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公子(2 / 2)

那地方離深淵洞口有些遠。

木無患以神識探查了一下周圍,第一次的時候也和小白一樣,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妥來。

正當他和小白準備離開去看看四周,木無患突然接收到了“反饋”。

就好像地底有什麼東西,察覺到了木無患的神識掃過,然後向木無患告知自己的方位。

木無患停下來,看了一眼小白。

此時的小白也若有所感,隻是並沒有木無患感受到的那麼強烈——無關修為高低,僅僅是因為地底那個東西隻和木無患產生了和鳴。

小白:“會是什麼?”

木無患:“且看看就知道了。”

木無患根據收到反饋的位置,直接以靈力在地麵上強行開啟了一個通道。

就看到地麵黃沙在靈力的驅動下翻滾,“自動”讓出一個巨大的洞口來。

幾乎和之前所見的深淵一樣,深不見底。

這動靜大得有些過了頭,步涯過來的時候,洞口就已經隻剩下小白還在了。

步涯看著這洞口,眉頭皺起:“……這是?”

小白慌忙道,“無關玄蛇!你且冷靜些!”

步涯涼涼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心虛地撓了撓眉尾,他實在是怕步涯當場暴走,要衝下去找玄蛇拚個你死我活。

小白無奈道,“你且好生養著就好。”

傷重又還要加上花信期,何必去難為自己呢?

話音剛落,突然聽得地底傳來一聲巨響,以及獸類的哀嚎。

這聲音還沒停,腳下的土地就又搖晃了一下。

步涯:“他下去了?”

小白:“你用不著操心他。”

話音落下,小白突然敏銳地覺察了什麼,眼疾手快地拉了步涯一把,兩個人直接後撤了四五丈,落在了一個高處。

與此同時,看到一個黑影從洞口衝了出來。

待到黑影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麵目,小白立刻覺察到步涯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是那條黑蛇。

小白拉緊步涯,正待說點什麼勸兩句,話還沒出口,呂傲就已經在步涯的手上了。

小白:“你身上有傷,且……嘖。”

步涯已經掙脫了小白,呂傲化作長鞭,直接繞上了蛇身。寒氣外溢,纏繞上蛇身之後,那處瞬間出現了一圈白色的冰霜,並且冰霜的範圍還在不斷蔓延。

小白心道,自己的擔心果然是一點都不多餘。

那牲畜突然受驚了似的,巨大的蛇形化作一道虛影。

步涯於是借著呂傲鞭飛到那牲畜的身上。

小白看著步涯完全是不要命的玩兒法,當即也跟著追了過去,誰都沒留意到深淵底下。

深淵下有一口木棺材。

隻不過這口棺材並不是被漆成黑色,而是雪白的棺身,上麵用朱砂繪製著一些咒文。

木無患能感受到,之前就是這東西給自己傳送回來的回應。

而且這處地方四周都貼著黃符,就是這些黃符讓小白和木無患沒能察覺到它的所在。

白色的棺材正在震動,仿佛棺蓋下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木無患靜觀其變,他對棺材裡的東西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他還並不知道棺材裡到底關著的東西是什麼。

不過確定的是,剛剛那黑蛇就是守的這個東西。

木無患雖然沒動,但是棺木裡的東西卻越來越激動,震動越來越強烈。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至雪白的棺木前,將手放在了棺木上。

隻是手剛剛放上去,便以木無患手上接觸的那裡為中心,瞬間蔓延開一片血紅,不過片刻,棺木就整個化作赤色。

棺木裡的東西掙紮得越發厲害了。

緊接著,棺木蓋上突然浮現了一張木雕的人臉。

它悠悠地浮現,緩緩地睜開眼睛。

木無患:“…………”

棺木上的臉看了木無患片刻,“你終歸還是回來了。”

木無患打量著這棺木,卻聞這棺木道,“彆來無恙?”

木無患:“你是何人?”

