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賴床。”賀文璋正兒八經地道。
於寒舟忍不住笑了幾聲,倒沒固執要起,隻道:“那你說的啊,是你要賴床。不過,你也彆賴太久,身體剛好,還是要按時吃飯的。”
“嗯。”賀文璋點點頭,溫柔的目光看著她道:“常大夫說了,可以晚起一刻鐘、兩刻鐘,不礙的。”
於寒舟見他一動不動,沒有想起的樣子,也就結結實實躺被窩裡了,打了個哈欠道:“那我也不起。”
沒有什麼比賴在柔軟的被窩裡不起來更美妙的事了。
她閉上眼睛,沒多會兒又睡了過去。
賀文璋幾乎是屏著呼吸,悄悄轉頭又看向她。忽然,他目光一凝。
她剛剛舒展手腳的時候,把一小縷頭發落在了外麵,烏黑長發泛著光澤,隨意彎曲著,落在被麵上。
他盯著這一小縷頭發,忽然心中一動,不知怎麼,就悄悄從被子裡伸出了手,捉住了那縷頭發。
它看起來光澤柔順,摸起來手感很好的樣子。
他一直不懂,她為什麼會喜歡摸他的頭發,此刻看到她掉落在被子外麵的頭發,忍不住就捉在手裡,摸了摸。
頓時,他眼睛微微亮了。細軟,柔軟,絲滑。即便隻用指尖撚動著,他也知道這是一縷泛著幽香的頭發。
他摸了又摸,舍不得放手,漸漸覺得不夠,目光上移,落在她生長著滿頭烏黑亮澤長發的頭上。
他想要摸一摸,一把握個滿手,就像她摸他的頭發一樣。
侯夫人和侯爺照常起了,還派下人去長青院,看看大爺和大奶奶起了沒有。
按侯夫人想著,長子既然身體好了,依照他的脾氣,應當會早早起來,然後執著地來請安。
然而她早飯都吃完了,也沒見大兒子和大兒媳過來,不禁狐疑起來:“難道璋兒昨晚又病了?”
翠珠是肯定會把事情稟報給賀文璋的,侯夫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看錯兒子了,兒子沒有被兒媳的維護打動,反而被彆人的中傷給傷害到了?
這樣一想,就有點擔心起來。
不一會兒,下人回來了,答道:“大爺和大奶奶還沒起。”
“沒起?”侯夫人有點意外,又問道:“大爺昨晚可安生?”
“並沒有聽說大爺晚上叫人。”下人回答道。
侯夫人聽著,就覺得大兒子要麼是不舒服了,要麼就是在賴床。
“嘿,小子。”她想到後者,忍不住玩味起來。小夫妻兩個,醒了卻不起,可就有意思了。
什麼兒子可以賴床,兒媳婦不行,必須來請安之類的,這些規矩侯夫人年輕的時候深受其害,惡心壞了,並不肯做這樣的事。
反正兒子高興就好了。
“我出門了。”侯爺今日還有事,沒空陪她一起等,整了衣裝就要出去。
侯夫人覷他一眼,說道:“那你去吧。回頭我見了什麼,等你回來告訴你。”
“嗯。”侯爺點點頭,大步走了。
侯夫人在房裡等,等啊,等啊。
被她等的人,此刻卻握著梳子,固執地站在於寒舟的背後,說道:“顏顏,今日我給你梳頭吧?”
他本來不敢說的,可是看著她坐在梳妝台前,一頭柔順光澤的頭發如瀑布一般垂落,那麼漂亮,就忍不住手裡癢癢,大著膽子走過去。
她自己說的,她把他當姐妹。
姐妹之間,互相梳個頭怎麼了?賀文璋覺得不怎麼,還很正常。
“大爺,讓奴婢來吧。”平時給於寒舟梳頭的小丫鬟,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爺哪裡會梳頭啊?彆梳疼了人才是。
於寒舟見著賀文璋固執站在那裡的樣子,想了想,就道:“那行吧,你來吧。”
她都摸過他的頭發了,他現在想摸她的,她就不好拒絕了。
“好。”賀文璋笑了,走到她背後,開始給她梳頭發。
他個子高,需要把腰彎得特彆厲害,才方便下手。於寒舟就道:“給大爺搬椅子來。”
立時有小丫鬟搬了椅子,給賀文璋坐下。
賀文璋這才握著梳子,非常小心地舉高到於寒舟的頭頂,慢慢落入發間,輕輕地一梳到底。
她的頭發很長,及至臀尖。賀文璋需得握著她的頭發,才能一梳到底。
他感受著那種絲滑感,明明是他給她梳頭發,卻不知怎麼,自己的頭頂一片麻酥酥的,甚至就連背上都麻酥酥的,好似並非他給她梳頭發,而是她給他梳頭發一樣。
他整個人暈陶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