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您這是乾什麼?”綠色眼睛的妖魔一下被南河踩在腳下,嚇得驚聲尖叫了起來,
“你剛剛想溜進去,偷吃她的心臟?”
“是,是又怎麼樣?外來的旅客,隻要處理得好,死了也不容易被發現。那些人類肮臟,無恥,本來就該成為我們的食物。你是妖魔,又不是使徒,乾嘛幫著人類。他們仗著自己會法術,捕殺活捉我們的同伴難道還少嗎?”
“人類並不全都肮臟無恥。也有很好的人類。”
“你在說什麼?你……難道喜歡人類?喜歡剛剛屋子裡那個人類雌性?”妖魔發出尖銳地嘲笑聲,“彆傻,大哥。人族都是狡猾而無情的生物,喜歡上人類的妖魔都沒有好下場。”
“她們隻認可自己的同類,永遠不可能真正喜歡上妖族。哪怕對你和顏悅色,那也不過是想利用和欺詐而已。她從你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最後隻會轉身嫁給人類的男人,不可能把你放在心上。”他趁著南河愣神,從他的爪下掙紮出來,一邊後退,一邊遊說,“你相信我,我在這個城鎮住了太久,看過太多犯傻的妖魔。你應該現在就轉身回去,咬斷那個人類的脖頸,將她的心挖出來吃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股颶風撲麵掃來。在人類的城鎮裡混跡了數百年的小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死於非命。
南河躍上屋頂挑出的翹簷,在那裡舔了舔爪子,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他不在意那隻小妖說的話,對天狼族的每一隻狼來說,判斷一個生靈的好壞用的是自己的雙眼和耳朵。阿香對自己如何,隻有他自己最為清楚。
隻是那隻妖魔說的有一點沒有錯,人類似乎並不隻有一位伴侶。
南河停住了腳步,在他腳下不遠處的一間院子,掛著明晃晃的燈籠,即便是深夜,依舊有著不少進進出出之人。有的是一個男人摟著幾位女性,也有一個女子陪著幾個男人。
那些人每一個都在笑,似乎過得很快樂。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夾在在夜風中,傳入了南河聽力過人的耳朵。
遠離族群從小獨自生活的南河,並不明白那些聲音代表著什麼意義。他遲疑了一下,輕巧地躍上屋脊,悄悄從那些瓦片上踩過。
他聽見了男人的喘|息聲,和一種屬於女性的甜媚聲響,那些聲音混在一起,鑽進了他不通人事身軀,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心中慌亂而局促。
滿麵通紅的小狼逃離了那聲音恐怖的地界。他一路在雪夜裡飛奔,噗呲一聲將自己整個狼鑽進一堆蓬鬆的白雪中,把自己凍了許久,直到渾身徹底冷卻了,再也看不出什麼異狀。他才抖落冰雪,哆哆嗦嗦地爬回屋子,順著窗戶的縫隙鑽了進去,回到了那個人的床邊。
他看著床榻上的袁香兒,那人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將來有一日,她有可能一邊抱著自己,一邊摟著其他異性甜言蜜語,南河的胸口就像被一柄尖刀抵著一般的難受。而他自己手握著那柄刀,眼睜睜地將刀尖紮進心裡。
為什麼要喜歡上花心的人類呢,南河悲哀地想著,用冷冰冰的鼻頭輕嗅那人露出被褥,垂在床沿的手掌。
那人下意識地就翻過手來,開始撫摸他的耳朵,又順著臉頰撓他的下巴。南河把腦袋靠過去,順從地翻過身體,享受著那靈巧的手指觸摸在肌膚上的感覺。
或許我可以咬死所有出現在她身邊的雄性,那樣她會不會隻看著我一個?
袁香兒在睡夢中,感到有一個濕漉漉的東西蹭著她的掌心,她就條件反射地把那團毛茸茸肆意揉搓了一通。
那團毛茸茸又冰又冷,微微顫抖。
袁香兒一下睜開眼睛,發現地板上一路的水跡,南河渾身濕噠噠的,縮在床下的腳踏上打冷戰。
“大半夜的,你跑去玩雪了嗎?”袁香兒強撐著睡意把南河一把拎上床,胡亂找了條毛毯給他擦乾,將他裹在毯子裡,塞進自己溫熱的被窩。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之後,她好像聽見枕邊響起一道輕輕的話語,
“隻要我一個不行嗎?”
“行,隻要小南一個。”袁香兒睡眼朦朧,含含糊糊地說。
“實在不行,留下烏圓和錦羽,彆再要其他人了可以嗎?”那聲音似乎委屈的不行。
於是袁香兒隻想著哄他高興,
“不要烏圓,不要錦羽,隻要小南就好了。”
離開鄂州之後,一行人改坐上周德運租用的馬車,臨時租借的馬車性能不太好,跑起來氣悶又顛簸。
仇嶽明早早棄車就馬,並且很快就憑借記憶恢複了熟練的馬術,在大道上策馬馳騁了起來。
袁香兒看得十分羨慕,也下車學習騎馬。
看仇嶽明騎馬時覺得她英姿颯爽,飛揚灑脫。輪到自己騎在馬背上,才發現渾然不是那麼回事。
馬跑起來顛得她渾身散架,腰疼屁|股疼,大|腿|內側被磨得生疼。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下來走走。”袁香兒勒住韁繩從馬背上下來。
她和南河一人一匹馬,速度較快,將周德運的馬車甩了一大截的路。
“騎馬太不舒服了。還是騎小南比較舒服。”袁香兒對陪伴在身邊的南河抱怨。
南河看著她,琥珀色的眼珠清清亮亮的。
小南好像很高興,剛剛這句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袁香兒奇怪的想。
路邊的灌木林裡一陣響動,一隻金黃色毛發的小狐狸從林木中竄了出來,他身上中了一支箭羽,帶著一路的血跡,烏黑的四肢全力狂奔,衝過袁香兒身邊的時候,他卻突然間刹住了腳步,
“小阿香?怎麼是你?”
密林內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那隻小狐狸焦急地回頭看了一眼,一下竄到了袁香兒的懷中,
“有壞人在追我,阿香你快把我藏起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