允許上市,現在還沒有開始推廣。
岑淮安把自己剛剛的想法告訴初夏。
初夏扭頭笑著看他一眼:“這是掙錢的一個門路,你不準備做?以前你可是很喜歡錢的。”
岑淮安:“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初夏不乾涉岑淮安的決定,他現在知道他做的是什麼。
“可以,你讓邦子去你大表叔的公司。在商言商,他進貨我可以讓他走個後門,不需要必須達到合作公司的進貨量,但進貨價我就沒辦法了。”
岑淮安:“我還沒和邦哥說。”
初夏:“他如果想做,我就可以給他這個方便,不想做這個,其他的需要我幫忙的也可以和我說。”
“好。”
邦子確實已經定位好了把東西賣給什麼群體,在學校裡他都已經租好了小店,就在學生宿舍下麵的地下室裡。
原本那裡廢棄著,一直當宿管隨便放雜物的地方。
也不知道邦子怎麼找人跑的,就把那裡租下來了。
地下室現在收拾得差不多了,因為沒有窗戶,所以需要一直亮著燈,各個賣東西的架子也都擺好了。
邦子帶岑淮安過來看時說:“除了這個店,在咱們兩人大學中間,我也租了一個店麵。這裡主要我和筷子看,外麵那個貓仔、灰毛看店。”
既然定位雜貨店,那麼隻要是學生需要的東西,邦子都賣。
進貨也很好解決,去批發市場,一趟就可以把所有東西挑好了。
邦子做學生生意那麼久,對此駕輕就熟,現在差的就是打開市場。
“主要得靠學生口耳相傳。”
岑淮安:“可以印發傳單。”
當初雲夢澤開業時,蔣知達在開業前顧了大量人發傳單,還買了百貨大樓上麵的廣告。
在開業當天,在門口還有表演活動,抽獎活動,當天開業非常熱鬨,也吸引來了很多顧客。
廣告、活動他們這個小店沒錢做,但是印發一些簡單的傳單可以做。
邦子眼睛一亮:“還是你有想法。”
岑淮安:“這不是我想的。”
邦子斜靠在櫃台上,嘴角掛著一抹笑說:“還是應該來京城,彆的不說,看得多了眼界就不同。”
岑淮安:“如果有機會你應該去羊城、深市看看,你應該會有更多其他的想法。”
邦子一挑眉,手在岑淮安肩膀上拍了下:“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打算?”
之前在岑淮安寫信和邦子說羊城的事時,他就有這個想法了。
岑淮安在蔣知達做生意時就說過羊城,後來他親自去了羊城,把所見所聞告訴邦子後,邦子對羊城更加向往了。
岑淮安抬抬眼睛,看他一眼:“這個不需要猜。”
兩人正說著話,有宿舍上的同學下來買東西。
邦子租的在男生宿舍樓下,女生可以負責送貨,他晚上會在外麵擺攤。
他也想女生男生宿舍都有小店,可惜女生那邊領導不同意。而且有兩個地方也過分,能租到一個就不錯了。
男生買了煙、飲料、酒離開,邦子和岑淮安說:“我以前覺得大學生不會碰煙、酒,來大學我才發現,這東西最暢銷。”
他不賣烈酒,煙也是最普通的煙。
大學生了,靠的是自己的自製力,邦子不再像小時候不賣一些讓小學生容易沉迷的東西。
岑淮安點頭,就算邦子這裡不賣,外麵也有很多。
等筷子來了,邦子先帶岑淮安去看了外麵那家店,那裡賣的偏向於女孩子的東西多。
“這個店的收入很好。”
邦子隨手撩開珍珠串的簾子,裡麵有很多女孩子在挑選飾品。
不算貴,但是飾品都是邦子精心挑選的,精致漂亮質量也不錯。
岑淮安沒進去,店麵小,兩個男生進去會擠壓空間。
“走吧,去我大表叔的公司。”
兩人和看店的貓仔打過招呼,攔了輛出租車去往蔣知書的公司。
畢竟是去談生意的,坐公交車過去太不正式了。
邦子一向認為,不管生意大小,態度一定要有。
蔣知書公司的醫藥品牌邦子在梁州聽過,這個牌子一向以效果好、價錢適中出名,他奶奶就買過一些常用藥家裡備著。
邦子看到醫藥產品上擺放著的護膚類產品,眼睛就移不開了:“我從來不知道本草這個牌子還做護膚品。”
蔣知書那些藥品統一注冊的商標叫本草,還有其他一係列產品的商標。
“因為還沒有推廣。”
岑淮安拿著他媽媽在公司的通行證,帶邦子參觀完所有產品,問他:“現在你什麼想法?”
