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澤田一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飄飄然以為自己就是電影裡的教父了吧。
不過某種意義上,他還是很有行動力的。鬆雪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剛才沒有進門,他把自家霧守壓到床上去究竟是想乾什麼……
且不說六道骸是否是彎的,就算他被一樹掰彎了,以他們經典的直男思維,想必也不會甘願當下位。
被撞破的那一刻,鬆雪隻覺得對方的眼刀快把自己戳穿了,企圖恐嚇她迅速失憶。
這家夥跟雲雀一樣,都是絕對的危險人物。
說起來,也幸好六道骸溜得快,不然鬆雪可能會忍不住想給他唱一首“KUFUFUのFU”,那可就太破壞氣氛了。
等等……
她突然感覺自己還遺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了!瓦利亞!
這個澤田一樹,想左擁雲守右抱霧守也就算了,他還企圖和Xanxus聯姻,甚至不惜當場求婚!
那可是Xanxus啊!
她陷入沉思:這個一米七幾的小身板到底是怎麼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的?
難道是,俗話說得好,看著猛男實際上是遍地飄零,而真正的“一”與體型無關?
鬆雪嘗試著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畫麵,不出意外被自己雷得一哆嗦,顫抖著把腦海中的場景扔進了回收箱。
麵前的一樹君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完自己的感情問題,似乎發現話題跑得太遠了。
“對了,鬆雪小姐找我是為了——?”
看他這麼坦然自若的樣子,鬆雪也不想跟他兜圈子了,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我的委托人請我找到澤田綱吉,他已經失蹤快一周了,你是他的弟弟,是否知道他去哪了?”
雖然她是這麼問了出來,但誰都不會指望空降君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回答,說不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被奪去身份的原作角色該怎麼辦?他們是不會考慮這種問題的。
也許,綱吉悄聲無息地失蹤了,而且沒有驚動任何人,對澤田一樹來說才是出乎意料的滿意結果。
在鬆雪安靜的注視下,一樹果然如她所料,表情還是很平靜,看不出半點波瀾,隻聳了聳肩,凹出一副悲憫惋惜的腔調:
“抱歉呢,他走的時候
並沒有告訴我們。說真的,不管是對於綱吉哥,還是小雪姐,我都沒有惡意……”
“但或許是,因為我的出現,他覺得不再適合待下去了吧?”
“唉,發生這種事情,我也都不想的……”
——“畢竟,一家人要齊齊整整才好,不是嗎?”
冷不防被鬆雪打斷了話,一樹愣住,張了張嘴,竟然沒能說下去。
他乾咳,笑得有些勉強:“‘齊齊整整’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感覺有點不吉利、哈哈……”
鬆雪不置可否,轉而打量這個房間。
“然後,在他離開之後,你就搬進了這個房間?”
“嗯,奈奈夫人說,會把我當做親兒子一樣看待,所以讓我住了進來。”一樹說著,露出了矜持的笑容,“她真的是一位很好的母親,不是嗎?我也不想辜負她的好意,畢竟綱吉哥不告而彆,肯定讓她很傷心,如果能讓她覺得好受一些……”
“嗯等一下,”鬆雪再次比手勢打住,“那在他離開之前,你住在哪裡?我剛才看了這裡的房間並不多,要留下來過夜,隻能打地鋪了吧?”
“很遺憾,這個房間太小了,恐怕兩個男生一塊住會有些不方便呢。”一樹答道,“在之前,我是住在附近酒店的。”
他眨了眨眼睛:“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謝謝。”
鬆雪原路返回,走下樓梯經過客廳時,聽到澤田奈奈一邊切菜,一邊哼著歌。
碧洋琪也懶洋洋地半躺在沙發上吃水果,而院子裡傳來風太和藍波拉拉扯扯的聲音,她歉意地朝鬆雪點點頭:“那孩子還不習慣上小學呢,整天吵著要哥哥陪……見笑了。你要走了嗎?”
她同樣聽到了廚房裡動靜,也並不奇怪澤田奈奈為何丟了兒子還如此“心大”,還笑著說:“可惜我們知道得也不多,沒辦法幫上什麼忙。我猜呀,說不準,綱吉是去找裡包恩了?”
“裡包恩?”鬆雪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妝容豔麗的大美女突然傷感地按住眼角,閉了閉眼睛,歎道:“雖然裡包恩一直是個強大的男人,可我還是很擔心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你說綱吉君去找他了,你怎麼不去?”鬆雪注意到她微紅的眼睛,
不由好奇起來,“你很喜歡他吧?”
