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地方坐,蜂蜜牛奶?”格林德沃隨手將外袍掛在了沙發靠背上,揮動著魔杖進了廚房。
鄧布利多努力回憶了一下一年前來格林德沃姑媽家做客時小屋的模樣,不經有些同情這個房屋的主人,不知道對方回來看到自己的小家變成這副模樣會有什麼感想。
“我又不是小孩子,給我一杯紅茶,或者咖啡。”
“大晚上喝什麼茶和咖啡。”格林德沃將一杯果汁漂浮到了鄧布利多麵前,“做李子達奇剩下的李子,加了些糖,口感還可以,嘗嘗?”
鄧布利多端著杯子喝了一小口,口感如格林德沃自己說的那樣,果汁意外清甜,走到了那個被畫在地上的煉金陣邊,蹲下問:“這是你上次說的陣?”
“對。還有些不完善,我需要再試幾次。之前……”格林德沃將襯衫袖口挽高,蹲在了鄧布利多的身邊。
“你考慮到中介魔力點的反應時間了嗎?如果真按你所說的那樣,也許是因為中介這裡不太吻合……”鄧布利多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指,直接想要觸碰中間的紅色魔石。
下一秒,手指被整根攥住,鄧布利多呼吸一滯。
“彆碰,我下了很霸道的保護咒。”格林德沃眼疾手快地攔住了鄧布利多的手,並且久久都沒有鬆開。
鄧布利多暗自懊惱,自己以前可不會這麼沒有警覺心地亂碰任何一個法陣,也許今晚是因為自己第一次到一個很特彆的朋友家做客,所以失了應有的警惕和理智。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格林德沃突然問。
鄧布利多覺得氣氛很怪,想抽出手指,試了兩下未果,隻好回答:“一直是這樣。”
“所以你更應該多吃點東西,補充糖和能量,我去端達奇。呃,還是我們一起去吧……”格林德沃起身,順勢拉起了身邊的英國青年,帶著人進了廚房。
“怎麼樣,是不是賣相還不錯?”德國小青年斜睨著身邊的人,滿含得意地問。
“這是……你做的?”鄧布利多徹底驚訝了,他本就沒指望格林德沃烤出什麼東西,但是眼前類似於李子派的甜點看起來專業極了,絲毫不遜色於小鎮上甜點屋售賣的點心,紫紅色的李子切成了片,烤出了磚紅色的油亮美麗的色澤,側麵的蛋糕胚或者派皮焦香金黃,派上還撒了一層白色的糖霜,看起來誘人極了。
“看你這麼虛弱早知道我多放點糖,我怕你不喜歡太甜的,隻加了平時的三分之二。”
“你喜歡甜的?”
“越甜越好。”
“……你下次可以不遷就我,我也能吃甜的。”鄧布利多違心地說。
當然這個純真的英國小青年不知道,他隨口的一句客氣,被對方“奉為圭臬”,從此入口的東西隻有更甜沒有最甜,生生扭曲了他之後整整一個世紀的口味。
鄧布利多被格林德沃半邀請半挽勸地吃了將近半個達奇,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內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甜李子的香味。倆人果真如格林德沃所言開始了各項實驗,時間過得飛快,等倆人從一張巨大的羊皮紙的草稿中回神時,已經是淩晨3點了。
“你要不留這裡休息吧,睡我的臥室,我睡客廳。”格林德沃伸了一個懶腰,端起了手邊的杯子。
“不,我這就回去了。”
“你現在回去吵醒你妹妹怎麼辦?”
格林德沃已經從這個格外在意自己家庭隱私的年輕人嘴裡套出了話,知道了對方的家庭環境,也知道了阿不思有一個生病了的、不能見外人的妹妹。而阿不思才華橫溢卻留在戈德裡克山穀,也是因為這個妹妹。
“我是巫師,當然不會吵醒她。如果她早上醒來發現我一夜未歸,會害怕的。”
格林德沃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的人,沒有再次挽留,而是召喚了一件厚外袍,“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去。”
“我以為我在這裡住了很多年,比你久得多。”鄧布利多沒有拒絕外袍,徑直走到了門口。
“書留這裡吧,反正你明天還要來。”格林德沃跟著一起站起身。
最終,格林德沃把鄧布利多送進了小房子,看著二樓靠南邊的臥室燈亮才離開。
…………
“你把書留下了?留在他家?”諾亞斜著眼睛人小鬼大地問。
“……好像沒有……我記不清了。”阿不思沉吟片刻說。
“不,你都留下了,阿爾。”蓋勒特毫不留情地拆穿。
“你真傻阿不思,我都聽出來他想長期留你陪他待著,這都是借口。爹地說當年他為了賴在爸爸身邊,經常把自己的東西留在爸爸的辦公室和家裡……等到爸爸生氣不想見爹地的時候,爹地就會借口取東西……”諾亞咧嘴笑,剛換了門牙露出一個小小的豁口。
“……我當時真切地以為他是有很重要的研究跟我分享。”鄧布利多看起來很想叉腰講道理。
“我的確有和你分享,無論是李子達奇還是研究。”蓋勒特笑得壞極了。
“所以親親呢?怎麼在大樹下?在房間沒有親親嗎?”
鄧布利多深刻覺得諾亞就是一個移動的八卦收集器。
“有親,不過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在大樹下。”蓋勒特壞笑。
“……”鄧布利多突然有些後悔和諾亞分享他和蓋勒特的愛情故事。
…………
這樣過了一周,在蓋勒特努力地勸說和阿不思自己內心隱隱的驅使下,他甚至把早晨的工作也搬到了蓋勒特那裡,每天中午回去給阿麗安娜做飯,晚上再做飯和看護妹妹睡覺,剩下的時間倆人形影不離。
某天夜裡,兩人經過整整三天的不眠不休終於研究出了一個十分複雜的煉金陣,為了慶祝,格林德沃翻出了一瓶自家釀的葡萄酒,連個年輕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各種各樣的大部頭書,乾杯暢飲。
那是鄧布利多第一次在有格林德沃的小屋裡過夜,等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小床上,外套被整齊地疊好放在床腳,鞋在地上,他穿著來時的襯衫長褲,而他的好友蓋勒特則蜷睡在樓下的沙發。
…………
“你絕對偷親了!”諾亞拽拽蓋勒特的手指。
“唔……對。阿爾睡著時可愛極了,我沒忍住,不過隻親了額頭。”蓋勒特大方承認。
“你怎麼不把床或者沙發變大一些?那樣睡著更舒服。”
“當然不,阿爾性格看著溫柔,其實很彆扭固執,我要是未經他允許和他睡一張床,他防備我怎麼辦……”蓋勒特這句話是偷偷對著諾亞的耳朵解釋的。
“那為什麼不把沙發變大一點?阿不思剛才描述說你姑媽家的沙發是雙人沙發,一定很窄很短。”諾亞同樣小聲問。
“當然是為了博得同情,裝可憐。”鄧布利多其實早就聽到了兩個人的竊竊私語,麵無表情地幫自己的老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