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根本不值得她喜歡。這樣就很好。
他這樣想著,心底卻逐漸生出了茁壯的不屈和鬥誌。他一定要好起來,很好很好,好到她情不自禁對他動心,好到讓彆人提起她來就目露豔羨之情,羨慕她嫁了個好夫君。
而這些不屈和鬥誌,很快也消弭了,他在她令人沉淪的按摩技巧中,漸漸什麼也想不動了,身體緩緩放鬆下去,不知不覺睡著了。
於寒舟慢慢放輕了動作,而後把手收回來。看著他眉宇不再不展,輕輕歎了口氣,把他放回去。
她一邊揉著自己微麻的腿,一邊望著他安靜的睡顏,微微出神。
也許,他真的是喜歡她的。
那些打算,他為她著想而生出的那些打算,都更像是為了心愛的人,而不是一個小夥伴。
可能他自己知道,也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
那她要怎麼辦?回應他的感情?於寒舟覺得不行。他的身體好起來之前,她不會考慮。
愛上他,失去他,這太苦了,她不願意。
除非他好起來。於寒舟心想,等他好起來,徹底好起來,她再想這件事罷。
她悄悄伸直了腿,輕手輕腳地鑽回自己的被窩,也睡下了。
次日一早,賀文璋的氣色看起來就好多了。
他昨晚跟於寒舟談了很久,那些藏在心裡的話,都有人分擔了。也許事情沒有解決,心結也沒有解開,但是傾訴出去了,有人與他一同承擔,就是讓他心裡舒服了不少。
何況,她又哄他了,好聲好語給他打氣,還給他按摩。他最扛不住這個,再煩惱的心情,都能散去幾分。
好好睡了一覺,令他的氣色明顯變好,進來服侍他穿戴的翠珠等人,都大鬆一口氣。
用早飯時,翠珠還打發一個小丫鬟去請常大夫來。
“哼。”把了脈後,常大夫斜了賀文璋一眼,到底沒拆穿他,隻道:“不錯,照顧得很好。繼續保持。”
收回手,甩袖走了。
翠珠又派人往侯夫人那裡跑了一趟,結果賀文璋道:“不必了,我去請安。”
這幾日他氣色不好,把侯夫人嚇得不行,就不許他去請安了,還說:“你彆嚇我,你這樣的臉色,我看到就心慌,你好些了再來給我請安吧。”賀文璋隻得應了。
今日他覺著好些了,就打算去請安了。
於寒舟跟著他一起。
侯夫人每日都派人往長青院去的,早已經知道他今日好些了。待大兒子進了門,果然見氣色好多了,不禁鬆口氣:“這就好。天氣漸漸轉涼了,日常可要多注意著。”
“是,我記下了,多謝母親關懷。”賀文璋應道。
又說了會兒話,侯夫人就揮揮手,讓兩人離開了。她一個人打理著偌大的府邸,沒太多閒暇時間。本來可以分派給大兒媳一點事情,可是大兒媳每天哄兒子就夠費精力的了,侯夫人就沒給她分下事務,仍舊一個人擔著。
想起什麼,侯夫人又道:“天兒不錯,跟顏兒到花園裡走走吧,你也好些日子沒怎麼走動了。”
“是,母親。”賀文璋應道。
出了正院,兩人慢悠悠地往花園走。
“你身體好了,過兩日倒是可以又出門了。”於寒舟說道,“你想去哪裡?”
賀文璋猶豫了下,說道:“我想走遠一點。”
他漸漸不滿足在城裡晃,想出城去,登登山,遊遊湖。
於寒舟:“……”
她竟不知,他胃口幾時變得這樣大了。
“不妥。”她搖搖頭道,“你身體這樣,不合適。不過,如果你實在想走一走的話,或許可以在街上走一走,看一看,如何?”
賀文璋微微笑了,點頭道:“好。”
然而兩人沒能去成,因為安府有人來傳話,說是安小弟的親事說定了。
於寒舟自從三朝回門,還沒有回過娘家。這時候就是這樣,出嫁的女子,沒有大事不能回娘家。也就是安小弟說了親事,來跟她說一聲。
“我想回去看看,恭喜一下小弟。”於寒舟對賀文璋道。
雖然侯夫人待她很好,但是安夫人也不錯,安大人也不錯,於寒舟很願意跟娘家保持良好關係。如今有了機會,她當然要回娘家一趟。
“哦。”賀文璋就道,“是該回去,恭喜一下。”
他這樣說話時,眼睛不時朝她瞟。
於寒舟就笑了,問他道:“那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賀文璋聽她問了,卻是有些赧然起來,低下頭道:“我去好嗎?”
他上回去,丟了好大的人,還被嶽父和嶽母早早攆回來。
說是還有事情,不方便待客,但是誰不知道隻是謙辭?被他那樣的咳嗽勁兒給嚇到了。
賀文璋既想去,又不敢去,怕再出醜。
於寒舟整日跟他混在一處,早知道他糾結什麼,就道:“好!怎麼不好?”她甚至嘿嘿一笑,說道:“你如今身體好多了,再狼狽,又能狼狽到哪裡去?”
賀文璋的嘴角就揚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安家眾人(眼神驚恐):他來了!那個恐怖的男人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