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這一晚上可沒有睡好, 確切的說,他幾乎沒有睡,從發現阿不思在自己(不不、自己姑媽)的房子裡睡著後,他就失眠了。
當然這和他本身的作息也有關係,在德姆斯特朗時他熱衷於在夜深人靜時試驗, 那時學生和老師都睡了, 他就可以占用地下的整個實驗室, 無人打擾, 就是一個在黑暗中的帝王。
因此, 他總是晚上更精神一些。但此刻……德國小青年伸出手悄悄地摸了一下阿不思金棕色的眼睫毛,心裡跟著指尖一起有點發癢。這個時間他本可以再去看一章艱深晦澀的魔法書, 或者去做一個小實驗,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在這裡盯著這個英國的青年的睡顏發呆。
格林德沃難以形容自己在麵對鄧布利多時的心情, 喜歡?欣賞?占有欲?好奇?破壞欲?也許都有一些……他難以忘懷那個大樹下看書的雋秀身影,陽光灑在阿不思的側臉上,毛茸茸的帶著柔軟的金邊, 格林德沃堅信那個身影就是他找了許久的魔法靈感的繆斯。
等到刻意地接觸後, 格林德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們是一類人, 無論是才學表象還是深層次的一些東西。
是的, 即便他們看起來一黑一白、一張揚一內斂也是同一類人, 純白的襯衫和黑色的雙排扣收腰上衣正好相配,既互補又和諧, 他們是天生一對。他不僅想靠近他, 認識他, 和他染上千絲萬縷的關係,他還想撕裂這個英國青年,撕裂他溫和無害,與世無爭的外表;想撕裂他日常漫不經心,也不走心的表情;想撕裂他看起來純潔無垢的身體和驕矜含蓄的態度。格林德沃與生俱來的氣質和性格注定了他對一些看似完美的人事物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破壞欲。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破壞阿不思·鄧布利多?
————這是一個有趣且值得研究的問題。
方法有兩種:破壞他的身體或者破壞他的心靈。
小朋友才做選擇,大人是都想要的。格林德沃背靠大樹轉了轉手裡的魔杖,心裡大概有了計較。
不久前,格林德沃雖然被德姆斯特朗掃地出門,當絕不是字麵意思上的被掃把掃著離開(更何況“掃地”也不是指著拿著掃把而是徹底清除)。事實上,格林德沃走的相當風光,學校學生還自發給他辦個了送彆會,半邊學校還需要維修滿目瘡痍,斷壁殘垣,半邊學校鮮花滿天、淚流成河。那時的他已經在德國明裡暗裡有不少擁躉,甚至有那麼一批年輕的男男女女在學校愛他愛到發狂,得知他要離開學校,提出集體退學的意願,差點逼退德姆斯特朗的老校長。最後還是格林德沃自己站出來表示願意離開,大家不必跟隨。先完成學業要緊。
“來日方長,我的夥伴們。這不是道彆,隻是一次短暫的旅行。”格林德沃看著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羅齊爾,輕柔地說。那時的羅齊爾還是一個剛剛入學吵著要和格林德沃一起走的小姑娘。
當然在“蠱惑人心”方麵,老格認第二,伏地魔也不敢認第一。格林德沃是萬萬說不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樣的話,他隻是很拽地留下了一句:“那些知識我都會了,我倒是不希望你們還沒有掌握。做到認為自己可以出現在我麵前,能跟隨我的腳步時,再來找我。”這話現在看來很是中二,但是放在19世紀80年代,可是一劑比什麼都管用的“上進魔藥”,這也奠定了他的第一批聖徒的整體水準。
話題收回,初見鄧布利多的格林德沃心裡的彎彎繞繞可比這個傻fufu的英倫紳士豐富多了,他立刻想出了一個遵從他自己內心的絕妙注意,既然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如此特彆……那麼……他要鄧布利多成為他的人,完完全全才好。這樣既破壞了這個人的自主獨立性,又滿足了自己對於他過分的好奇心,喜歡就應該占有起來,回去自己慢慢欣賞。
簡直完美。
…………
“講故事就好好講故事,不要夾帶你腦子裡那些那些陰暗的東西。”鄧布利多很想用手裡的黃油小蛋糕砸格林德沃的臉。
“我覺得,海星。”諾亞呲著豁口的牙說。
“不,糟透了,小朋友看看《詩翁彼豆》就好了,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細節。”鄧布利多作為一個合格的教父,一個出色的教育家,自認為此刻應該挺身而出。
“我在講一見鐘情,親愛的。我覺得沒有問題。小時候多聽大人的故事,將來才能少走彎路。”格林德沃強詞奪理,手裡還呼嚕著諾亞頭頂的軟毛。
“那你的傳授經驗開展的太早了,明顯我們的小諾亞還不需要了解什麼一見鐘情。”
“不不,阿不思。我能理解,那種破懷的想法……唔,你們也知道古德裡安的臉很白,我每次看到都想用羽毛筆畫幾下……這就是一見鐘情的破懷的想法啊……”諾亞說完暗自點了點頭,表情十分可愛。
“……”得,這年頭老師上課還要帶個托兒。
他算看出來了,諾亞就是蓋勒特的托兒,鄧布利多搖搖頭,吃了口奶油小蛋糕壓壓驚。
“所以然後呢???不是要說你的偷親嗎?”諾亞十分不好“糊弄”,話題圍著地球經度緯度各轉了八圈,也沒有讓他忘掉聊天的主題。
“好了好了,等我給阿不思端一盤新烤的餅乾,再接著講……其實那也是我轉折的開始……”
…………
格林德沃盯著阿不思的睡顏許久,久到他都忘記要去做什麼了,大腿也麻了,腳也僵了,唯獨眼睛直勾勾地黏在鄧布利多的臉上,舍不得移動分毫。
實話實說,作為一個純血統的日耳曼巫師,他是瞧不上英國人的長相的……古時歐洲貴族就以日耳曼血統為美,金發碧眼身姿挺拔,即便是麻瓜都知道,德國人種是最日耳曼化的,而意大利人最拉丁化,英國人與法國人介於兩者之間,少了些日耳曼的冷峻,也少了拉丁的風情……他們身材不如日耳曼高大健壯,五官棱角不夠深刻,發際線普遍偏高,就連頭發的顏色都是亂七八糟的又黃到棕不等……
但是此刻德國小青年卻覺得眼前的人怎麼看怎麼好看,他的阿不思(是的,在心裡德國小青年已經把阿不思歸結為自己的了)屬於越看越好看型,瞧瞧這漂亮的紅褐色卷發,瞧瞧這個翹鼻子,瞧瞧這根眼睫毛,瞧瞧這個薔薇花瓣的嘴唇……真是常看常新,百看不厭……
看著看著……格林德沃就覺得那個牛奶一樣的臉蛋需要自己去咬一口。狠狠上牙咬的那種,最好能留下一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