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福親王一時沒想起來,就忘了這事,被內容吸引住了,他看完第一遍,忍不住從頭開始,又看了一遍,細讀一番,滿麵都是驚喜。
他覺得,如果這篇文章給他兄長看了,那他肯定可以從此不用再穿著土土的衣服,不用羞於出門不敢見人,能恢複以前的生活品質了!
不過,對比起福親王的滿心歡喜,盧瑥安仍不放心:“雖然算是有理有據,隻是,你的兄長既然明言過不喜,如果朝令夕改,他在麵子上可能過不去,短期內仍然不允。”
福親王跟著憂心道:“那該怎麼辦呢?”
盧瑥安另起一紙,寫了一份錦囊妙計,又挑了一枚歲歲平安桃核雕,對著福親王,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
福親王一聽,眼睛瞪大、嘴巴亦張開得吞得下拳頭,他喜上眉梢:“高人啊!謝謝謝謝!真沒想到,你一個毫不起眼的攤主,竟然,”福親王有點激動,沒找到一時詞語來形容,索性伸出了大拇指上舉,重複了:“竟然能高!”
盧瑥安笑了,說道:“無需言謝,我還沒對公子你表達感激,感謝你如此喜愛我的核雕作品,要把我這兒的存貨全部帶回家。像是遇到知音似的,有你的欣賞,被欣賞的作品便有了存在的價值。”
福親王嘿嘿一笑,捧場道:“你的作品是都很好啊,我最喜歡這套十二生肖的!整整一套啊!可惜還是太少了,你那還有其他存貨嗎?我都想買。”
物以稀為貴,何況桃核雕不易成品,盧瑥安的確還有存貨,不過決定留下一些,於是便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不過如果這門手藝有存在的價值,我會繼續雕刻,不斷雕出新作品的。”
“期待!”福親王得了最終買走了一箱,滿麵笑容地下山去了。
隻是,一想到他要把盧瑥安那整篇文章全文背誦,記性不好的福親王又滿麵愁苦了起來。
直到馬車駛入京城,福親王還是背不下來,隻得掩麵哀歎道:“我是不是有點不學無術了……連一個隨地擺攤的哥兒,字能寫得這麼好看,文采也這麼好,學識這麼淵博,人情如此通達,我卻連背不下來,連複述都不能。”
福親王的侍從提議道:“您要是背不下來,把文章直接呈上去,不就好了嗎?”
“對哦!這不更能說明尋常百姓都能讀書識字,皇兄治理有方嗎!”福親王揚起笑容,帶著盧瑥安的字進宮了。
進宮之後,福親王在路上偶遇下值的吳英祈,在吳英祈對他行禮時,福親王忽然恍然大悟,掏出盧瑥安的文章,又掃了一眼。
就說,這字跡怎麼都覺得非常眼熟,原來是被他皇兄稱讚過的、在罵完他字醜之後、讓他多學學的、吳探花那彆樹一格、俊逸又工整的字跡!
福親王低頭,又掃了一眼盧瑥安給他的文章。
他是字醜沒錯,不過鑒賞能力是有的。那吳探花的字,比起這無名哥兒的,明顯略遜一籌嘛。論□□,竟然是那位賣核雕的無名哥兒更灑脫一些。
莫名覺得掰回一城,福親王直接越過恭敬行禮的吳探花,去找他的皇兄去了。
吳英祈待福親王離開之時,才抬頭看了一眼。
見到了那枚在福親王腰間懸掛著的玉佩之下、隨著步履而晃蕩的果核。
眼熟,看品相,像是盧瑥安送他的金榜題名桃核雕。不過遠看也看不清楚,吳英祈對此並不深究,隻是,覺得福親王太過放肆了。
明知今上不喜配飾,朝中上下所有官員,都不敢再佩戴玉飾,他的金榜題名桃核雕也都被收了起來,他的母親最新請人裁剪製造的衣裳、金鐲銀釵都不敢穿戴上。可福親王恃著自己是聖上的親弟弟,就敢放肆,去惹聖上不喜了?
真是愚蠢不堪。
吳英祈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事,步出宮門,把心思放在丞相府嫡出的姑娘身上,思考回贈什麼禮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