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後宮夫郎想要獨寵09(1 / 2)

凝眸一望,看清來人模樣的時候,葉姝頓時有些微醺的酒意都消散了個一乾二淨,就像是炎炎夏日的時候被人兜頭潑了一碗冰水。

“阿......兄?”葉姝醉眼迷蒙,神色猶疑地輕輕呼喚了一聲,連忙推開了倚在自己身邊的歌伎。

乍一看葉江知瘦削的身形披著的雪色雲邊披風,她還以為是宋朝意來了。

兩人的模樣和氣度是有幾分相像的,尤其是著同樣素白的衣裳時,便更加像了。

隻不過葉江知的輪廓要柔和不少,再加上眉心輕巧一點朱紅,比起宋朝意的清冷疏離,他的五官就越發顯得雅致昳麗了,不似宋朝意那種冷峻。

葉江知將葉姝眼底方才的猶疑之色,看得一清二楚,披風內的手將這件素白的披風一下子攥緊了,隻覺得喉間幾乎要沁出血來。

他早該知曉的,素來和自己沒什麼交際的皇太女忽然同自己如此親近,無非是看中他與那宋家郎君有幾分肖似罷了。

說起來葉姝覺得自家皇兄平日裡的模樣甚是溫柔,因為眉眼生得清淺柔和,但現在對著自己神情沉寂了不少,便看著讓人覺得遙不可及了。

葉江知隻是靜靜地看著葉姝,想起了這些時日的一幕幕來。

那日她說,她要為自己尋一位好妻主,那苦澀的滋味一連好幾日都彌漫在心頭。他也沒想到生性平和的自己,原來也是會有脾性的。

於是煙雲閣自那日起,便從未開啟過。但葉姝卻每日都來,在門縫間送進一封書信。

葉江知自然是每一封都細細看過了,裡麵寫著她在朝中見聞,隻是看著那雋秀的字體,他便仿佛可以從中窺見葉姝的一顰一笑。

可前兩日開始,書信不再有了。

他難得動用了自己在宮中隱藏已久的人去打聽,才知這皇太女又回到了那紈絝模樣,竟是和幾位暗地裡臟汙得不行的大臣來這秋歡館作樂來了。

出了宮的葉江知才至這暗巷邊,隨意抬頭一望,便瞧見了那倚靠在屏風旁眼尾飛紅霞的葉姝,臂彎間還攬著個衣衫輕薄的男伎。

不可言的慍怒陡然生於心頭,再回過神時,他竟已經站在了葉姝麵前。

葉江知一言不發,手上卻是奪過了剛剛這位歌伎為葉姝斟的清酒。

“不可!”

葉江知的身體不宜飲酒,葉姝是一直都記著的。

葉姝睜大了杏眼,正要伸手去搶,葉江知的動作卻極快。

待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杯酒已經被他一口氣飲入喉間。

滿堂的歌伎在看到一位俊俏玉麵郎君進來的時候,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走前還將雅間的木欞窗戶都給關上了,生怕等會的嘈雜聲響傳出去。

這種場景在秋歡館常有,無非是家中性格潑辣強勢的夫郎來捉人罷了。每逢這種時候,最好的方法便是全部退下,任由人家處理家事了。

這秋歡館樓裡的酒都是若有若無添了點東西的,尤其是方才那歌伎膽大包天的很,還加了些彆的料。

本就不勝酒力的葉江知這一杯酒下去,蒼白的俊臉便已陷入醺然之態了,連眼尾都是緋紅的。

這下玉觀音般的俊顏合著那滴豔色的朱砂,顯得愈發撩人了起來。

葉江知隻覺得這一杯酒飲下去,神智便有些混沌了,身形晃了晃往前倒去。

葉姝連忙起身將他攙扶起來。

靠在了葉姝肩頭的葉江知抬眸望向了少女的側顏。

葉姝感受到他的眸光,便也看了過去。

才恍然發現葉江知的眼眸生得不似女帝,或許是像他的父君,是淺而剔透的清茶色。

看久了便覺得像宮中珍藏的琥珀石,潤著水光的酒意,抬眼望著人的時候便會讓人不自覺地陷進那種繾綣溫柔之中,一種柔到了骨子裡的顏色。

甚至讓葉姝覺得,這雙眼眸看人的時候,實在是深情的很。

攙扶著他的葉姝看了眼滿堂醉得東倒西歪的大臣,還記著女帝的吩咐,轉向了房中的雲芝纏鳳的屏風,指尖在那鳳首的金眸之上輕點。

厚重的屏風翻轉而過,便帶著二人走進了個極為隱蔽的小道中。

醉酒的葉江知顯得格外安靜,隻是由著葉姝扶住他行動,半點聲響都沒發出。

葉姝聽著屏風後那窗戶翻開的聲響,倒是沒什麼波瀾,隻是摸索著尋到了暗道中一個極其細小的機關,暗道的門徐徐合上。

葉江知聽到葉姝身後的動靜,抬眸看去,隱約透過屏風看到幾個隱隱綽綽的黑色勁瘦身影,提著寒刃翻窗而入雅間。

刀尖沒入那幾個大臣胸口,酒醉到不行的她們,隻是躺在椅上抽搐兩下仰麵滑落地麵,連死亡的痛呼都沒發出來,血順著胸口湧出。

頓時原本還是尋歡作樂妙處的雅間,成了死亡之地。

畫麵的最後一幕,似是其中一個黑影檢查疏漏,抬手一劍紮進了屏風之中。

那霜寒的冷光,令處於昏暗之中的葉江知瞳孔微縮,唇微啟。

葉姝剛按完暗道的開關,一回眸便瞧見葉江知薄唇微啟,像是被屏風外的人嚇到了一般。

怕他發出聲毀了女帝的肅清之策,葉姝連忙抬手捂住了他涼淡的唇,壓低了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皇兄莫怕,阿寧在。”

