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大少年估計嚇得不清,瞪大眼睛,麵無人色地伸出手抖啊抖:“你你你你……你要打我?!”
蘇沉魚重新將行李箱放地上:“你該慶幸我收手快,否則你現在就該去醫院。”
蘇千習張了張嘴,發現蘇沉魚都不看他,徑直去開門,他連忙跟過去:“我這幾天給你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不接,為什麼!”
“沒看到。”蘇沉魚隨口敷衍。
指紋鎖解開,她拉開門,聽到蘇千習少年變音期間的粗嘎嗓音:“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一個箭步就要進屋,豈料蘇沉魚用行李箱一攔,笑看著他:“讓你進了嗎?”
蘇千習好像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話:“蘇沉魚,你出去錄了個節目後,現在越來越狂了!”
發現蘇沉魚無動於衷後,蘇千習終於明白,蘇沉魚不再是之前那個對他百般討好總是給他準備糖的蘇沉魚了。
是了,從她被退婚的那天,她好像就變了。
蘇千習茫然,雖然他知道這事是姐和未希哥不對,爸媽他們也不對,也知道蘇沉魚是傷心的,可是他還是無法理解,這種傷心會讓一個人連性格都能改變嗎。
想到這裡,跟個鬥氣雞的蘇千習仿佛被放了氣的足球,悶悶道:“蘇沉魚。”
看了他一眼,蘇沉魚想了想,道:“今天是周二,你應該在學校吧。”
“……”蘇千習不吭聲,少年用腳尖去戳行李箱輪子,好像這樣就可以把攔住他的行李箱一點一點戳進門內給他讓路。
蘇沉魚看了一眼,把行李箱拎進屋,沒關門,蘇千習立刻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脫鞋。”
“哦。”蘇千習左看右看,“那我穿什麼。”
一雙兔子耳朵的拖鞋出現在眼前,蘇千習一臉嫌棄地穿上,蘇沉魚也不理他,徑直進入臥室,拿了睡衣去浴室。
蘇千習尾巴似的跟著她,邊跟邊問:“你這裡有沒有東西,我好餓,我晚上沒吃東西。”
沒回答。
“喂,蘇沉魚!”
人進了浴室,啪關了門。
蘇千習氣得捶牆,他跑到冰箱,打開,裡麵隻有水,他隻好拿了瓶水,咕咕灌了一大半。
灌完,溜達一圈,蘇沉魚還沒洗完,他無聊地走到浴室門邊,扣門大聲問:“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我都看到了,有個男的送你回家。”他從樓道窗戶那裡看到的,隔得太遠,看不清長什麼樣,“你真不喜歡未希哥了嗎?”
蘇沉魚終於回應,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你從學校跑出來,不去找你姐,來找我乾什麼?”
這小子又不吭聲了。
蘇沉魚懶得理他,她放蘇千習進來,純粹基於他對曾經的蘇沉魚的幾分善意,還沒徹底長歪。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出來就發現蘇千習委委屈屈地蜷縮在沙發睡著了。
蘇沉魚可不是和藹可親的溫柔大姐姐,一腳踹在蘇千習的屁股上,後者一個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摸著被踹疼的屁股,氣得不行:“你乾嘛!”
“要麼,你現在老老實實交待,要麼,給我滾回學校。” 他看到蘇沉魚彎下腰,拳頭距離自己隻有十厘米遠。
一下子,蘇千習腦海裡閃這一個畫麵――蘇沉魚手起刀落,雞腦袋掉地。
“……”他打了個激靈靈的寒顫。
蘇千習所在的貴族學校雖然不禁止手機,卻禁止白天帶手機上課,初中生嘛,晚上下了自習回宿舍,幾乎個個拿著手機玩遊戲,而蘇千習不喜歡玩遊戲,他喜歡捧著手機刷各種消息,還會用小號懟那些罵蘇千語的黑粉……所以,蘇沉魚兩次熱搜,他都沒有錯過。
他完全不知道蘇沉魚居然還會這些,暗自猜測應該是找她回來之前學會的。
也是奇怪,看到那些評論誇蘇沉魚厲害,他有種莫名的榮譽感,還有一點小竊喜――你們誇的厲害的人,可是我姐。
轉而又看到這些誇蘇沉魚的人狂罵蘇千語,他又很氣,做什麼罵那麼惡毒。
那天晚上之後,蘇千習就沒再見過蘇千語,而蘇商榮自從挑明後乾脆不回家了,蘇母天天跟狐狸精秦欣鬥,周末蘇千習回家,家裡居然隻有傭人!
好像這一切的轉變,開始於那天的退婚。
如果未希哥不逃婚就好了,他不逃婚,蘇沉魚就不會退婚,不退婚這一切都不用發生。
……
蘇千習與蘇沉魚小眼瞪大眼瞪了半天,終於敗下陣來,移開視線,有些心虛的小聲道:“老師讓請家長。”
“什麼?”
深吸口氣,他閉上眼睛,豁出去了:“我說,老師讓我請家長!”
“所以……你來找我?”蘇沉魚直起腰。
蘇千習臉一下子就紅了,支支吾吾:“我、我才不是特意來找你,我隻是……”
“行啊,那你回吧。”
被打斷的蘇千習跟扼住脖子的雞一樣,梗了半天,泄氣了:“……那你明天能去我學校嗎?”
“這好像不是我該管的範圍吧。”蘇沉魚欣賞著少年五顏六色的表情,“請家長,爸媽才合適。”
少年表情僵住,有些黯然地說:“他們現在都不回家……”
“還有千語呀,你最喜歡的姐姐哦。”
“……”蘇千習,“你去不去?”“求我啊。”“???”
少年不吭聲,滿臉糾結的樣子。
蘇沉魚拿來吹風,施施然地插好電準備吹頭發,就看到那小子彆彆扭扭地過來,伸手拉住她的衣服扯了下,望著她,哼哼唧唧:“我求你。”
“就這樣?”
“姐姐,我求你!!!”
“然後呢?”
蘇千習認命,拿過吹風,小心翼翼:“姐姐,我幫你吹?”
“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