邦子眉毛揚了揚,桀驁的味道更盛:“你帶我來這裡,不就是想讓我對這些產品心動嗎?”
岑淮安看著那些產品沒說話,隻點了下頭。
邦子理了下他那身過於緊身的西裝:“好,我心動了,怎麼和‘本草’合作?”
岑淮安從那些產品中抬起頭:“跟我來。”
他沒有聽邦子和蔣知書怎麼談的生意,他坐在會客室外麵看擺在一邊的魚缸,眼睛隨著魚的遊動而動。
邦子出來時和他進去時的表情一樣,岑淮安眼神詢問他。
這時蔣知書出來了:“安安跟我回家吃飯?”
岑淮安拒絕了:“謝謝大表叔。不過我今天出來一天了,再不回去我媽媽會擔心。”
蔣知書沒有強求,岑淮安和邦子一起出去,邦子把包裡的合同拿出來,用手彈了一下:“成了!”
岑淮安笑道:“恭喜。”
邦子在蔣知書公司進貨之後,岑淮安就和本班學生說,他買的那些藥膏可以在邦子那家店買。
邦子的店迎來賣貨的高.潮,每天裡麵都擠滿了女生。
東西不算貴,買不了成套的護膚品,省省買一個還是能買得起的。
大學也有一些本身家裡就有錢的,知道好用一買就是幾套,送家裡人送朋友。
在邦子這邊開始售賣後,本草護膚品開始在央視打廣告,還請了現在最流行的演員代言。
原本有家庭好的女人被女兒送了那產品,聽說是大學一個小店隨便買的還不敢用。
看了廣告後知道是蔣知書公司推出來的,這個公司所有的產品沒有不好的,立馬又讓女兒趕緊去買。
結果因為廣告看得人太多,產品爆火了,人一窩蜂地買,邦子店裡所有的存貨都賣光了。
而公司現在存貨也不多,也就是說,想買得等。
很多人等也願意,在邦子那裡一一登記了姓名聯係方式,等貨到了立馬一個個通知她們。
岑淮安把邦子帶去蔣知書公司後就沒再關注這事,還是後來班裡許多女生討論,他才知道現在邦子的生意有多好。
岑淮安放心了,把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
無線電係半導體專業的課業重,各種理論學習,有時候還要去實驗室參觀,老師每天留好幾本書和作業去寫。
大部分人全都沉浸在忙碌的學習裡,沒時間抱怨。隻有幾個混日子的說學得太多了、太難了不想學。
岑淮安比其他人學得更深更努力,還主動找老師問出他自學遇到的問題。
教授越提問心裡越驚訝:“你自學了咱們專業的課程?”
岑淮安點頭:“知道被錄取後,我去找學長借了大一的書。”
教授眼裡的驚訝更甚:“這才多久?三個月都不到你就看完了?”
教授比誰都知道他們專業的書多難,有多麼不容易理解,老師上課講的時候有學生還聽不懂,更彆說自學了。
教授把問得越來越深,發現不止大一的知識,岑淮安還學了更多知識。
教授的眼裡驚訝又充滿欣喜:這是天才啊,還是他們半導體專業的天才!
