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趟,全府就傳遍了,說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不合。
當事人知道的自然是最晚的,等季泠知道的時候,楚寔都已經知道了,“你和周容之間怎麼了?”
季泠被問得莫名其妙,“沒怎麼呀?”
“怎麼全府都傳你倆不合,這都傳我耳朵裡了。”楚寔道。
季泠偏頭想了半日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找了下頭人來問才知曉的。
“可是我確實不知道跟她要說什麼呀,而且多說多錯,禍從口出,我就沒跟她說話。”季泠有些冤枉地道。
“無妨,反正過幾日我們就啟程了。我之所以問你,隻是想告訴你,這下頭人逮著一點兒就能跟你編出花來,將來多注意就行了。”楚寔的口氣卻是十分和緩。
這廂季泠倒是輕易過了關,那邊聽說楚宿的院子裡似乎又吵了架。
這種風聲很容易就會傳到季泠耳朵裡。她對著楚寔不由歎息,“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嗎?我以為我……”
楚寔放下手中的書卷,“夫妻之間的問題,可能最開始是受外界影響,但歸根結底還是自身出了問題,你不要動不動就往自己身上攬擔子。”
“可是他們能有什麼問題?二弟那般喜歡蓉姐姐的。”季泠不解。
“以前喜歡,可能相處之後漸漸就不喜歡了,也為未可知。”楚寔道。
季泠托著下巴道:“就是所謂的喜新厭舊麼?”
楚寔朝季泠傾過身去,“厭舊未必就喜新,周容以前那般對你,你就不生氣麼?”
季泠搖搖頭,“那本就是我的錯,當年要不是我一念之差……”
楚寔嗤笑一聲,“你想錯了,周容恰恰應該感謝你。”
季泠不解地眨著眼睛。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像一丸墨玉一般,這樣撲閃眼睛,帶著一絲少女的天真不知世事,很是勾人。
楚寔的喉頭動了動撇開眼,“二郎要不是娶了你,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女子也不會這般容他冷落、欺負。到最後更是鬨著以平妻娶了周容。你想想,但凡是彆人的人,周容能做平妻麼?她能嫁給二弟豈不是得感激你?”
“可是話也不能這麼說啊,當初,當初要不是……”說到這兒季泠就覺得慚愧,“當初要不是我生出了貪念,他們早就成親了。”
“第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有自己的念頭這不足為奇,那件事要怪也得怪二郎自己酒後不檢點。”說到這兒楚寔覺得自己還有些生氣了呢。總感覺是楚宿占了自己便宜,欺負他妻子。
“第二,沒有你,周容和二郎這一輩子也彆想成親。那時候周容可瞧不上二弟,但凡她肯鬆一句口,你以為二郎能娶了你?他那是絕望到底了才破罐子破摔地點頭娶你的。”楚寔道,他卻也公平、公正,並不因為楚宿是他弟弟就幫他說話。
季泠覺得楚寔可真厲害,什麼話在他嘴裡一搗鼓,黑的就成了白的,弄得她都覺得當初不是自己對不起楚宿了,他們還得感激她了。
臨到要走的前一天,季泠原以為楚寔該很忙的,這段日子他總是早出晚歸,因為很多人設宴給他踐行,人緣真是不要太好。所以她晚上見楚寔在晚飯前回來時,十分的驚訝。“表哥可是落了什麼東西麼?”
楚寔瞧著她笑道:“是啊,落了個人。”
季泠一看楚寔的神情就知道他在玩笑,不由嗔了他一眼。
“走吧,晚上想不想再去玉華台?”楚寔道。
季泠眼睛一亮,她立即就想起了《狸貓換太子》那回書,也就懂了楚寔的意思,她遲疑地搖了搖頭,“如果去點書的話,那花費也太貴了。”
楚府雖然是世家大族,可季泠從小跟著老太太卻也是極其簡單樸素的,也舍不得花銀子。尤其是她還困苦過那麼好幾年。
楚寔笑道:“真不去麼?這一去湖廣,可不知多少年才能回來,那狸貓換太子裡最後李妃的結果你可就聽不到,將來再回來,那笑笑生也就未必在了。”
季泠咬了咬嘴唇,要是換做彆人問她,她當然是舍不得花那銀子的。可是對楚寔麼?她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因著楚寔以前對她做的那件事,讓季泠在他跟前也就不覺得欠他什麼,反倒是他欠她的,因此略思考之後,季泠就爽快地道:“那就去吧。”
馬車上楚寔歎道:“可惜現在不是吃冬筍的時候,可給你點不了嫩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