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棄妃禍國〖12〗(1 / 2)

第156章

你是孤的心上人。

——姬明淵在心裡回答了她。

大軍候著, 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 倪胭隻是輕笑著問了一句,沒等到回答, 也不再追問, 和姬明淵說起如今軍中的情況。

姬星河騎著馬慢悠悠地趟過溪流, 他一直望著倪胭。倪胭偏過頭與姬明淵說話,一身戎裝風姿颯爽, 偏偏望著姬明淵時眼中帶了幾分女子的柔情。

姬星河緩慢趕了過來,停在姬明淵身後, 倪胭這才看見他。她頓了一下,將目光落在姬星河的臉上,微微笑了一下,又收回視線繼續彙報軍情。姬星河笑笑,他彎下腰在馬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無聊地叼在嘴裡。

倪胭不經意間看向他,見他這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姬明淵順著倪胭的視線回過頭, 伸手拽開那根狗尾巴草, 用毛茸茸的一端拍了一下姬星河的頭, 說:“能不能有個一品上將軍的樣子。”

“臣領旨!”姬星河板起臉來, 那張生動的臉立刻和姬明淵相似了起來。

在姬明淵沒看見的時候,姬星河對倪胭使了個眼色。

·

因為援兵的到來,軍心大安。夜裡, 除了當值把守的士兵, 其他的士兵都能睡個安穩覺。

倪胭跟著陶塤的聲音尋到半山坡, 她立在樹下,微微仰著頭望著斜躺在樹上吹著陶塤的姬星河。

一曲吹完。倪胭開口:“漓王深夜約我來這裡所為何事?該不會是為了聽你吹塤吧?”

“來看月亮數星星啊。”姬星河指了指夜幕。

倪胭隨之仰頭,今日星辰璀然。

“來。”姬星河朝倪胭伸出手。

倪胭挑眉,沒將手遞給他,縱身一躍,躍到樹上,坐在另外一條粗枝乾上,她輕嗅一口夜間草木的芬芳,說:“漓王好雅興。這一身戎裝也遮掩不了漓王的本性。”

姬星河打了個哈欠,懶懶調整坐姿,一手托腮望著倪胭,說:“那身戎裝是皇兄逼我穿上的,倘若有選擇,我自然願意永遠春花秋月詩酒茶,醉在這山林間。”

他張開雙臂,擁抱夜間的涼風,沉醉其中。

“漓王應該很希望戰事結束,辭了軍職,仗劍江湖,把酒問月,逍遙快活。”

“那是自然!”姬星河摘了麵上的紅翡翠麵具隨意掛在枝杈間,沒了麵具,他的眼睛更像夜幕中的璀然星子。

“那麼你呢?青簷,戰事結束之後你有什麼打算?一輩子困在後宮裡?還是你想繼續握著兵權?”姬星河歎了口氣,“不累嗎?”

倪胭想了想,才說:“陛下此番與蕭國開戰不過一個開始,他是打算一直吞並下去的。戰事結束?那要多少年以後了。”

她攤開自己的雙手,手心裡又重新長出來一層薄繭,她眸色稍顯黯然,說:“星河,我已經三十歲了。”

在女子十五六歲成親的姬國,三十歲的確不算年輕了。

“可惜了。女子的手不當是這樣。”姬星河望著倪胭掌心裡的薄繭,又是心疼又是惋惜。

倪胭倒是口氣隨意地說:“戰爭之下談何性彆。”

“皇兄野心乾嘛這麼大嘛。”姬星河抱怨了一句。

倪胭搖搖頭,說:“不。即使他不主動發動戰爭,周邊幾國也會攻打姬國。如此亂世,幾國國土相交太近,國中資源又不足,交戰、吞並是常事。陛下先發製人,倘若能早日兼並諸國一統山河,也是早一日結束戰爭。”

姬星河好笑地望著倪胭,說:“皇兄也說過類似的話。”

