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寔抬手捏了捏季泠的下巴,“彆胡思亂想了,好生樣子,我前頭還有些公務,晚上再來看你。”
季泠又點了點頭,一直目送楚寔離開。
剛醒過來,季泠渾身都酸軟無力,好在她已經有過兩次經驗,所以恢複起來也有了心得,那套“五禽戲”卻是好東西,很有利於她重新掌控自己的肢體,唯一的缺點就是動作有些滑稽,不能被外人看到。
隻是楚寔濟南巡撫都院的屋子狹小了些,畢竟不是常設的官職,裡頭的家私卻多,季泠完全施展不開五禽戲,每日便隻能去後麵的花園裡尋一處僻靜之地。
好在楚寔這次除了季泠外,連繁纓都沒帶,身邊伺候的也是小廝,所以園子裡人不多,甚為安靜。
季泠練了月餘,都沒被人看到過,因此也就放了心,不過她還是十分謹慎,通常都是半夜三更才到園子裡來,讓芊眠守在竹籬外。
“你這是在乾什麼?”
寂靜的月色裡忽然響起人聲,將季泠嚇得腳下一崴,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楚寔上前將季泠從地上扶了起來,她苦著一張臉,從楚寔的肩膀望過去,剛好看到慌慌張張揉著眼睛起身的芊眠。不用說,芊眠這是在石頭上打瞌睡給睡著了,才沒發現楚寔過來。
楚寔將季泠扶到不遠處的大圓石上坐下,“腳傷著了嗎?”
季泠漲紅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
楚寔等不到季泠說話,隻好脫了她的鞋襪,捏著她的左腳的腳踝道:“疼麼?”
季泠搖了搖頭。
楚寔又換了個角度捏,“這樣呢?”
隻是有微微刺痛,季泠想著並無大礙,她現在心跳得厲害,臉也燙得讓她腦子都發暈了,所以猛地搖著頭,想往後收腳,“不疼的,都不疼的。”
可楚寔的手勁兒雖然不大,但卻不是季泠想抽回腳就能抽的。
月色下,那腳白皙玉潤得好似羊脂,腳掌纖細,腳踝的曲線玲瓏精巧,腳趾又仿似春日的桃花瓣,有些嬌憨的可愛,指甲乾淨透亮帶著瑩潤的粉,真真是可以放在掌心裡把玩的愛物。
一個想抽,一個卻握著不放,這刹那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季泠手足無措得沒地兒安放,也不敢再看楚寔,隻衝著不遠處的芊眠道:“芊眠,你來扶我吧。”
楚寔終究還是放下了季泠的腳,看著芊眠蹲下0身給季泠重新穿上鞋襪。“回去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傷著筋骨。”
“是。”芊眠低頭應著。
直到回了屋子,季泠的臉都還紅得關公似的,忍不住抱怨芊眠道:“你怎麼就睡著了呀?”害她那麼滑稽的動作都被楚寔看了去。
芊眠也想到這茬了,既覺得歉意,可又想笑。
季泠嘟了嘟嘴,難得地露出嬌憨之態,“都怪你。”
楚寔從外頭進來問道:“腳可有大礙?”
芊眠道:“回公子,沒扭傷。”
楚寔點了點頭,看了芊眠一眼,芊眠趕緊低著頭退下了。
季泠看著楚寔,楚寔也看著季泠。最先敗下陣來的自然是季泠,她受不住地雙手捂住了臉,“表哥,你就彆看了。”
一個弱質芊芊的大美人,月色下耍猴似的,怎麼想都讓人忍俊不禁,而季泠還如此羞惱,惹得楚寔輕笑了出聲。
季泠一聽見那笑聲,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她現在覺得楚寔太不厚道了,明知道她都已經羞惱得想跳河了,他還一直笑。
楚寔一邊笑,一邊將季泠臉上的手撥開,“你這五禽戲怕是做得不那麼地道。”
季泠的手被拿開了,可眼睛卻還死死閉著,不肯睜開。
“不過你做五禽戲卻是極好的,對養身極好,恢複體力也有幫助。”楚寔不再打趣季泠。
季泠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還是不肯看楚寔。
“明早,我給你打一套五禽戲怎麼樣?”楚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