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1 / 2)

趙九福在工部的日子順風順水, 上頭有呂靖的支持, 下麵的官員也知道他不是那種霸占功勞的人,願意聽從他的指示, 這般一來反倒是更好辦了。

雖說第一年的實驗已經有了結果,但趙九福並沒有收手的意思,一邊是傳播皇帝的指令, 另一邊他也得繼續折騰那些田地, 優選種子的事情可才剛剛開始。

不過如今他往農莊上去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畢竟農莊上的人得了甜頭,也都知道要如何按照步驟來做,劉老頭盯著的仔細比趙九福自己都要認真。

這般一來, 趙九福也就不需要時時刻刻去盯著了,轉而放心思在普及去年的成果上, 事實上這個他能盯著的也有限, 說到底聖旨下去之後, 如何做還是各地父母官的事情。

隻是有人盯著問和無人管理,最後的效果自然是不一樣的。

趙九福也不怕麻煩,一次次寫信給各地的父母官, 不是詢問新法子的效果,就是請教當地的農事,他這般一弄,那些原本不把農事放在心上的父母官,也不得不忙碌起來。

與去年相比,趙九福待在工部的時間大大增多, 大部分時間還是窩在房間裡頭來回寫信,研究各地傳上來的農業奏折,持續了一段時間,趙九福無奈的發現自己花了一年多才曬黑的肌膚,如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又開始白了回來。

這一日他又出城轉了轉,回來的時候發現京城的車隊排起了長隊伍,不少馬車牛車裡頭坐著的又都是讀書人,他才恍然想起年後就是會試了。

算算時間距離下一場會試也就是一個半月的時間,三年之前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抵達京城,開始自己的官場之路的。

這般想著,趙九福倒是沒直接回家,反倒是轉道去了孫家。

孫光宗果然還在勤學苦讀,這些日子據說連門都沒有出,看見他過來倒是高興的很,連忙喊下人收拾酒菜,說要跟他好好喝一杯。

趙九福打發青竹回家報了信,倒是也沒有拒絕孫光宗的好意,兩人就坐下來一邊聊一邊說,偶爾孫光宗對科舉有什麼疑問的也會問一問,趙九福自然是知無不言。

不過孫光宗已經參加過兩次會試,其實大部分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是知道的,最後喝了酒有些上頭,便苦笑著說道:“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中,當年我大哥和你都一次考中,我這都第三次了,若是還不能考中的話,還不如直接回鄉某一個一官半職算了。”

趙九福知道他心中的苦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你放穩心態,這些年你苦讀不止,這次肯定能中,你自己得先有誌氣才是。”

孫光宗笑了笑,又拉著他喝了一杯酒,才說道:“阿福,我代表我們孫家再跟你說一聲謝謝,若不是你的話,我大哥也不會這麼快再次被啟用。”

此次趙九福因為農種的事情大放光芒,在裡頭幫忙運送糧種的孫家也受到了賞賜,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孫耀祖的罪名被掃去,這對於孫家來說意義非凡。

在孫光宗站穩腳跟之前,孫耀祖就是孫家唯一的希望,為此孫老爺早就特意派人送了一份大禮給趙九福,如今孫光宗又再次說了謝謝。

兩人一頓酒喝了許久,最後孫光宗醉意醺醺的邀請趙九福留下來徹夜長談,但趙九福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還是堅持告辭離開了。

這麼一來趙九福幾乎是踩著宵禁回到家中的,一進屋就瞧見嚴玉華還在堂屋這邊繡花,當下就說道:“怎麼還沒休息,天黑了做繡活兒傷眼睛,下次我回來的晚的話你先睡就是。”

嚴玉華也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了,趙九福平日裡不愛喝酒,偶爾喝一次也是拉她一塊兒嘗一嘗自己釀製的人參酒,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聞到夫君臭烘烘的樣子。

嚴玉華不但不覺得討厭,反倒是覺得有些新鮮,當下笑著說道:“這時間也不算晚,我睡了也睡不著,再說屋子裡頭蠟燭點的亮堂,偶爾做一次無妨的。”

趙九福露出拿她沒辦法的眼神,自己先回屋梳洗了一番,喝了好幾口靈泉覺得身上的酒味淡了一些才出來,一出來就瞧見嚴玉華拿著一碗醒酒湯過來了:“夫君,先喝了醒酒湯吧,不然明日起來會頭疼,那滋味可不好受。”

雖然覺得自己大約是不需要的,但趙九福也沒辜負妻子的好意,他笑著一口乾了,才說道:“幸虧我不愛喝酒,不然光是這醒酒湯的味道就夠難喝的。”

他偶爾也喜歡小酌幾杯,但喝的一般是係統出品,並且從來不會多喝,不得不說這個自製能力非凡,是他兩輩子已經養成的習慣了。

嚴玉華聽著覺得好笑,其實旁人家的大老爺們喝醉了為所欲為多了去的,能踏踏實實喝醒酒湯的可不多,他們哪裡會管醒酒湯好喝不好喝。

她迅速的給趙九福塞了一顆橘瓣,才笑著提醒道:“夫君,今日有人登門拜訪,說是夫君在戴河鎮那邊的同窗好友,隻留下一個名字說叫趙炳生,聽說夫君不在家隻坐了坐便告辭了,隻是留下話來說改日再來拜訪。”

“炳生?”趙九福有些驚訝的叫道,不怪他驚訝,實在是趙炳生比他早三年考中進士,趙九福來京城的時候他已經在外麵任職了,兩人一開始還有聯係,但後麵不知為何就慢慢的斷了,後頭兩年趙九福忙碌不已,寫信的次數也大大減少。

算算時間,趙炳生又是三年任期結束,外放的官員來進京述職了,一般來說這種述職都在年前會完成,到時候是繼續任職還是另說就不一定了。

不過他依稀記得趙炳生當時是作為一地知縣出去的,這些年來從未聽他說過晉升的事情,那麼他現在應該還是一個知縣。

都說一朝考中進士就能改換門庭,但實際上最近幾屆的進士待遇一般,除非是家世背景深厚的留在了京城,不然大部分都被打發了出去。

一來是因為如今開朝已經快要百年,累積下來的進士也足夠多夠用了,二來也是皇帝有心改一改基層的吏治,所以才會把進士同進士下放。

這些痕跡都是趙九福在皇帝身邊久了才慢慢琢磨出來的,就像是他考試的那一屆,除了他們三倆個之外基本都是外放為官,而留下來的人之中,隻有他現在看起來發展的趨勢不錯。

不過能見到自己的老友,趙九福心中也是高興的,正好第二日就是休沐,趙九福倒是有些期待與趙炳生的見麵,算起來他們可都快七年沒有碰麵了。

嚴玉華見他露出欣喜的神色,倒是又說了一句話:“那位老爺留下了拜訪的禮物,我也是後頭看了才知道有些貴重,不知道這般收下合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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