酒中之物讓葉江知覺得有些熱,尤其是這小道之中空間狹窄,將那原本還算淺淡的熱意愈發渲染開來,他往後靠在牆上,似乎想靠這汲取幾分涼意。

唇被捂住呼吸有些困難,但性子溫和慣了的葉江知並未出聲,隻是眉頭微蹙待看清是葉姝後又舒展開來。

秋歡館作為消息搜集最便利之地,自然是暗中為皇室所控製的,因此這條暗道和通往的暗閣,葉姝才能知曉。

隻是這條暗道原是僅供一人貓下身子通過的,葉姝和葉江知同在此處,便顯得有些逼仄了,以至於葉姝不得不以正分了腿半跪的姿勢,跪坐在葉江知麵前。

暗道兩側的琉璃燭台,在機關開啟的時候便亮了起來,因著工匠設計時考慮到這燭火的光若是經由暗道縫隙透出去,這暗道也算廢了,所以那琉璃罩子是極厚重的。

這也使得燭光要昏暗不少了。

在這幽深黯淡裡,葉江知抬起眼簾,安靜地看著葉姝。

在他身後的燭台,渲染開朦朧的光,模糊了葉姝的輪廓。

似乎沒有儘頭的暗道蜿蜒進幽暗之中,暗黃的燭光星星點點地綴於青黑的石壁間,使得本來陰冷的小道多了點暖色的輝光。

在暗道外的動靜漸漸消減了時,葉姝忽然察覺到手心中葉江知似是說了些什麼。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葉江知清俊的臉上,他的眼眸彎了一瞬,葉姝猜他應該是笑了笑。

綿長溫熱的氣息撒於她手心中,忽然舌尖輕點,像是沾了水的羽毛輕輕掃過,嚇得葉姝猛然縮回手。

與此同時,葉姝聽到了一聲飄忽的呼喚。

“阿寧......”

隨著這一聲呼喚,原本葉江知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抬起,握住了葉姝的腰,湊過去竟是含住了葉姝耳畔掛著的紅珊瑚耳墜。

溫涼的吻縈繞在耳垂,葉姝被他這樣一靠近,竟是險些被嚇到差點往後倒下去,卻被葉江知攬著腰力道一帶於是反而撲進了他懷裡。

葉姝還沒有醉到葉江知此刻的程度,神台清醒還記著他是皇兄,但也不敢高聲說話,隻能按住他的肩頭,低低地問道:“皇兄!你這是做什麼?”

聽到太女殿下這聲質問,葉江知也沒有出聲,隻是用一雙柔和的眼眸看向她。

淺淡的光線灑在那對茶色眼瞳之中,還有那枚朱砂痣,倒多了幾分妖異之感。

葉姝隻是一看便覺得心頭一跳,彆開了目光,“皇兄,不要這樣看我。”

說著,她自葉江知墨發間解下一條白綢帶,蒙上了那對恍然情深的眼眸,在他耳邊係上了一個結,兩段白綢垂落下來。

因為視線被奪走,葉江知有些無措,淺色的唇無意識地輕啟,似乎是在尋找葉姝。

青絲散落而不安的模樣,那極儘脆弱的破碎感,讓葉姝看到竟生出幾分憐惜來。

甚至他的雪色披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開,鋪於地麵上。

葉江知滾燙的雙手,居然摸索到了葉姝的臉。

於是葉姝就這麼被他捧住了臉龐。

大抵是因為葉姝沒有喝那杯酒,所以她的溫度還算低,入手如溫涼的玉,鼻尖東宮獨一份的馥鬱熏香也愈發濃鬱了起來。

昏暗之際,葉江知竟就著這捧著葉姝臉的姿勢,將人按下來吻了上去。

葉姝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清淺的吻已經綿延到她眼尾,她連忙伸手捉著葉江知的手將他推了開來,準備起身拉著他往暗閣走。

誰知才走出兩步,葉江知扯住了她的手腕,撲了過去將她直接擁入懷中,桎梏著她,使得葉姝寸步難行。

葉姝正要開口叫他鬆開,但葉江知眼睫垂下,再度吻了上來。這個吻和方才清淺克製的全然不同,極深沉,讓葉姝幾乎無法呼吸。

以至於吻到繾綣地步,葉姝放棄了掙紮手腳發軟,任由葉江知了。

摘下了蒙眼的布條,葉江知看到葉姝望著自己出神,在他看來竟像極了在透過自己,看著宋朝意。

他圈著葉姝,琥珀色的眸子驟然渙散,眼神忽而蒙上了哀傷的輕紗。看得葉姝又像剛才一樣,生不出推開他的心思。

幽深的暗道霎時間寂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一個輕緩綿長,而另一個卻是混亂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