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稀裡糊塗地跟著兩人出了門,走到半路上,突然發現不用特地去黑曜樂園了。
六道骸他現在就在並盛,而且,還和雲雀打了起來……
護城河空空蕩蕩的河堤上,飛沙走石,刀光劍影。
……當然,不是真的刀和劍。
這肯定是幻術師搞出來的特效,轟轟烈烈的,聲勢特彆浩大。
再加上,雲雀恭彌這個好鬥分子更是對戰損毫不在意,每一個出招都狠絕無情,更是將戰鬥推向了白熱化階段。
幸好他們選擇動手的地點是在河邊,不然這附近的建築物……
報銷費用也不知道誰能負責。
這兩人確實結過死仇,但萬戰在即,卻沒有選擇先解決外部矛盾,反而開始自相殘殺,這還是獄寺第一次見。
哪怕隔著幾十米,借著牆壁作掩護,他們也依然能感受到千軍萬馬的氣勢。
“他們怎麼又打起來了?”鶴姬也無奈。
鬆雪評價:“這個‘又’字用得就很妙。”
“……”
獄寺按住了額頭,神情變幻莫測,咬咬牙,乾巴巴地說:“我說,你們可以解釋一下嗎,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前田你為什麼會認識六道骸?!”
鶴姬倉促地看了他一眼,露出微微抱歉的笑容。
“這個,可能隻有之後才有時間解釋了。”她猶豫了下,左手虛握住右手的手腕,似乎在掂量著什麼,“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他們——”
而這時,激戰中的兩位守護者也剛好在交錯的攻擊中分開,各自退後幾步,微微氣喘,周邊全是雜亂的腳印。
哐當一聲,不同色澤的火炎向四周飛濺,吞噬著空氣。
雲針鼠被三叉戟彈飛後,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鋪天蓋地的紫色火焰隨即一收。
六道骸還算從容地理了理眼前的碎發,正聽到雲雀冷冷地一聲:“惡心。”
“……”
幻術師的臉色也頓時黑了下來,陰惻惻道:“哦真不巧,你搶了我的台詞。”
雲雀眼神冰冷,渾身都是嗜血的氣息,而平常,若是遇到強敵,他至少還會因為感興趣而露出一點點笑意——可現在,從他身上,他們隻看得出他對六道骸至死不休的殺意。
惡心?
鶴
姬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為什麼他會覺得骸……”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兆頭。”鬆雪說。
“誒?”
她解釋:“本來,按照某人的理想狀態發展的話,他們現在應該是情敵吧。”
獄寺微微驚恐地轉過頭來瞪著她。
鬆雪麵不改色,繼續說下去:“你們想想,雲雀姍姍來遲,錯過了主戰場,肯定很不滿意。然後,當他來到澤田一樹的房間,卻發現他想要對六道骸……呃,做些什麼?”
另外兩人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彆、彆說了。”鶴姬很小聲地說,似乎有點撐不住。
獄寺嘴角抽搐,被強行打開世界觀後變得十分恍惚:“原來……他們是這種關係?”
鶴姬按住他的肩膀,十分堅決:“絕對不是!獄寺君你不要誤會!”
“我還沒說完呢,你們耐心點嘛。”鬆雪用左手支起右手手肘,沉吟著,“理論上來說,當你看到你喜歡的人和你厭惡的人關係十分親密,甚至想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時,會有什麼心情?”
不等兩人回答,她就自己說了下去:“應該是嫉妒才對吧?為什麼會覺得惡心呢?”
鶴姬愣了下:“是啊,為什麼是惡心呢?”
“因為他們是直男,被強行掰彎,某種意義上,他們甚至還沒發現……或者說,很清晰地意識到這種感情,”鬆雪慢吞吞地說,“這時候,需要一點外物的刺激。可能澤田一樹就是澤這麼想的,但他沒想到的是——”
她望向再一次纏鬥到一塊的兩個最強守護者,暗暗心驚。
“直男被掰彎是一回事,他們仍然會保持著最強烈的直男意識,無法忍受自己被彆人壓,不管是自己,還是親眼看到,都會備受刺激。所以,我覺得他們應該是……”
“崆峒了。”
鶴姬:“……”
獄寺:“……”
好有道理,信了。
鬆雪從容地作出了總結:這就是澤田一樹失算的地方。
事到如今,他對他們兩個人的影響力基本上已經徹底被破除了,隻差一點點殘留的,還需要一點點外力推動。
比如——
“現在就輪到你上場了。”她說,非常利落地比了個揮刀的手勢——也許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
但她相信鶴姬能夠接受到她的訊息——“去做你剛才想做的事吧。”
去阻止他們。
如果說,從早上起,獄寺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令他矛盾又困惑,而當此刻,他親眼看到身旁的黑發少女轉動手腕,不費吹灰之力點燃了金橙色的火炎,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鶴姬的身影瞬間消失,他們隻能看見一道光劃過,下一秒,就出現在六道骸與雲雀恭彌之間,穩穩當當地停下來,雙手分開,攔在了兩人麵前。
獄寺不覺得有人能擋下此時這兩人的攻擊,可事實卻是,幻術師手中的三叉戟在觸碰到鶴姬的手心前消失了,化為破碎的幻影,而風紀委員長的浮萍拐也生生在她幾寸之外刹住車。
強大的炎壓橫在兩人中間,逼得他們不得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