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沈甄便端了些湯飯進來。
陸宴喝了一口,發覺依舊是羊肉蓮子湯,不由挑眉問她,“這是你做的?”
沈甄點了點頭,“上次瞧見陸大人眉頭緊皺,便猜到味道可能是還差了些,這回我特意加了薑去了腥味,大人覺得如何?”
四目相對,陸宴輕笑了一下。
沒想到她比自己想的,還要機靈一些。
不過這世上根本沒有無緣無故的討好,陸宴知道她這般殷勤,也是因為心裡還惦記著見沈泓。
他撂下碗,低聲道:“我答應你的事還作數,隻是近來事多,還需等等。”
沈甄一愣,小臉微紅。
既然被識破,她自然也不會在京兆府少尹麵前扯謊,便乖乖點頭道:“大人事務繁多,還能記得,我已是萬分感激。”
見她老實承認,也沒遮掩,陸宴心頭那點不說清的不快,終是隨著一碗熱湯,漸漸消散。
陸宴用過膳,隨後去了淨室,回來的時候,剛好瞧見她端坐桌案前,舉著幾根雪白白的手指頭,撥弄著算盤。
他徑直走過去,發現她在記賬。
瞧著規矩整潔的一排排小字,就能猜到她寫得有多認真。然而記賬的事,他不過是隨口囑咐了一句。
沈甄感覺到了頭頂的灼熱,一抬頭,剛好對上了他的眼。
她小聲道:“大人是要歇息了嗎?”
陸宴手執書卷,挪了個杌子坐下,低聲道:“還差多少?”
沈甄低頭看了一眼,道:“都記得差不多了,就差今早采買回來的花瓶和炭火了。”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沈甄已是把所有能想到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聞言,陸宴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屋內的陳設,已是大有不同。
懸畫、榻幾、壁桌、瓷器,交-床,屏風,香爐,無一不講究,無一不雅致。
他垂眸看她,頓時覺得,帶她來此,利大於弊。
“不急。”他道。
話音一落,沈甄繼續下筆。
陸宴看著她埋頭認真的模樣,不得不感歎,雲陽侯府教出來的姑娘,著實是不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能把賬做成這樣,簡直可以當陸蘅之輩的楷模了。
他一邊翻書,一邊若無其事道:“是從何時開始學管家的?”
這屋裡就兩個人,他顯然又不是在自言自語,沈甄不由再次停下了筆。
她咬了下唇,道:“及笄後就開始學了。”
陸宴又翻了一頁,眉宇微蹙,及笄,這樣的字眼不免太敏感了些。
他忽然回想起一件舊事。
沈家女貌美,京城人人皆知,坊間戲稱,沈家不論哪個到了及笄年齡,隻怕門檻都要重新修葺。
記得那時,他剛調任到京兆府,審的頭樁案子,便與沈家有關。
約莫是七月初,淳南伯獨子唐律去雲陽侯府提親被拒,他心有不甘,便想趁月色濃時偷偷潛入沈府,結果差些被雲陽侯亂棍打死。
雲陽侯雖然勢大,但淳南伯卻隻有唐律一個兒子。
在唐律昏迷不醒的時候,沈、唐兩家,可謂是徹底撕破了臉。
當時的他,雖然對唐律的做法十分嗤之以鼻,卻也不免在心裡罵了沈甄一句紅顏禍水。
誰能想到,不過兩年左右的時間,他自己竟也嘗到了禍水的滋味。
可就算品過其滋味。他依舊能將風月裡的得失區分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的我真的是個從來不日更的選手,太難了,太難了。
有讀者跟我說,我如果敢斷更,她就給我寄刀片。
我問她多長的。
她說她家刀最短的40米。
嗚嗚嗚嗚嗚嗚。
我隻能日更遼。怕了,怕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