“正好我正在做一個項目,你有空的時候過來幫忙吧。”
教授給了岑淮安一個通行證,可以在教授的實驗室裡通行無阻。
岑淮安:“謝謝老師。”
他心裡湧上愉悅,這個教授的項目岑淮安是通過學長學姐知道的,他又看了教授發表的論文,了解到他的研究方向,正是岑淮安心動的方向。
岑淮安一開始沒想著這麼快就進入教授的項目,隻是想先讓教授記住他,知道他的能力,慢慢再說出他想進實驗室的想法。
誰知道教授隻問了他幾個問題就讓岑淮安進去了。
岑淮安不知道教授的實驗室剛發生了一件事,有學生想偷教授的實驗數據。
幸好那個學生心理素質不行,還沒成功就被發現暴露了。
通過那個學生,教授清理了實驗室的一些人員。現在他實驗室正是缺人的時候。
教授最近都在物色合適的學生進他實驗室,不僅考察專業能力,還考察他們的家庭背景、在學校的人品等,教授生怕再帶出來一個白眼狼。
岑淮安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特彆通過其他老師了解過品性家庭背景後,覺得他根正苗紅,更加滿意。
他還可惜岑淮安現在剛剛大一,看起來天賦再高知識儲存也不夠進他的實驗室。
結果一提問之後,教授知道了岑淮安的水平絕不僅僅是剛入學大一學生,這才趕緊把實驗室通行證給他。
要知道好苗子不好找,教授也有似敵似友的同專業競爭者,如果他不先下手為強,讓那些“不要臉”的朋友發現了岑淮安,到時候肯定會和他爭人的。
岑淮安不知道教授之間的“勾心鬥角”,他第二天上完課就去實驗室了。
剛進去,沒有一個人理他,那些學長學姐看他一眼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實驗室就是這樣,大家自己的事還忙不完,根本不關心一個不認識的新人。
直到教授過來,看到岑淮安在實驗室裡正看著那些失敗的產品,走過來問他:“看出來什麼了嗎?”
岑淮安看向教授:“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可以。”
教授把實驗工具給他,這些產品就是失敗品也不能直接用手觸摸。
岑淮安一個個看過去,每一樣都按照他的觀測說出失敗的原因。
教授臉上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其他忙碌工作的學長學姐也圍過來聽。
其實那些半成品很好觀察,溫度不對、哪個材料比例不對,產品會有不同的表現。
但是好觀察的前提是得記住,失敗有無數種可能,沒有一個強大的記憶力不可能全部都記住。
等岑淮安說完,有人鼓掌,接著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老師,你哪裡找來的人,記憶力這麼厲害?”
教授知道岑淮安說得結果大部分都是正確的,沒完全正確的也隻是沒有說完。
他掩飾住眼裡的驚訝,搖搖頭有些神秘地說:“他可不僅僅是記憶力厲害。淮安,跟我過來。”
被趕走的學生留下了很多活,大家就是天天熬通宵也做不完,岑淮安剛進去就開始被拉著乾活。
教授把活分給他之後,並沒多少時間教他,岑淮安不是他的研究生和博士,教授不可能專門帶他。
教授把他交給了一個研究生學長,讓學長教岑淮安怎麼做那些工作。
那個學長在學長學姐中存在感很低,教授叫他的名字時岑淮安才發現他。
學長麵相憨厚老實,對岑淮安也儘心儘力,教授讓他教的他一個都不落地教了。
他不會的會撓撓頭笑:“這個我也不會,教授沒教我。”
岑淮安:“沒事,我自己摸索,謝謝學長。”
一個瘦高斯文的男生從兩人旁邊走過,聽到他們的對話,嗤笑了一聲:“李老實,你把什麼都教給學弟了,不怕他得了老師喜歡後搶了你的位置?”
李石好像被嘲笑慣了,也不在意,依舊憨厚笑著:“那是我本事不夠,而且教授對我很好了,都不嫌棄我笨。”
帶著眼鏡的文氣男生笑得更大聲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我也覺得咱們老師太好心,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實驗室撿,連最簡單的試驗儀器都不會用,也不知道招進來是乾活的還是添麻煩的。”
說著他的眼睛還在岑淮安和李石的身上掃了下,神態高傲。
岑淮安:“學長我覺得你這話說得很對,實驗室確實有一些不行的阿貓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