倪胭笑了笑,沒接話。

“青簷,我約你出來是勸你小心一些。縱使皇兄待你與其他人,他到底是姬明淵。你也說了這場戰役要持續很多年,戰事本就危險,倘若有一日你成了阻擋他前進腳步的障礙,他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見倪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姬星河狠狠心,繼續勸:“青簷,你彆怪皇兄心狠。他三四歲時喜歡纏著奶娘,父皇便當著他的麵殺了那個奶娘。他七八歲時養了一隻狗,對那隻狗關心多了些,父皇便遞給了他尖刀,逼他親手殺了那隻狗。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人任何事有所偏愛。即使是食物這種東西,他若是格外喜歡吃一種食物,便會再也不碰它。”

倪胭慢慢皺眉。

那些幾十年前的記憶太過久遠,姬星河重重歎了口氣,“大概每一個帝王都有一統江山的大誌。父皇禦駕親征在戰場上失了雙腿,便將所有的夢都扔到了皇兄肩上。皇兄自一出生,父皇便以帝王之術養育他,他接受的教育自然異於常人。”

倪胭打量著姬星河臉上的表情,笑著說:“所以漓王今晚約我過來又是為你皇兄說好話?”

“蕭卻假扮侍衛來到軍營見你,你將他放了。”姬星河頓了頓,“皇兄已經知道了。”

倪胭蹙眉,略驚訝。姬明淵的眼線果然遍布,連她也沒有忘了監視。

“多謝漓王提醒。夜色已深,我也該回去了。若是他再知道我偷偷來跟你私會豈不是更不妙?”倪胭挑起眼尾,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身後是漫天的星辰,然而所有的星辰不敵她眼中的亮光。姬星河有些恍惚。

倪胭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下去,帶動枝杈間一陣輕晃,幾片葉子翩翩飄落。

倪胭朝山下走,隨著她的步伐,高紮的馬尾一晃一晃。

“青簷。”姬星河喊住她。

倪胭在半山腰回過頭,遙遙望著斜坐在樹枝間一襲紅衣的姬星河。姬星河那雙桃花眼裡盈滿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說:“待戰事歇,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以天地為家遊遍山川湖泊,品花喝酒,賞月數星星?”

他食指指了指夜幕漫天的星辰。

“就我們兩個人,丟下無趣的姬明淵。”姬星河眨眨眼,“唔,我不介意那個時候你已經老了。”

倪胭仰起頭望著天際的星辰,她收回視線,再望進姬星河眸中的星辰,說:“我從來不去想那麼久遠以後的事情。”

“這樣。”姬星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事啊,我記著就行了,我等你唄。

姬星河在心裡說。

即使他知道她的永遠不會回頭。那些短暫的記憶怎麼支撐一生的回憶。他已經選擇了放手,可若她被無情的皇兄傷害可怎麼好?他痛的不是失敗,而是他根本不能去跟皇兄爭搶。他隻能告訴她,他還能護著她,還能帶她走,不論何時,即使當她老了。

下山的倪胭握緊右手,感受著姬星河亮起的第六顆星。

·

倪胭回到帳中,姬明淵換上一身玄色寢衣,斜靠在床頭,手中握著一卷兵書。

“去哪兒了?”姬明淵沒抬頭。

“和漓王在山上數了一會兒星星。”

姬明淵抬眼看向她。

倪胭淡定地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拆頭發。高束的長發散落下來,溫柔地覆在她的背上。她脫了外衣,將裡麵的一層軟甲也脫下,隻著一身寢衣走到姬明淵身邊挨著他坐下,靠在他懷裡。她將目光隨意落在姬明淵手中的兵書上,懶懶散散地問:“這麼久沒見,陛下可有想我?”

她慢悠悠地轉頭抬眼,望向姬明淵。

“白日裡總有那麼多人在,連抱你一下都不行。”她的眉頭皺起來,帶著些小小的委屈,聲音裡已染上了三分撒嬌媚音。

姬明淵便將手中的書收了,將倪胭抱到床榻上。他去解倪胭的衣服,倪胭拉住他的手腕,蠻橫地說:“陛下還沒有說想我!”

