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1 / 2)

第二場的考試論一、製五、詔、誥、章各一,這一場更多設計的其實是常說的應用文, 考生們對製、詔、誥、章的熟悉程度了。

趙九福再一次感激顧行之的教導, 這些東西在縣學的時候也會教到,但因為主要主持縣學的幾個人都是舉人的緣故, 其實他們自己也並不那麼熟悉。

古代平民為什麼難以出讀書人,正因為在通往讀書人的路上布滿荊棘,看得見的已經有許多,更彆提這些看不見,卻能在考試的時候為難你的小問題。

如果沒有顧行之的話,趙九福不得不在考試之前自己去研究這些東西,這時候書店裡頭可沒有百科大全, 說不定一直到進考場之前也隻能學到一些皮毛。

冰冷的天氣也沒有熄滅趙九福考試的熊熊烈火, 隻是讓他難受的一點是這季節的會試居然是不給火爐的,要知道鄉試的時候還給炭火,他們至少能吃點熱乎的東西。

但是會試的時候除了一碗水和一個大餅, 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給這些考生, 而這麼冷的天氣, 做飯的地方也不在號房之內, 可想而知到手的時候水都是冰涼的, 餅子最厚的地方稍微還能有點熱乎氣,但也是硬邦邦的。

可就是這般考生也不能不吃,畢竟誰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三天兩夜,天氣冷外加睡得不好,吃的又是涼水涼食, 也怪不得那麼多考生生病了。

趙九福倒是能用靈泉水來應急,靈泉水是一個常溫的狀態,對比外麵的溫度就是冬暖夏涼,雖然也不是熱水但總比考場送的涼水好多了。

更讓他為難的大約是拉撒兩世,考場是有給恭桶,但現在號房裡頭連炭火都沒有,想要木炭鋪一層去去味道都不行,也幸好他的除臭劑還剩下一丁點兒,撒一點下去至少味道沒有那麼濃鬱,不像有些人為了不被熏到寧願一直憋著不出恭。

越是參加考試,趙九福越發覺得當初自己鍛煉身體沒錯,考試確實是個體力活,彆的不說身體不健壯的話想要考完三場都是難事兒。

就說他們這次會試吧,趙九福耳力過人就聽見不遠處一個號房之內,第二場考試開始之後那個考生邊持續發出忍耐的□□聲,大約也是病的厲害。

等這一場考試結束的時候,趙九福特意觀察了一下那個號房,但隻看見那邊靜悄悄的毫無動靜,也不知道那熬了三天的考生是死是活。

離開考場之後,趙老四和青竹又是忙不迭的忙前忙後,顧行之那邊也有人來過問,倒是趙九福自己該吃吃該喝喝跟沒事人似的。

相比起前麵兩場,第三場的策論才是重中之重,趙九福入場之前一直有些擔心策論的題目,雖說朱大學士並不是個喜歡天馬行空之人,但這事兒誰又能說得準呢。

被策論題目害苦了的考生可不少,自古以來多少考官神來一筆,害的那一屆的考生叫苦不迭,趙九福也不能保證這要是刁鑽的題目的話,自己就一定能解答出來。

幸好朱大學士顯然沒有為難考生們的打算,他的出題十分正常。

“心,一而已,由其發於形氣之私者,言之則謂之人心。此心一發,若無義理以節製之,便流於邪惡而不可止,豈不危哉。由其發於義理之正者……”

這年頭雖然沒有猜題一說,但趙九福考試之前是根據朱大學士的喜好做過一些試題的,讓他驚喜的是這一次的題目與他曾經做過的一個破題有幾分相似。

核心一樣,隻要修改其他的詞句便能用上,趙九福並未原樣搬出來,反倒是塗塗改改,勢必要將自己想到的,能夠亮眼的句子寫進去。

在考場裡頭的趙九福寫的淋漓儘致,在外頭的趙老四和青竹卻擔心的寢食不安。

無他,隻因為這段時間京城之內居然蔓延開一種疫病,誰也不知道這疫病從何而來,趙老四也是不久前出門買菜才打聽到的。

那時候正巧是趙九福第二場考試結束,趙老四生怕影響到趙九福後頭的第三場就沒有提起,但心中卻擔憂不已。

趙九福參加第一場考試的時候,疫病還隻是偶爾幾個人感染,幾乎都是西邊北邊的貧苦人家得病,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但是等趙九福參加第二場的時候,趙老四竟是打聽到有一個舉人得了那種要命的病,這時候還沒有傳染病的概念,凡是能過人的病那都是疫病,是瘟疫。

光是瘟疫這兩個字就足以讓人驚恐萬分避而遠之了,隻是那時候得病的人畢竟少,趙老四知道趙九福不會放棄這一次會試,索性也沒有攔著。

但誰知道就是他們在裡頭考第三場的時候,這種疫病得病的人越來越多,竟是有好幾個前頭考試中生了病的舉人,最後被證實確實是得了這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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