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首輔已然是申明洲,依然對燕王禮敬有加。
不知不覺間思緒就跑遠了,宛月收回心神,對瑞陽說:“郡主,您該看書了。”
瑞陽卻不管,她趁宛月不注意,哧溜一聲從椅子上滑下,連蹦帶跳地往外跑去:“我看累了,我要去找娘親。”
主院裡,林未晞正在給柳素娘回信。
自從她離京,書信往來不便,她和京城眾人的交集也不可避免變弱,但是和柳素娘的聯絡卻從沒有中斷過。後來,申明洲入閣,又擢為首輔,申家夫妻對她的態度也不曾改變。
在素娘的書信中,她不無憂心地提到如今局勢。申明洲雖然圓融謹慎,但是皇帝和文臣的分歧日益加劇,漸漸連他也無法折衷這兩方人了。曾經張首輔在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張孝濂擅權,直到換成自己,才知張首輔之能才。
林未晞看完之後,幽幽歎了口氣。
在平靜的燕地待久了,幾乎要忘了政局的多變。這些年京中風風雨雨不斷,不知曾經的故人們可都還好。
林未晞剛寫完一頁,正在潤筆,忽然聽到外麵咚咚咚的腳步聲。都不用猜來人的身份,因為遠遠的,她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娘親,我回來了!”
林未晞臉上不由換上笑意,她剛站起身,瑞陽就一頭撞進了林未晞懷裡,然後撒嬌讓林未晞抱。林未晞將肉嘟嘟的女兒抱起,側坐在羅漢床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千字文背完了?”
瑞陽眨巴著眼睛不說話,林未晞就已經懂了:“你呀,又偷懶。”
瑞陽小胳膊摟住林未晞脖子,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林未晞身上:“我有幾句不懂,娘親教我吧。”
顧徽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未晞和瑞陽坐在書案前,正低頭說著什麼。深木桌案上擺著一大一小兩套文房,連硯台都是並排擺著的。
顧徽彥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柔軟,內外的丫鬟們層層疊疊地喚著“燕王”,顧徽彥慢慢走進,笑問:“你們在看什麼?”
瑞陽聽到聲音,立刻大聲喊了句“爹爹”,然後就張開手要顧徽彥抱。顧徽彥把女兒抱在懷裡,仔細看著瑞陽圓嘟嘟的臉頰:“瑞陽還是這麼輕,得多吃些才好。”
“還吃。”林未晞站起來,繞過顧徽彥就要從他手裡接瑞陽回去,“再吃下去,我都要抱不動你了。你今日的任務還沒背完呢,過來。”
瑞陽躲在顧徽彥懷裡,咯咯笑著躲開林未晞的手。林未晞鐵麵無私,正要強行捉她回去,手卻被另一人握住了。
“她才三歲,啟蒙緩兩天也不遲。”
林未晞抬頭瞪著顧徽彥:“就你驕慣她,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嗎?”
瑞陽見父親幫自己攔住了娘親,小機靈哧溜一聲從顧徽彥懷裡滑到榻上,然後一轉身爬下床,鞋也不穿就咚咚咚跑了。林未晞氣得要去追,被顧徽彥從身後笑著抱住:“今天已經晚了,你就給她放一天假吧。”
宛星宛月早就帶著丫鬟去給郡主穿鞋,奶娘等也在外麵候著,瑞陽絕不會出什麼意外。林未晞對瑞陽的去向放心,於是專心地教育起麵前這位慈父多敗兒的典例:“誰家的孩子不是三歲啟蒙,去年我說要教她讀書,你不忍心,現在你又來幫倒忙。”
僅憑名字就能嚇退外敵的燕王此刻卻被嫌棄得不行,顧徽彥任由林未晞數落,將罪狀一一認下:“是我不好,你彆生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林未晞掙了掙腰肢,發現掙不脫後恨恨地去捶顧徽彥的胸膛,“放手,我還要給柳素娘回信呢。”
林未晞本就是纖細玲瓏型體態,自生女後腰身依然纖細,可是該鼓的地方卻豐腴不少。現在兩人本來就靠的緊,林未晞使了勁掙紮,後麵還扭過腰去掰顧徽彥的胳膊,顧徽彥隻感到掌心的腰肢盈盈不及一握,軟的不可思議,手感更是溫滑如玉。慢慢地,他就起了點彆的心思。
顧徽彥一掌就控製住林未晞總是搗亂的兩隻手,另外一臂環在她腰身,認真地上下摸索:“你的腰身柔韌度當真極好。”
這個人手上動作如此不規矩,偏偏臉上的神情認真又坦然,仿佛在探討什麼正經事一般。林未晞氣得不輕,偏偏兩隻手腕被他控製住,想製止都做不到:“輕浮,放開我。”
聽林未晞罵人是享受,在這種場合就更有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了。顧徽彥輕笑著將她打橫抱起:“好,那我們到裡麵說。”
“才什麼時候,我的信還沒寫完呢。”
顧徽彥將她放到床上,林未晞半撐著身體想爬起來,可是剛抬到一半顧徽彥已經俯身而下,林未晞被他的胸膛一擋,隻能又矮回去。然而這個姿勢極其考驗腰力,沒過多久她就又摔回床榻了。
眼前的世界頓時陷入曖昧的昏暗中,呼吸繚亂間,林未晞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輕輕地喚:“晞兒。”
因為這兩個字發音相同,清醒的時候顧徽彥並不常喚,可是換成另外一些場景,比如床笫之間,他就很喜歡這樣叫她。
嗬,男人啊。
“瑞陽已經三歲,我們也是時候給她添個弟弟妹妹了。”
林未晞倒在柔軟的錦被中,不知是熱還是什麼,臉頰已然嫣紅。林未晞在床事上素來內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顧徽彥主動,就在顧徽彥以為今日一如往常的時候,林未晞卻突然伸出胳膊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吐氣:“我聽說,似乎女子在上麵比較容易受孕。”
至於真假,就隻能他們自己去探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