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個夢裡,她也最終看到了那個季泠的結局,在最好的年華吞金而亡。
這個噩夢不停地重複,不停地重複,讓季泠幾乎崩潰。
芊眠當然無法理解季泠怎麼被個噩夢嚇得好似失了魂似的,但也知道她的狀態不對,趕緊道:“少夫人,我得趕緊去跟大公子說你醒了。”
芊眠將車簾掀開一條縫,對著外頭騎馬的護衛道:“煩請大哥去通傳大公子一聲,少夫人醒了。”
很快整個車隊就停了下來,楚寔調轉馬頭回到馬車邊,直接上了馬車。狹窄的空間內,芊眠自然不好待著,便下車去了後頭水晶她們的那輛車上。
因為季泠一直在沉睡,所以她坐的馬車是特地改裝過的,裡麵沒有椅子,平鋪著被褥,四周用軟墊圍著,防止馬車顛簸讓她受傷。
楚寔進來也沒地方坐,隻能在季泠身邊盤腿而坐。
“表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季泠問。此刻她多少已經回過點兒神來,才發現自己在馬車上,因此才有一問。
“回京。”楚寔道。
“回京?!”季泠猛地睜大了眼睛,眼睛裡恐懼、絕望、羞愧諸多情緒交替,肩膀瑟瑟發抖。
楚寔將季泠攬入懷中,“怎麼了?”
季泠木木地道:“我做了個噩夢。”
楚寔替季泠理了理鬢發,才發現全是冷汗,低聲道:“彆想太多了。”
季泠搖搖頭,掙脫開楚寔的懷抱,不知為何對芊眠說不出來的話,麵對楚寔她卻說出了口,“可是我夢見,夢見一個男人……”季泠頓了頓,眼淚已經泛濫成災,卻堅持把話說完了,“一直壓在我身上。”
說完之後,她就想渾身被人抽乾了血液似的,軟成了一幅畫皮癱靠在軟枕上。
楚寔的臉沉了下來。
季泠卻是第一次沒有顧忌楚寔的感受,反而有些發泄似地道:“表哥,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去死呢?這樣對每一個人都好啊。”說到最後,她已經泣不成聲。
楚寔等季泠哭得稍微平靜些了才開口道:“阿泠,我們圓房的時候,你還是完璧之身。”
這樣的鬼話季泠當然不會信,她覺得這都是楚寔安慰她的。
“那晚的床單芊眠已經收了起來,你若是不信可以拿出來看。”
季泠搖搖頭,有些故事她聽過的。元帕也是可以造假的,撒點兒雞血就是了。實則季泠實在是太沒經驗了,撒雞血落下的痕跡和落紅可完全不像,除非是精通此道的高手才做得到。但天下又有幾個人無聊到能去專門練習用雞血模擬落紅呢?
楚寔拿季泠沒有辦法,這丫頭有時候真是固執得厲害。他靠近季泠低聲道:“再說了,你的貞潔在不在,難道我能毫無察覺?”
不其然地,那夜的記憶就湧上了季泠的腦中,她的哭泣也為之一停。
“阿泠,你被連玉擄去之後就犯了病對不對?”楚寔問。
季泠點點頭。
“連玉再不濟,也沒有囗屍的癖好,所以他沒奪走你的貞潔。”楚寔說得極為直白,但至於連玉做沒做其他事情,他卻是不欲季泠去思考。
“真的嗎?”季泠不敢置信地沙啞著嗓子問。
楚寔道:“是,而且你中途醒來的原因,我也從連玉身上拷問出來了。”要讓一個人崩潰,楚寔還是很有辦法的。
季泠不知楚寔是個什麼意思。
“都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的病尋遍了大夫也討論不出個法子來,這次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楚寔道。
“真的嗎?”季泠是沒想到一醒過來就有兩個好消息等著她。她真的沒有失去貞潔麼?她的病真的有治麼?儘管季泠很想相信楚寔,可又怕他是為了安慰自己才如此說的。
楚寔伸手揉了揉季泠的頭發,“不信我?”
季泠趕緊猛地搖頭,因為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有些呆萌,卻不似她這個年紀的婦人會有的天真。說起來季泠今年也是雙十年華了,時間還過得真快。
季泠溫順地靠在楚寔懷中,自發地環住他的腰,尋求一切可以得到的安全感,“表哥,我的事情回到京城,要怎麼跟老太太和母親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