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斯寧腳一歪，突然忘了該如何邁步。
完蛋了。
他不敢和宗啟顥對視, 隻好盯著自己前方一塊空地。
見祝斯寧遲遲不動, 宗啟顥挑眉：“怎麼不走了？剛剛不走得還挺好嗎？”
他往前走一步, 祝斯寧就退後一步。
宗啟顥還沒接著動作，祝斯寧就猛地退後幾步, 快跑回床上，掀起被子瞬間躺下，大聲配上一句：“我已經睡了。”
竟然連被角都不壓了。
宗啟顥差點給氣樂了，他還沒說要如何呢。
留下牆角幾盞燈照明，宗啟顥翻身上床。
先替祝斯寧壓被角。
他手才拉起一角被子, 祝斯寧眼睛立刻偷偷睜開一條縫，宗啟顥麵無表情地與他對視。
掀起一角被子漏風，祝斯寧哆嗦了一下：“咳……陛下……是要……要做什麼？”
宗啟顥：“睡覺。”
感覺偷跑進被窩冷風還沒散, 祝斯寧再哆嗦一下：“是動詞還是名詞？”
騙了宗啟顥那麼久, 要是動詞, 祝斯寧覺得自己很可能見不到明早太陽。
“要不然還能是什麼？”
宗啟顥將被角壓好, 回身就看到祝斯寧縮在被子裡做了鵪鶉, 眼睫毛一抖一抖。
“有這麼冷嗎？”宗啟顥躺下，問道, “還是給嚇？”
宗啟顥繼續問:“什麼時候好？”
祝斯寧沒應聲。
“嗯？”
“之……之前。”祝斯寧小聲補充, “就你和陸貴妃談話時候。”
宗啟顥帶著笑音再問：“偷聽啊？”
“沒有, ”祝斯寧睜眼, 答得理直氣壯, “我就在屏風後麵, 是你們沒發現。”
宗啟顥猝然轉過臉來，和他對視：“這回肯睜眼了？”
祝斯寧訥訥，嘟囔了幾句，聲音太小，宗啟顥沒聽清。
“說什麼？大聲點。”
祝斯寧擺正表情：“我在想我能不能打過你。”
“意義在哪裡？”宗啟顥耐心得很，如果祝斯寧能順利按照既定路線成長，他和祝斯寧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不過現在麼……
“就忽然很想和你打一下。”
“現在就要打嗎？我讓你一隻手。”
“好啊，”讓步這麼大，祝斯寧豈有不應之理，“允許你用右手，彆說我欺負你。”
“我先手。”話音一落，祝斯寧先發製人，一翻身壓到宗啟顥身上。
祝斯寧垂下頭來，朝宗啟顥一笑，手卻忽然換了方向，衝宗啟顥耳邊襲去。
呼吸加重，宗啟顥麵上表情卻沒變過，抬起右手擋住祝斯寧進攻。
“你隻有一隻手。”一隻手被抓了，祝斯寧向宗啟顥展示了他還空著右手。
“繼續。”宗啟顥倒要看看，祝斯寧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右手手心裡左手還很不安分，宗啟顥稍稍加重力道，一邊防備祝斯寧右手。
祝斯寧調整姿勢，微微俯下身，與宗啟顥對視。
左手在身側悄然攀上宗啟顥腰側。
宗啟顥眯了眯眼，聲音沙啞：“祝斯寧——”
腰側那隻右手很靈活，指尖一點一點一路順著往上，很快就到宗啟顥領口。
收指成拳，帶風襲來。
動不得，宗啟顥隻能歪頭躲過。
然而祝斯寧目標根本就不是這個，拳頭在領口處迅速張開，開始拉扯宗啟顥衣領。
不一樣溫熱就在自己胸膛前胡亂流竄。
“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宗啟顥眼睛都要紅了，原先看祝斯寧還有些害怕，他還想著循序漸進，沒想到祝斯寧會這麼主動。
“總不能讓陛下一直占先機。”
祝斯寧耳朵通紅，麵上還是強自鎮定。
宗啟顥深吸一口氣，鼻腔內儘是好聞甜香與草木氣息，任由祝斯寧動作。
祝斯寧一邊回憶宗啟顥在攬月閣頂層做那些，再複製一遍。
解了三次才將宗啟顥衣帶解開，祝斯寧鼻尖已經起來細汗，頭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維持不住，全數散開垂落。
“好礙事……這個。”祝斯寧掃開遮擋視線頭發，沒摸到自己發帶。
“陛下——”祝斯寧拉長聲音，“說好不能用左手。”
祝斯寧發帶就在宗啟顥左手上。
“阿寧太認真了，還要嗎？”宗啟顥抬起左手，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紅線。
“當然要。”祝斯寧抽回發帶，將頭發胡亂綁好。
他係好發帶，忽然就忘了接下來該做什麼。
宗啟顥以逸待勞，催促道：“還有呢？”
忘記了。
祝斯寧粗喘一聲，乾脆拽起宗啟顥衣領，直接吻上去。
反正都是他錯，宗啟顥肯定不會放過他，還不如主動一點，
綁好發帶再次被扯落，原先還占得先機祝斯寧節節敗退，哼出聲音都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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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啟顥唯一慶幸，就是第二天不用上早朝。
他醒來時候，天已經大亮。
完全不想起床，宗啟顥揉了揉太陽穴，昨天這麼一鬨，祝斯寧騙他一事居然就這麼被糊弄過去，不好再追究。
不過有便宜不占……怎麼可能，到嘴肉再讓他飛了，他宗啟顥也不要做男人了。
和祝斯寧在一起，時不時就會被震驚到，也能收獲很多驚喜。
平常祝斯寧就不會早起，現在更是彆想，能按照平常時間起床就不錯了。
宗啟顥抬手替他拉好被子，從被子裡摸出一根皺巴巴發帶來，昨天這條發帶最終還是沒能發揮他作用，祝斯寧最後已經放棄重新把頭發綁好，當然沒有力氣找也是一個原因。
閉眼睡覺祝斯寧形象向來乖巧，宗啟顥盯著他眼角紅暈看了一會，思考等會祝斯寧起來發現自己現在模樣會不會生氣。
和父兄告彆時都沒哭過，昨天晚上真是很可憐了。
要不然還是先幫他把發帶綁了，爭取能哄一點是一點好了。
輕輕將祝斯寧發尾拉出來綁好，宗啟顥坐了一會，想起自己還要與幾個臣子開會，這才起身下床。
出了寢殿，值守在外薑偉彎腰，小聲提醒他今天日程安排。
他起得晚，有好些事已經順勢往後挪了。
做了略微調整後，宗啟顥還是忍不住返回寢殿去看祝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