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能有什麼麻煩?”薑凝凝有些不解顰起眉,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麻煩,快點把衣服脫了,不脫我就自己幫你脫。”
薑凝凝伸出雙手。
“彆!”厲沉立刻將她的手緊緊握住,長年握刀廝殺的手掌寬厚有力,指腹帶著粗糙的薄繭,掌心滾燙火熱攥著她的一雙手,火舌好似瞬間蔓延到了她的指尖、手腕、手臂、摧枯拉朽地一直燃燒到了全身。
“傷口在我的後背,您真的要看嗎?”
他低著頭,軍帽帽簷讓他本就深邃的眉眼更添了一種吸引人的致命神明感,淡淡冷然的香味裡混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縈繞在她的鼻尖,化作童話故事裡引誘行人的迷香,一步步深入不可見底的深淵。
“嗯。”薑凝凝微微屏息點頭。
滾燙粗糙的手掌緩緩鬆開,厲沉抬起手臂微微低頭,把軍帽摘下丟在放在一旁的不鏽鋼床上,露出了額前細碎的黑發,幾乎沒有絲毫褶皺的硬挺軍裝,因為他的動作,衣袖處有了些許褶皺,就像堅硬的鑄鐵突然間柔軟,一望無際的黑夜裡突然有了縫隙。
他的雙手繼續向下,解開黑色軍裝的扣子,肩上代表著他軍銜的銀色肩章在頭頂冷冷的燈光下泛起如冰雪般冷光,強悍中帶著無法言說的壓迫。厚沉沉的軍裝被脫下丟在床上,像極了黑鴉落下的一片羽,比夜色還要深沉。
沒有了肅穆沉重殺氣重重的軍裝加持,隻穿著一件簡單白襯衣的他,顯得更加清雋冷絕,讓人覺得他這個人難以親近。
但不得不說,厲沉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身材是真的好,並沒有威爾那樣爆發的胸肌和緊實的八塊腹肌,但他的身材勻稱頎長,肩膀寬闊將簡簡單單的白襯衣撐的跟標準的衣服架子,窄腰勁瘦有力,妥妥的男模身材。
厲沉的手指已經摸上了襯衣的第一顆紐扣,他微微抬起弧度冷峻的下巴,指骨分明,將一絲不苟的襯衣紐扣慢慢解開,每一解開一顆紐扣,微微隆起的胸肌隱藏在純白的襯衣間,隨著衣服輕微的擺動才能隱約窺見藏在裡麵的一寸膚色。
但薑凝凝此刻卻生不起一絲旖旎的情絲,因為她在襯衣裡偶爾露出的膚色中看見了不自然的白色,層層的紗布緊緊地裹在他的胸口和腰腹部位,一圈圈的纏繞著,而且纏地十分厚。
看到這些紗布薑凝凝心裡瞬間沉了下來,原本跟厲沉重逢的喜悅心情登時沉入穀底。
她等不及自己衝上前去,強硬的扯下他的白襯衣,仔仔細細的打量,從正麵看厲沉幾乎沒有什麼問題,可她一轉到他的身後,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暗紅色的血水已經透過了層層的紗布滲透了出來,背後的白紗布幾乎都快要被染紅,不知道他背後的傷是被什麼武器弄成這樣的,醫務兵蟲子好像還給他上了藥,有藥膏和藥粉,藥膏是白色,藥粉是藍色的,被血水一染,滲透在紗布上和可怖的暗紅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近乎潰爛般的衝擊。
薑凝凝不由得捂住嘴,並不是因為他的傷勢恐怖而害怕,而是震驚他傷的這麼嚴重。
“你、你怎麼會弄成這樣?”薑凝凝聲音慌亂,急急忙忙地解開他身上裹著的紗布。
“在跟阿貝星作戰的時候,我負責打前陣,被人偷襲了一把,錳彈在我的身後爆炸,它裡麵的化學物質落在我的身上,就燃了起來。”
薑凝凝不懂什麼錳彈鎢彈的,但看厲沉傷的這麼嚴重,就知道是一顆威力不小的炸彈。
星際時代,武器的威力大得驚人,有些武器造成的傷害幾乎是醫學也愛莫能助的,哪怕厲沉自身的治愈能力都這麼強了,在戰爭結束這麼久,醫務兵蟲子不斷輔助治療的背景下,傷口依舊反複潰爛。
可見蟲族女王的治愈能力對蟲子們來說究竟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