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凝凝沒想到原本是等著看戲的她,最後自己也成了這場戲的主人公。
隻見休利特已經單膝跪在了她的身邊,精巧地像火一樣的燈光將他俊美的側顏輪廓線條渡上層光澤,銀發利落又漂亮,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毫無攻擊性的看著她。
“王,您願意嗎?”
花房柔光中,他的嗓音輕緩又沙啞。
試探著征求她的意見,讓她找不到理由,也無法找理由拒絕他。
薑凝凝點了點頭。
“那麼開始吧。”美娜沒好氣的說道。
休利特靠近她,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盛開滿紫色鐵線蓮花的扶手上,獨屬於休利特的氣息緊緊的纏繞著他,細長的眼眸緊鎖著她。
“王,對視要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才算。”他的嗓音喑啞又低沉,噙著淡淡的笑意。
薑凝凝攏了攏心神,抬頭撞進了一雙充滿野性的眼睛,還有一股清冽的酒味。
美娜調開計時器:“60秒倒計時開始。”
周圍的人都不再說話,溫室花房中安靜地仿佛連花朵的呼吸都有了聲音。
太過安靜的氛圍倒顯得有些曖昧了。
薑凝凝水澹澹的杏眸微顫,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索性就當做近距離觀賞銀發痞帥大帥哥了。
她仔細的看著休利特放大的俊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每一處都長得恰到好處,簡直是造物主的傑作。
尤其是休利特薄唇勾笑的時候,眸子輕狂邪氣,自帶一種玩世不恭感覺,好像所有世俗**都滿足了的浪蕩公子哥兒,在情場所向披靡,即使專注的看著一個人,也總覺得他是在輕薄誰。
然而天生立體的西方骨相,深邃的眉目,為他的散漫輕薄增添了幾分貴氣。
好像一條趴在大石頭上慵懶曲著尾巴曬著太陽的懶散銀白大蟒蛇,散漫地掀開薄薄的眼皮,漫不經心地吐著蛇信子,輕狂又危險。
而他身上冷冽的酒氣,卻像什麼癮藥一樣,不停地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勾引著人靠近他。
薑凝凝被他身上強烈的酒味侵襲地指尖發緊,雖然並不反感,卻總感覺這酒氣好像滲透進了她的胸腔,在她的心尖上也潑灑了一杯烈酒。
說不出是什麼奇怪的感覺,難以描摹,既冷又熱,很是難熬。
為什麼時間過得這麼慢?薑凝凝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休利特與她離得很近,修長的手指從扶手上垂下,幾乎就要碰到她的指尖。
心頭因為狂喜而一陣冷一陣熱的緊縮著,掌心裡已經滲出了激動的汗,如果仔細看,在他看似輕狂放浪的眼底瞳仁都在輕微的震顫著,為這一分鐘的對視而歡呼雀躍。
鐵線蓮淡淡的像蜂蜜奶油一樣甜味,讓他整個人仿若栽進了蜂巢,躺在黏糊糊甜膩膩的蜂蜜裡,甜化了他的骨頭,連翅膀都軟的扇動不起來。
但他卻不敢冒犯一步,主動觸碰近在咫尺的粉嫩指尖。
單膝跪在她的腳下,膝蓋在薑凝凝溫柔的注視中幾乎顫抖,輕柔的裙擺如薄紗般在大腿上似有若無的浮動,在他的心上扇起一陣陣漣漪。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休利特心中想。
這種對視的感覺很奇妙,仿佛歲月都慢了下來。
他將仔細又小心的將薑凝凝臉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放在了心裡,她濃密卷翹的睫毛,圓滾滾像泡了水的杏子似的水眸,甚至連她嘴角在放鬆時的弧度都如同印刷機一樣,烙印在他的心上,至死不忘。
“60秒時間到,對視結束!”美娜開心的說道。
時間過得好快。休利特眸色難掩落寂。
浮光將地上的休利特禮貌攙扶了起來,頎長的身形擋在他和薑凝凝之間,臉上噙著得體的笑容:“快起來吧,花房裡都是泥,會弄臟你的禮服。”
休利特已經被薑凝凝的水眸泡酥了,膝蓋打軟,險些站不起來。
眼底微紅的嗯了一聲,腳步虛浮地重新坐回了原位,到了滿杯烈酒,仰頭一飲而儘,辛烈的酒液流過喉嚨,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他酥軟的腿腳重新活起來。
可突然他捂著嘴重重地咳了一聲,薑凝凝忙問:“怎麼了?”
休利特捂著嘴漲紅了臉不停咳嗽:“沒、沒什麼。”
這麼烈的酒,這麼強烈的酒氣,剛才王不會聞到了吧?
她會不會認為我是個酒鬼?
休利特頓時像戳破了的氣球,縮在角落裡薅著銀發暗自後悔,沒有給王最好的體驗。
薑凝凝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些小動作,因為美娜正張羅著讓威爾來玩兒水鏡,讓生的五大三粗的壯漢玩這麼細致的遊戲,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威爾輸了。
一朵晶瑩剔透的小花浮在銀盤水波裡,薑凝凝眸中帶笑,問道:“你想玩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威爾坐在薑凝凝對麵的小凳子上,健壯的深古銅色身軀將簡單的白T穿成了緊繃的感覺,後背堅實而寬厚,手臂肌肉鼓鼓的放在膝蓋上,這種坐姿格外乖,有一種馴服大棕熊的奇妙感覺。
他說:“真心話吧。”
美娜抽了三張卡片出來,對著威爾道:“來選一個吧。”
威爾垂眸,粗長的手指抽了一張,直接翻了過來。
“你的初吻還在嗎?”
真是簡單粗暴。
薑凝凝有些尷尬:“沒想到是這種問題啊,太私密了。”
“這有什麼的,真心話嘛。”美娜倒不覺得。
威爾沉默了半晌:“......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