姬明淵的手指緩緩撫過倪胭的臉頰,沉聲緩緩道:“忙於戰事,沒有太多時間想其他。今日見了,方覺是想的。”

“那若一直見不到,陛下豈不是要把青簷忘乾淨了?”

“不會一直見不到。”

“可若青簷死了呢?那就永遠都見不到了。”

姬明淵沉靜地望著倪胭,他握住倪胭的手,將她的小指放入口中咬了一下,說:“若你死了,孤便把你的手骨砍下來放在身邊。等孤駕崩,將你的屍身鑄進銅人立於棺木旁,永遠陪著孤。”

倪胭沉默半晌,開口:“陛下,能說點好聽的嗎?”

“生同寢,死亦同穴。”姬明淵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有些冷。這樣一句話被他說來沒有深情隻有森然。

倪胭還是搖頭:“還是不夠好聽。”

姬明淵忽然笑了,他捏著倪胭的下巴,細細瞧著她的眉眼,說:“愛妃之美世無其二。”

“對對對,這次好聽多了。”倪胭的眼睛迅速彎起來,軟軟勾住姬明淵的脖子,“陛下果然最懂人心。”

倪胭抱著姬明淵,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軟語:“陛下,彆殺青簷。也彆丟下青簷。倘若有一日真的成了陛下的累贅,青簷無須陛下舍棄,寧願自己赴死。”

她輕歎一聲,臉上的緋紅尚未褪去,又添一抹哀戚落寞:“陛下就當哄哄青簷也好……”

姬明淵從不輕易許諾,他捏著倪胭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俯下身來吻她。親吻落下之前,他鬼使神差給了她承諾:“好。”

床榻之間,倪胭儘情放縱,嬌嚶之音不斷。姬明淵停下動作捂住她的嘴。

“愛妃,這大帳不隔音。”

倪胭迷茫地望著他,慢吞吞地說:“那陛下就來堵我的嘴。”

她嫌棄地推開姬明淵的手,指尖點著姬明淵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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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國大帳內氣氛有些冷。

穆宏中是掌管著帥印的一品上將軍,也是蕭卻的親舅舅。自從蕭卻登基之後,便將大部分兵權交到了他手中。此時穆宏中一臉怒意,大聲說:“陛下,你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怎可為了一個女人深入虎穴!倘若身份被揭穿,姬國人怎會留你性命!”

“舅舅還是不要操心孤的事情了。”蕭卻臉色也有些難看。

“是,你現在是蕭國的皇帝。舅舅管不了你了。可你也彆忘了,正是因為你是蕭國的皇帝,更應該行事謹慎!你的生死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是整個蕭國的事情。”

“孤自有分寸!”

不歡而散。

穆宏中氣衝衝地走出大帳,他招了招手,將心腹手下招至麵前低聲吩咐:“安排下去,下次交戰務必射殺付青簷!此妖女一日不除,陛下心性一日不定何以成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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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姬明淵帶了援兵趕來,戰勢迅速扭轉。當軍中將士皆以為姬明淵會選擇一鼓作氣拿下泉原穀時,姬明淵卻暗中調兵,讓大部分兵馬從險峻的江雲山撤退,意欲暗中行軍攻下安蘭城。

一夜之間,姬國駐紮在泉原穀的兵馬已離開了十之七八。姬星河先一步帶領兵馬經過江雲山往安蘭城趕去。

清晨時分,倪胭和姬明淵一起上馬,帶著最後的兵馬撤退。大營中升著火,三五巡邏兵被挑中成為棄子,狀若無事地在營地間巡邏,以期迷惑敵軍。戰爭總是要有人犧牲,幾個巡邏兵昨夜已經將淚流過,今日隻待從容無畏赴死。