棺木:“老朋友了,既然你來了,那你的東西我便還給你吧。”

木無患哪裡記得這個所謂的“老朋友”是誰,他對舊事的記憶,不過是當初在禺疆幻境拾到的些記憶碎片而已。

棺木重新閉上眼睛,然後棺木蓋子緩緩移開,露出棺木的內裡來。

棺材裡並不是屍體,而是一根漆黑的木質的東西,長約三尺,與劍相似。

隻是它無鋒,並沒有開刃或者是劍尖。

那東西原本震動不休,但是在棺木開啟之後,到了木無患麵前,它反而安靜下來了,就那麼靜靜地躺在棺木裡。

木無患莫名覺得這東西熟悉得很,他略微動了動指尖,這東西隨著它的心意,自己飛到了木無患的手上。

他在在它身上看到了兩個陰刻的小字——“帝屋”。

棺木蓋子再自己緩緩合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這是木無患千年前的法器。

當初蒼龍等人鎮壓了木無患之後,將他的法器帶到這裡分開鎮壓了起來。

因為害怕此法器太凶,自動覓主,所以他們便屠了天地間的另一神木,強行將其製為棺,將帝屋封印在了棺內,再以玄蛇神識鎮守。

木無患摸著帝吾,能感覺到裡麵屬於自己的靈力在緩緩的流動。

木無患收起帝吾,道,“你說我們是老朋友,那你對‘我’知道多少?”

對千年前的那個“我”。

棺木上的人麵道,“何出此問?”

木無患也不隱瞞,“前事皆忘,有些好奇而已。”

棺木化作血紅之後,已經在開始緩慢地出現了融化的跡象,甚至已經在淌紅色的黏稠液體。

棺木沉默了許久,然後才道,“你可還記得你是什麼?”

木無患道:“神木無患?”

棺木一笑,道,“那便是了。你我皆是上古神木。”

棺木帶著點追憶的味道:“草木無心,活過萬年,也不過混沌而已,並無神識。”

木無患不解其意。

棺木已經融得看不到棱角,隻還在不停地滴滴答答往下淌液體,連棺木上的人臉都模糊了,

“我千年前神識已成,隻是修為淺薄,還不能凝成人形離開本體。那些人為了鎮壓你的法器,就強斷我的根係,煉化我的軀乾,做成了些一副棺木。”

那時就被斬斷煉化,那它便再也沒辦法修為精進了。

但是又因為有了神識,所以隻能不死不活的這麼存在著,被玄武神識看守著,老老實實地做一個鎮壓帝屋的容器。

雖說聽起來有些悲慘,但是木無患卻不知道他對自己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木無患問的是自己的舊事,而不是它的。

那棺木說完停頓了許久,然後才道,“你我命運,並沒有什麼不同。”

棺木說完之後,又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強開棺木讓木無患取帝屋,現在已經被銘文反噬得消融了。

而木無患卻有了人形,站在自己麵前。哪怕千年前被圍剿鎮壓,他也依舊還是出來了——所以,他們兩人的命運還是不同的。

棺木突然心底升起一陣悲涼,同是神木,同是被斷了修煉的路,可他們兩人的下場對比得未免太過於明顯了。

已經消融到麵容模糊的棺木看了木無患一眼,它的臉卻已經徹底融了,然後很快,整個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木無患站在原地,到了最後也不知它剛剛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手中的帝屋畢竟是他還給自己的,所以他最後還是輕道了一聲,“多謝。”

話說步涯那邊,小白簡直覺得步涯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子,真是半點都看不出是一個傷重之人。

那黑蛇原本就在木無患手底下受了傷才從那地底逃出來的。

此時步涯這般不要命似的追擊,黑蛇居然在她手下討不得半點好。

小白也隻能幫著一起出手,隻求早滅了這玄蛇神識早結束——他已經隱約看到步涯手背上出現青色暗紋了。

蒼龍妖丹再暴走一次,怕是能要步涯的命。

等到步涯站在黑蛇的頭頂,將呂傲劍插’進黑蛇的頭骨的時候,那黑蛇翻滾著汽化成滾滾黑煙,最後變做了一枚黑色的蛇鱗。

步涯落在地上的時候,拄著劍都站不穩,幸得小白扶了一把。

黑色的蛇鱗落在地上,直接被步涯一劍劈成了兩半。

小白看著步涯連片鱗甲都要毀乾淨了,真心實意道,“我瞧著你待美人,可比待我們真心多了。”

