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柳:“……”
草,被可愛到了。
裴柳到底還是沒忍不住,把那團小東西撈了起來,揉揉捏捏,把它搓得嘰嘰叫,兩隻小觸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掙紮。
更可愛了!
但很可惜,裴柳才玩了一會,一道人影就走了過來。
謝巫煜站在他麵前,陰影籠罩而下,仿佛將他困於其中。
“很好玩?”
裴柳心裡咯噔一下,猛地僵住。
小黑霧團團沒被捏了,揮舞的小觸手頓住,有些疑惑:“……嘰?”
它伸手戳了戳裴柳的指尖,癢癢的。
然後,它不小心跟自家主人對視上,也僵住了,下一秒,飛快逃竄,一溜煙逃得很遠,非常積極熱情地掃地,塵都被它揚了起來。
裴柳心虛道歉,“對不起,我不該玩的。”
謝巫煜沒說什麼,似乎並沒有追究的意思,轉身離開。
裴柳暗暗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才緩過來。
不止是家務,做飯也是謝巫煜包了。
裴柳雖然也會做,但他其實並不怎麼喜歡下廚,因為做飯很累,還會讓手指沾上肉腥味,身上也有油煙味。所以他隻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做些好吃的犒勞一下自己。
他沒想到,謝巫煜這麼會做飯,味道簡直稱得上是宮廷禦廚。每天做的菜式不重樣,看起來工序複雜又麻煩,而且很多都是裴柳聞所未聞的。
第一頓飯前,他還不敢吃,但嘗過之後,他就徹底淪陷了。
太過好吃,就算裡麵下了毒,吃完就會死,他都死而無憾了。
這時候,謝巫煜不像個邪祟,反而變成了田螺先生一般,簡直是理想中的最佳室友。
今天畫完,謝巫煜進廚房後不久,誘人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裴柳被勾得坐不住,終於還是起身,繞到廚房旁的零食櫃前,打開門,拿出一盒牛奶,戳上吸管,咬著喝了起來。
他靠在廚房門邊,看謝巫煜做飯。
謝巫煜或許是享受做飯過程的,沒有動用能力,而是像個人類一樣,親自動手。
行雲流水,遊刃有餘,看起來很是養眼。
裴柳看得入了神,有一下沒一下地啜牛奶喝。
不知什麼時候,謝巫煜走到了他麵前,他都沒發現。
裴柳一定神,才忽然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極近,呼吸都像是纏繞在了一起。
謝巫煜朝他伸手,即將觸碰到臉。
裴柳一驚,下意識後退,手裡的牛奶盒一鬆,掉落在地。含著的吸管也隨之抽出,濺出幾滴奶在嘴角。地麵上,牛奶順著吸管流了出來,形成一灘白色水漬。
謝巫煜的手停在半空,微微眯眼,“躲什麼?”
裴柳有些心慌,“……我沒躲。”
謝巫煜放下手,捉住他的手腕,帶到料理台邊。裴柳後背發毛,有種自己要被按在料理台上料理的危險感覺。
幸好,隻是他想多了。
謝巫煜給他夾了個蝦仁,讓他嘗嘗。
裴柳戰戰兢兢地吃了一個,鮮嫩脆口,味蕾瞬間被征服,身體也不自覺放鬆下來。
他們在家裡待著時,高文皓的案子正在一步步審判,熱搜不斷。
高文皓像是陷入了什麼詛咒,隻是走個路都能重重摔跤,頭破血流,身上的傷就沒斷過。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倒豆子似的全盤托出,毫不隱瞞自己扭曲可怕的心思,更沒有絲毫愧疚和罪惡感。
因此,法官判刑往重了判,最終定為無期徒刑,且永不減刑。
和他關在一起的獄友,不知為什麼,看到他就忍不住上火,二話不說就開揍。獄警一再給他換牢房,都還是這樣。
高文皓在獄中生不如死,幾度想自殺,但都不成功。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鬼,也就是李希月,看著他罪有應得的樣子,露出釋然的笑,終於放下執念,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陳導和製片人正忙著到處走動,看這部戲還能不能拍。畢竟都拍了五分之四,快要收尾了,舍不得就這麼放棄。
如果說,文是高文皓寫的,陳導自然心中膈應惡心,把錢扔了都不想拍。但這是李希月的最後一部作品。他很喜歡李希月,對高文皓算是愛屋及烏,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麼執著想拍。
最終,陳導得到了一個回答。拍是可以拍,但上頭的審核會很嚴格,要注意把握尺度。
於是,時隔兩個多月。
劇組全班人馬再次聚集到一起,繼續拍攝。
陳導看到裴柳的第一眼,愣了一下,脫口:“你……是不是胖了?”
裴柳:“……”
心突然就虛了。
他好像,似乎,大概……真的,胖了一丟丟。
一直宅在家裡,一日三餐太好,不小心就吃多了。
裴柳懊惱,打算減肥,不過陳導說不明顯,臉上沒變化,戲裡穿冬天厚衣服,看不出來。但是,接下來拍的時候,一定記得控製飲食。
裴柳聽話地應了,轉頭跟沈錦小聲說:“以後我要吃低熱量的食物。”
沈錦不置可否,“你應該多運動。”
一旁的秦梧懷疑是不是自己思想有問題,不然怎麼聽著聽著,感覺變黃了。
化妝間內。
裴柳低頭,造型師幫他打理發型,弄出恰到好處的微微淩亂感。
造型師不經意間看到,裴柳的後衣領下方,有藤蔓似的紋路攀爬纏繞,一路蔓延到頸項的皮膚上,像是什麼特殊的占有標記。
但下一秒,那些神秘的圖案又消失不見了,皮膚白皙無暇。
造型師愣了愣,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