倪胭和姬明淵帶著兵馬經過江雲山最險峻之地時,變故忽然發生。黑壓壓的敵軍從暗處衝出來,擋住去路。姬明淵沉著指揮士兵一邊迎敵,一邊撤退。

暗處,幾支箭悄悄瞄準了倪胭。

一邊交戰一邊撤退,不知不覺中,姬明淵和倪胭拉開了一些距離。姬明淵拉住馬韁,回頭尋找落在後方的倪胭,喊了一聲:“青簷,跟上。”

一道銀光忽然閃過。

倪胭轉過頭來望向姬明淵,前一刻臉上充滿了殺氣,卻在看向姬明淵的那一瞬間,眼中的冷意化去,溫柔笑起。她剛要開口說話,遠處的箭矢射中在她的心口。

倪胭臉上的笑僵在那裡,那雙眼睛裡的秋水微微凝住。

姬明淵握著馬韁的手猛地收緊。

第二支箭矢射來時,倪胭翻身躲避,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下去。她腳步踉蹌,胸口的鮮血染紅她身上的銀色鎧甲。

周圍的蕭國士兵立刻朝倪胭衝了過去,刀劍抵在她周身。

姬明淵調轉馬頭。

望著姬明淵回身的動作,倪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她笑了,眼睛裡卻也濕了。

付青簷曾經被敵軍擒住一次,姬明淵用十座城池來換。

這一次,倪胭明明看見了射來的箭矢,但是她沒有躲避。姬明淵如今手下能臣諸多,再也不需要一個巾幗女將得民心時,倪胭不確定他還會不會用十座城池來換。但是這不重要。倪胭要的不是他為她妥協,而是要他親眼看著她死。

兩個人隔了很多打鬥在一起的兩國士兵。姬明淵挑劍,斬殺擋在麵前的敵軍。他遙遙望著倪胭,看著他被敵國士兵抓起,看著她望著他雙唇開合,似乎在說什麼。

她在說什麼?

倪胭手腕轉動,拔出刺進心口的箭矢,鮮血噴湧而出。

猩紅的血,讓姬明淵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忽然大喊了一聲:“青簷!”

倪胭握著拔出的箭矢刺殺鉗製著她的兩個敵軍,忽然左轉。她的左側,是陡峭的懸崖。

敵軍眾多不能全身而退,唯一不被擒住的機會就是從幾步遠的懸崖跳下去。

倪胭跑到懸崖轉身望向姬明淵嫣然而笑。

“青簷,回來!”

在姬明淵的森嚴的命令裡,倪胭張開雙臂,眉眼含笑望著姬明淵朝著身後的懸崖落下來。

“青簷!”

姬明淵知道倪胭剛剛雙唇開合說的是什麼了。

“陛下,彆殺青簷。也彆丟下青簷。倘若有一日真的成了陛下的累贅,青簷無須陛下舍棄,寧願自己赴死。”

她是以為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不需要她的能力,所以不會再救她?

兵器相交聲,怒吼聲,痛苦呻.吟聲,馬蹄聲,還有風聲,所有的聲音都在一瞬間消失。

姬明淵握著馬韁,望著遠處倪胭跳下去的地方。他一動不動,仿佛與此時的戰場隔離開,不知身在何處。

他好像回到了幼時,看見倒在血泊裡的奶娘。

又好像幼時殺掉謀害母妃的皇後之後,從父皇口中得知謀害母妃的元凶是他的父皇,那不過是父皇訓練他無情冷血的計謀。

這麼多年了,他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隻有一個她。

還是失去了。

姬明淵聽見倪胭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這麼久沒見,陛下可有想我?”

“那若一直見不到,陛下豈不是要把青簷忘乾淨了?”

