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烏黑的走道上走過,一會眼前的地麵就寬敞了,光線也隨之亮堂,霍笙這次注意到,這哪是什麼停屍房,就是個地下的倉庫,裡麵堆放著一箱箱的物品,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在一個箱子上還壓著他們剛剛在醫院門口賣的果籃,一個小護士似乎在清點東西,以為是誰來了道:“這裡不允許……”一看到趙衛東和霍笙疑惑道:“是你們,怎麼上這來了?不賣果籃了?”她剛剛才跑出去買了兩個進來,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是幫人帶的。
小護士話音落地,最裡麵的角落響起了一道清亮的聲音,然後一個人走了出來,是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她戴著口罩和塑膠手套,看到來人是誰之後,把手套和口罩摘了,去裡麵拿了一個紙袋過來,笑著聲道:“來了?你的腿已經全好了?最近怎麼樣?”她長得不是那種女人溫婉的美麗,五官比較立體,看著英氣美麗大方,她說話的時候注意到趙衛東身邊的霍笙,微怔過後,笑著朝趙衛東道:“不介紹一下?”
“我對象,霍笙。”趙衛東拉緊霍笙的手腕,眉梢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霍笙說道:“這是我治腿時候認識的……醫生的女兒。”趙衛東沒記得這人的名字,就是躺在病床的時候見過幾次麵,也不算真正的認識,這樣介紹就行了。
女醫生氣笑了,開玩笑的說:“怎麼連我名都不報一個。”她說罷大方的看向霍笙,“你好,我叫於文秋。”
霍笙點頭,笑著回道:“恩,你好,我叫霍笙。”
隨後於文秋把手裡的袋子給趙衛東,“諾,給你的,我媽今天忙,這會還沒來,你就隻能找我拿了,點點吧,看少不少,少了我給你補。”她說話的時候,眼眸中仿佛閃耀著細碎的光澤。
趙衛東把袋子接了過來,語氣流裡流氣,像是招人小姑娘喜歡的那種桀驁不馴的小男生,“不數了,我信得過,今天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
趙衛東是來收款的,拿了錢,自然走人,他拉著霍笙,把霍笙拉近點,低聲在他耳邊道:“過來點,我陽氣足。”
霍笙咬了下下唇:“……趙衛東,你流氓。”又忽悠她來著。
兩人小聲小語隻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於文秋還想說什麼,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她把放白大褂裡的口罩重新拿出來戴上,麵上波瀾不興。
“人有對象了,秋秋。”她身後走出來一個女人,歎了口氣,“你兩個不合適,你爸也不會同意。”
於文秋笑著把手套重新戴上,“媽,你胡說什麼。”說完之後她就繼續去弄那些藥劑了。
於文秋媽媽看著女兒的背影也不好再說什麼,她這個女兒,明顯是喜歡上了覃宏剛的私生子了。
剛剛和趙衛東們說話的小護士拿了一個針水盒過來,“於醫生,我說你怎麼也喜歡這些小簍子,原來是照顧熟人啊。”
於文秋笑笑不說話,她戴著口罩,眉眼彎了弧度,眼眸在看到箱子上的果籃時頓住,這是她拖人幫忙買的,這麼精巧的小簍子看著好看,更重要的是這個是那個人編的,即使她沒有親眼看到也能確定,因為那雙粗糙的大掌有多靈巧她親眼見過。
不過……他已經有對象了啊,於文秋眉眼間的神色黯淡下去。
***
收了款回四合院,趙衛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順道還把袋子裡的也拿了出來,朝霍笙道:“你自己還要做衣裳,不能因為我的事耽擱了你的,以後彆跟著我去果園跑了,要幫我忙,以後你幫我乾這個。”趙衛東不反對他對象賺錢,他賺的錢是霍笙的,霍笙賺了錢是自個的,霍笙有了多多的錢,心裡肯定安心舒坦。
在趙衛東的眼裡,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錢更有安全感了,他小的時候,爹娘不在了,家裡沒錢,受儘村裡人的白眼,借個錢更是難上加難,沒人敢借,村裡人窮,想幫忙的實在是身上也沒錢,有錢的則怕借了這一家一老兩小死了沒人還,那時候趙衛東會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著就這麼瞪著房梁過一夜,沒錢他怕阿婆餓死,怕虎子生病病死。
有錢他才踏實。
霍笙正拿著給趙衛東做了一半的衣裳計算著挪寬一點尺寸,聞言,她抬起頭,順著趙衛東的視線看向桌子上的那些錢,“恩?什麼意思?你讓我乾什麼?”
“以後你就,負責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