“當然,不管裡包恩變成什麼模樣,我的心早就給了他——”碧洋琪捂住心口,換上了誇張的詠歎調,下一秒又很矛盾冷靜下來,穩穩地坐在沙發上,眼神微微暗淡,“但是,裡包恩在去看望九代目前,交代我要在這裡照顧好大家。”
鬆雪點點頭,很合理。
自彩虹之子的詛咒解除後,碧洋琪和裡包恩所謂的“情人”關係不管是否還成立,像他那樣的男人都不會喜歡在執行任務時被癡情的女人跟著。
而碧洋琪對這個家充滿感情,自然也對他言聽計從。
“可是,”鬆雪想到這裡,忍不住歎了口氣,“你答應了照顧家人,可澤田綱吉卻在你的‘照看’下失蹤了……”
碧洋琪一愣,那張充滿豐富感情的臉突然僵住了。
“我——”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挺起腰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表情變得茫然起來。
“要是裡包恩回來,認為是我的錯……”碧洋琪不愧是以“戀愛”為一切的優先考慮的女人,回過神來,喃喃說著,捂住了腦袋,頭痛道,“怎麼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唉,要是他一開始就不存在,是不是就不會……”
——是不是就不會有問題了?
“如果他不存在”,這句話裡的“他”,自然是指綱吉。
連碧洋琪都產生了這樣的念頭,這就是一樹對他們的“影響力”嗎?
鬆雪向碧洋琪告彆後,沉思著出了門。在院子裡,她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水池邊生悶氣的藍波。
比起五歲時的那個奶牛小鬼,步入小學學齡的他個頭高了很多,但那張臉還是十分稚嫩,很刻意地鼓著,以示不滿。
風太撐著膝蓋半彎下腰來,溫言好語地勸道:“彆去煩一樹哥哥啦,他好像很不喜歡小孩的樣子……”
小少年猶豫了一下,說得很委婉:“他雖然很溫柔,但我們也要體諒他,不是嗎?”
可是以前不是這樣的!
藍波回頭瞪了他一眼,臉色沉下來:“你閉嘴!”
他轉回去對著水池出神地看了一會兒,歪著腦袋想,以前若是他發脾氣了,年長的哥哥一定會不得已被叫過來哄他,有時候會抱怨很
久,但更多的時候,隻是無奈地翻翻口袋,掏出一把糖果。
一樹哥哥也很溫柔,從來不會罵人,會好脾氣地摸著他的腦袋露出好看的笑容。但他並不真的愛搭理他們……
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對彆人的情緒其實相當敏感。
突然,他們麵前的池水上投下一片陰影。藍波煩躁地揉了揉一頭卷發,抬起頭來,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紅發少女。
她表情恬淡,穿著熟悉的並盛製服,自然而然產生的親切感,讓他不經意間鬆了一口氣。
“喂,你有棒棒糖嗎?”藍波出動出擊,目的是出其不意。
鬆雪卻隻是用明顯的遺憾表情看著他,頓了頓,慢條斯理地說:“沒有,對不起,我也不喜歡小孩子,所以讓我們直截了當進入對話,好麼?”
這也太直接了吧?!
風太呆住,藍波也啞口無言。要是他比現在小三歲,那可能就毫無顧忌地當場哇哇大哭了,可現在的他做不出來這種事,隻能氣鼓鼓地瞪大了眼睛。
“你想問什麼?藍波大人可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搭話的。”
“我叫鬆雪光,是二年級C班的澤田君的同班同學,正在調查他的行蹤。”
風太一愣:“你是說,阿綱哥哥?”
藍波也猛地抬起了頭,一雙綠眼睛變得十分警覺。
“你到底是誰?”奶牛小少年雙手環胸,揚起下巴,露出了自身氣質十分不合的老成模樣。
“我是個高中生偵探。”鬆雪答道,“負責解決委托人的各種疑難問題,包括凶殺案,失蹤案……以及等等。”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藍波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伸出手。
鬆雪不解其意,等他的手牽住了自己的袖子,意識到了什麼:“你也有問題?”
“既然是個偵探的話,你很厲害嗎?”藍波嚴肅地問。
“我覺得還行?”她考慮了一下,才一本正經地答道,“對於偵探來說,最難做到的就是客觀地自我評價——不論是哪位名偵探,在有信心說服彆人之前,首先,都是非常自負的。”
他充滿疑慮地點點頭:“那我也跟你做個交易。”
“說說看。”
“家族長輩每年都給我準備了一大筆錢,所以不用擔心酬
金問題。”八歲的小孩顯然已經知道了金錢的重要性,鄭重地強調道,“總之你一定要快點把他找出來——一周之內!不對,已經快一周了,三天!三天之內完成。”
鬆雪思索了一會兒:“那我很難保證,五天怎麼樣?”
風太呆滯地看著兩人討價還價,最後成交。
“對了,你們有個朋友叫一平吧,她不住在這裡了嗎?”
考慮到藍波和風太一個八歲,一個快上國中了,男女有彆,肯定不適合再睡同一個房間,但一平在並盛並沒有其他熟人,這麼小的年紀如果單獨在外,還是會讓人很不放心的吧?
鬆雪記得,漫畫中,十年後的一平仍然在並盛,一邊打工送拉麵,一邊用功讀書,一看就是個很勤奮的女孩。
然而,風太卻搖了搖頭:“她說修行到了一定瓶頸,回中國去找她的師父解惑了。”
“哦,這麼說,她和彩虹之子的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