“可若青簷死了呢?那就永遠都見不到了。”

“若你死了,孤便把你的手骨砍下來放在身邊。等孤駕崩,將你的屍身鑄進銅人立於棺木旁,永遠陪著孤。”

姬明淵忽然想起,他沒來得及把她的手骨砍下來。

而那所謂的“生同寢死亦同穴”,果真成了癡念。

遙遠的另一座山巔,姬星河臉色慘白。得到後方遇襲的消息,他立刻帶領兵馬回來相救,然後便讓他看見了倪胭為了不被擒住,縱身跳下懸崖的一幕。

姬星河整個人入贅冰窟。

他以為她和姬明淵在一起已經足夠讓他傷心痛苦,卻沒有想到比起她的死,她和誰在一起都沒有關係了。原來隻要她活著隻要她好好的,就好,就好。

可是她死了,眼睜睜地死在了他眼前。

姬星河將手壓在心口,大口喘著氣。那一陣一陣哭不出來的苦澀塞滿了他整顆心臟。

蕭卻朝穆宏中拔劍:“誰準許你善做主張!”

穆宏中一臉無畏:“為帝者當隔斷兒女情長。若你的心上人是普通女子便也罷了,可是那個女人是付青簷!是姬國皇帝的妃子,是姬國的女將軍!我不能看著你沉迷於兒女情長!是,身為臣子,末將的確擅自行動。陛下要殺要剮隨便!”

蕭卻手中的劍逼近穆宏中,片刻之後,他丟了手中的劍轉身走出大帳,冷聲下令:“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憤怒地回到自己的大帳中,溫持元正立在桌後,彎著腰在地圖上做標記。溫持元抬眼望著蕭卻的臉色,驚訝地問:“陛下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蕭卻眉目中的戾氣消散了一些,逐漸染上了幾分傷痛:“付青簷死了。”

溫持元怔住,青簷宮中相處的朝朝暮暮,她的眉眼她的嫋娜身段她的一顰一笑紛紛湧上心頭。他好像又看見她步步生蓮逐漸走來,懶懶靠在圍屏一側,對他展露笑顏。

溫持元手中的毛筆脫手,墨汁在他魚肚白的長衫上畫下一道長長的臟痕。

·

一個月後。

蕭國的一個農家小院裡,倪胭坐在床頭,靠著窗戶。她手裡端著一碗藥湯,正握著勺子慢悠悠地攪拌著。

身旁立著個小丫鬟。不似宮女那般體麵,卻也是個懂規矩又機靈的。

宮女是蕭卻找的,這湯藥也是蕭卻找的大夫給倪胭養傷調理的藥。

江雲山的另一次是蕭國的國土。蕭卻下令搜捕倪胭的屍體,本是想找到她的屍體好好安葬,卻沒有想到找到倪胭的時候,倪胭上有一口氣在。

當然了,倪胭是故意讓他找到了,也是故意不死透的。

任務還沒結束,還沒到她離開的時候。她隻不過隨手玩了一出假死,讓任務目標傷傷心加加好感度而已。

效果還是有的。

倪胭把藥湯放在一側,攤開自己的右手。

姬星河和溫持元都從原本的六星漲到了七星,攻略完成。

姬明淵和蕭卻都從原本的四顆星漲到了五顆星,各自漲了一顆星。

倪胭微微皺眉。

若說蕭卻隻漲了一顆星並不奇怪,畢竟倪胭和蕭卻過去的接觸並不多,兩個人還有矛盾梗在中間。

可是姬明淵居然隻漲了一顆星?

倪胭覺得有些頭疼。

當日他不是反身來救她了嗎?他不是也難過不舍了嗎?那樣的情境下,她為了不連累他而赴死,再加上之前刷的好感度,結果他現在才五顆星?

倪胭歎了口氣。這人果真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

“夫人,您是不是嫌棄藥苦呀?可是喝了藥,您的身體才會好起來呀。等您身體好了以後就不用喝了。你要是實在嫌棄苦,等您吃了藥,奴婢一會兒就去給你拿甜甜的糖果子……”小丫鬟在一旁柔聲勸著。

倪胭不想聽她囉嗦,重新端起藥碗來喝。至於湯藥苦不苦,倪胭倒是覺得無所謂。

一碗藥還沒喝完,蕭卻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