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敬業辯解道:“我自然知道,我就想想而已。”
蔣敬業有個毛病,他管不住褲/襠。大家都知道。
忽然有人來報:“侯爺,有位林大人求見。”
蔣敬業問:“哪個林大人?”
仆人遞上名帖,蔣敬業接過來一看:“林諮?他誰啊?”不熟。
胡進咦了一聲,接過名帖看了一眼:“是中書舍人林諮林仲詢嗎?”
蔣敬業對胡進刮目相看:“蠻頭,你現在厲害了!”
“操咧!”胡進痛苦罵道,“陛下按著我的腦袋讓我背下來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名和官職嗎!!”
蔣敬業哈哈大笑,說:“你先喝,我去見見他。”
說完去了,時間倒也不長,便回轉了。“送了我一幅古畫,托了我一件事。”蔣敬業說,“你猜什麼事?”
胡進根本不用猜,直接道:“叫你幫他找他妹子。”
“咦?”蔣敬業說,“這你都知道?”
“這個林氏,陛下讚過她。”胡進便把林斐的事告訴了蔣敬業。
蔣敬業說:“這個林仲詢生得十分好看,他妹妹應該也是個美人。”
胡進說:“行,這個你可以想想。”
屁股還沒坐熱,仆人又來報:“楊二郎來了。”
“咦,快請他進來。”蔣敬業高興地說。
楊懷深來了一看,道:“好啊,你們兩個喝酒居然不喊我!”
仆人已經過來添了酒杯食箸,楊懷深一起坐下,蔣敬業道:“你怎麼來了。”
楊懷深道:“當然是找你有事。”
蔣敬業笑吟吟道:“真不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楊懷深道:“呸!”
楊懷深原有個未婚妻。當時因他決意要去河西曆練,楊長源同親家說好,待他在河西待個一年半載回來再成親。
楊懷深的準嶽父隻以為他是去河西鍍金,自然樂得女兒出嫁時女婿身份更高,一口答應了。
不料之後雲京便是兵禍,楊懷深回不來,雲京人更是受了大罪。
嶽家家破,他那個未婚妻死於兵亂。
在謝玉璋的前世,這女子也是因為驚聞娘家遭了兵禍,驚懼之下難產身亡的。
楊懷深回京,已經二十好幾,還沒新婦。近日裡,楊家正忙著給他說親。
說哪個他都不願意,氣得楊夫人直擰他。去跟丈夫告狀,丈夫卻說:“他大了,有主意了,且聽聽他的意思。”
把他喚過去問:“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楊懷深隻不語,怎麼問都不說。再逼問,急了就逃出來,或者蔣敬業這裡,或者去李衛風那裡,總歸有地方去。
他問:“我爹回來說,陛下點了你北上?”
蔣敬業道:“正是。”
楊懷深道:“帶我去!”
蔣敬業答應:“行啊。”
胡進卻知道究竟,道:“二郎是寶華公主的表兄呢。”
蔣敬業:“咦?”
楊懷深道:“前趙末帝元後是我姑母。”
蔣敬業才想起來:“也是,你是這樣的出身。”
楊懷深跟他們在一起,早被同化,已經被視為河西的一員。
喝了幾盅,話匣子打開。楊懷深道:“去接我表妹,我定要去的,還有一人,我也要親眼見到她平安,才踏實。”
蔣敬業和胡進都側目。
楊懷深話憋在心裡很久了,在父母麵前不願說,他與蔣敬業和胡進關係都極好,便忍不住說了。
“寶華身邊有一林氏,是前趙林相嫡孫女,中書舍人林諮是她兄長。”他說,“當年,寶華將她托付給我,她卻絕食抗爭,硬跟著去了漠北。這些年我一直心裡記掛,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林斐跟著寶華,一去六七年。
寶華貴為公主,尚要從胡俗二嫁,可知漠北是何等境況。
林斐算起來,也二十好幾了。若在雲京,都是四五個孩子的母親了。
她可嫁了?嫁得可好?有沒有孩子?
什麼都不知道,楊懷深便無法對父母開口。
“這一次,我定要親自去,接回寶華,也接回她。”他捏著酒杯,用力地說。
胡進“咳”了一聲,把視線移開了。
蔣敬業心想,得,這一個他也不能想了。
而紫宸殿裡,當彆人都離去,李固揮退了仁蹋一個人待在安靜的殿中。
禦案上,謝玉璋的密信鋪開,李固的目光落在了被胡進“嗯嗯”含糊了過去的那一句上。
【妾在漠北,雖以色侍人,亦日夜憂心故土。聞戰起,……】
她對她的使者說,如果他不問,就不要提她。可他問了,她給的回複也不過是“有錢,有人,有刀,可自保”。
自保什麼!不過區區五百人!真臨大戰,當得什麼!
她的信通篇說的都是家國大義,鏗鏗鏘鏘,完全沒提她自己。
偏“以色侍人”四個字,李固目光才一觸及……她的苦,便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