小白覺得那日要是死的自己,步涯怕是報仇報得沒這麼上心。

也不是說不幫自己報仇,但肯定不至於這麼偏執瘋魔的。

步涯看了小白一眼,有些不知道小白跟木無患兩人怎麼回事。

之前木無患問她,要是自己死了步涯會不會像想大貓一樣想他。現在小白說,要是死的是自己,步涯會不會像給大貓報仇一樣那麼上心。

步涯用青色暗紋纏綿的手背,擦了一下額角的汗,冷道,“你們就不能盼點好麼?非要生生死死的放在嘴邊上掛著。”

小白扶著人嗤笑,“要死也是你先死,就你這個玩兒法,蒼龍妖丹遲早反噬。”

步涯自己的劍心壓根不夠看,和凶惡一點的對手交手,就全靠蒼龍妖丹撐著。

小白看著步涯的臉,那張漂亮的美人臉上仿佛蒙了一層青色的網紗,龍鱗狀的暗紋遍布全臉。

這時停下手,暗紋才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從下頜往額角褪。

小白雖說臉上也是鱗片遍布,但他是魔修,體內血統原本就不是純正的人類。

步涯卻不同,她完完全全是人類血統,可之前那次暴走就好像打破了某種禁製,她越來越容易出現妖修的特征。

步涯已經在某種本能一般的驅使下,學會了運用妖丹。

如若不然,以剛剛那種程度的動手,步涯不該出現這麼大麵積的青色暗紋才對。

木無患出來的時候,步涯臉上的青色暗紋已經差不多褪了個乾淨,就是臉色有些青白得難看。

木無患道:“我在下麵尋到了傳送陣法。”

小白一怔,“可是真的!?”

木無患:“傳送陣法是真,但若是要問具體傳送到哪裡,卻是未可知。”

小白:…………

小白:“不管哪裡,總比困在這裡進退無路的強。”

於是三人一起離開了這裡。

三人經過傳送陣法,倒是如木無患所料,回了一處舊地。

是木無患醒來的那個方壇。

那處依舊是雲蒸霧饒,遮天蔽日的樹木上垂著寫有咒文的黃色布條,布條下垂著鈴鐺。

此處,步涯和木無患都是認識的。

倒是小白,看著此處似乎有些驚訝。

步涯不經意間發現小白的神情微妙,就多看了兩眼。

木無患則在看著這顆遮天蔽日的樹木。

周圍還是響動著那種“撲通、撲通”有規律的節拍聲,步涯第一次聽見的時候以為是鼓聲,現在聽來,果然還是比較接近於脈搏聲。

木無患道,“看來我們是回到妖山境內了。”

步涯略一點頭,道,“先行出去吧。”

於是木無患帶著兩人一起從這方壇離開,出去之後就是以前碰到鮫人的那片湖泊。

既然回了妖山,那麼最重要的還是先回天上天看看兩隻小貓。

三人正待動身回天上天,突然聽見周圍出現了什麼響動。

三人皆是放出神識,一掃之下才發現靠近的根本不是什麼妖獸,而是數十個魔修。

步涯和木無患落進荒漠之前,也曾遇見過。現在看來,隻怕有不少人進了妖山境界尋找小白。

步涯看了小白一眼,但是小白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沉靜。

小白很少有沉靜得這麼外露的時候。平時的他,無論心中如何想,大多數時候麵上看起來還是話癆和不靠譜得緊的感覺的。

緊接著就看到數十個魔修紛紛露了麵,對著小白行了一禮,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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