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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經常有村民的友好饋贈,加上城裡爸媽給她寄東西,以及她自己和村民挖山貨、捕獵抓魚,陸溪的日子並不難過。
知青點裡的小灶自她來了之後就時常點起來,不再是冷鍋冷灶。
除了徐姣姣之外,陸溪還會把吃不完的東西分給其他知青,這一點在這個年代是個十分難得的品質,是以陸溪在知青點裡人緣很不錯。
以前還有人不滿陸溪總是乾最輕便的活,現在就沒人再議論她德不配位了。
即便如此,依舊有人對陸溪抱有敵意。
周路言離開後的日子對陸溪來說一如既往,對厲清清來說卻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
知道周路言離開後,厲清清就知道,她永遠失去和周路言在一起的機會。而且,明明隻要再努力一點,她就可以和周路言一起離開。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終日隻能重複繁雜沉冗勞動的地方。可惜一切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厲清清越想越不甘,便把怨氣轉移到陸溪身上。因為在她追逐周路言的那些日子裡,周路言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陸溪。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能提起周路言的興趣。
厲清清又不傻,當然知道是為什麼。
她不可避免的把陸溪當成了強勁的假想敵,控製不住想去與陸溪為敵,哪怕陸溪和她總共沒見過幾次麵。一旦有人談論陸溪,厲清清總是忍不住冷嘲熱諷幾句。變得渾身是刺,極不好相處。
漸漸的,一開始堅持和厲清清來往的知青朋友們也都遠離了她。
相比起來,人冷話不多但人很隨和好相處的陸溪就令人喜歡多了。
對厲清清來說,難熬的不僅是周路言的離去和周圍朋友的疏遠,還有來自劉莉的冷嘲熱諷。
自從舉報信的事情後,劉莉和厲清清兩人的關係出現隔閡。厲清清越是失意,劉莉就會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偏偏兩人以前關係好,劉莉知道厲清清許多事情,厲清清還不敢撕破臉皮,是以受了很多氣。
厲清清也曾想過要和劉莉冷了,疏遠關係,不再受她的針對,可是在客觀條件下,是沒辦法再換宿舍的。厲清清和劉莉兩人就這麼磕磕絆絆的相處了好一陣子,沒法分開。
兩人來到飯堂吃飯時,正好偶遇了陸溪和徐姣姣。
厲清清的目光不由自主黏在陸溪臉上,酸意擋都擋不住。
不遠處的陸溪容光煥發,整個人充滿活力。露在外麵的脖子和手腕透出一種健康的白皙,十分好看。
明明在鄉下的大家都曬黑了,粗糙了,她卻還是原來的樣子,沒經曆過任何苦難的模樣。
厲清清嫉妒了。
即便她以前在知青點裡也算模樣周正清秀,是個俊秀的姑娘,可一旦和陸溪放在一起比較,她長時間暴露在日光下勞作的皮膚會顯得粗糙暗沉,頭發不夠柔順黑亮。
好像哪哪都比不上陸溪……
厲清清暗暗咬牙,心裡很不是滋味,麵容都扭曲起來。目光一直死死的縮著陸溪,失了態。
劉莉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看什麼呢?再看人家也不認識你。”
厲清清身體一抖,忽然感覺渾身不適。
她明明這麼嫉妒對方,陸溪卻未必把她放在眼裡。這是一種極為不對等的關係,厲清清一顆心被扭成了麻花辮,幾乎快窒息了。
“我什麼也沒看。”厲清清嘴硬道:“我看天看地,和你沒關係。”
劉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神神秘秘道:“我這裡剛得到一個陸溪的消息,你要不要聽啊?”
厲清清沒有表示,繼續低頭吃飯,但劉莉卻自顧道:“很快就要秋收了,我聽說大隊長要把陸溪調進公辦社當會計,都不用下地呢。”
“你——”厲清清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半是對劉莉,半是對陸溪。
又是這種特殊待遇!
厲清清譏誚道:“調去就調去,我才不鑽這種空子呢。一點勞動都不願意擔當的人,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擁戴她。”
一副不屑理會的樣子。
但她眉眼壓抑卻泄露了內心真正的想法。
劉莉也不戳破她,若無其事繼續吃飯。
要是放在以前,劉莉估計也要和厲清清一起指責陸溪。然而經過這些日子,劉莉吃了教訓,又看到陸溪確實有幾把刷子,那點心思也就淡下去,反而覺得理所應當了。
她就是故意說出來惡心厲清清的。
以前厲清清樣樣拔尖,性格溫順,不管到哪裡都是眾人聚焦的中心。現在陸溪來了之後,誰還記得起她?偏偏陸溪的優秀是厲清清打馬也趕不上的程度,劉莉很能理解厲清清的心態。
在眾人的等待中,勞動最累、最繁重的秋收終於來了。
陸溪在辦公室裡負責統計村民收來的糧食,後麵還要負責分配。原本生產隊的會計並不專業,表格有很多缺陷,陸溪還特意改進了記錄的方式,使得記錄更加簡潔方便,也不容易出錯。
忙完分內的事情後,陸溪就等待冬小麥的搶種。
她的糞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