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練字(1 / 2)

東宮瘦馬 義楚 12218 字 5個月前

秋闈順利完成,如今就等放榜。殿下借此機會,離京七日,又辦了一件大案。

“今日一早,陛下還誇了殿下呢。”陛下向來對殿下過於地嚴厲,從不輕易誇獎,在朝中也是任由大臣們彈劾。

如今主動誇獎,倒的確是難得。

早朝一散,這消息便傳到了廣陽宮中。太子妃自從頭疼之後,就極少的出去,如今又入了秋,未免風大著了寒,很是安靜了一段時日。

“殿下向來便是足智多謀,聰慧過人,陛下誇讚也是早晚的事。”

太子妃懶洋洋的,掀開敬事房的存檔看了幾眼,昨個兒殿下翻了玉承徽的牌子,今日這敬事房的奴才便就把存檔送到她這兒來了。

隻剛打開,太子妃的麵上便有些難看起來。她躺在美人榻上,身側左右跪著三四個宮女,有的捶腿,有的捏腰,有的揉肩。

太子妃忽然起身,倒是嚇得奴才們連連朝後退了幾步。

“主子,這是怎麼了?”

太子妃擰著眉將手中的存檔遞給她看:“這個月殿下隻去了合歡殿……”丁香彎下腰看了眼,麵上也開始難看起來。

平日裡殿下對這事本就不熱衷,一個月起碼半個月歇在書房。

太子妃這兒更是不受寵,初一十五殿下如今雖都來,但自從趙良娣出來後,殿下回回都被請走。

娘娘便沒太過管理這件事。

但一個月,足足隻去過玉承徽那兒兩回,丁香咬了咬唇:“玉承徽的確是受殿下喜歡……”

太子麵無表情的將存檔給合了起來:“她這兒可不止是丁點兒受殿下喜歡。”

昨個兒侍寢,今日殿下便賞賜了不少的珠寶下去,太子妃揉了揉腦袋:“看來真的要把薑承徽給塞進去才對。”

一個承徽之位,卻是住在一宮主殿中,還討得殿下如此的歡心。

太子妃前有趙良娣看著,後有純良媛奪她的權,如今對這個玉承徽可謂是有心無力:“孟雪瑤如何?”

“劉太醫去瞧了,說腦後的淤血未散,就算是醫治了也很難醒。”

孟家與陸家沾了那麼點姻親,孟家的老太太憐惜她年紀小,沒了生母父親又不在,在家受繼母的苦,這才接回陸家養了幾年。

“不是本宮不救她。”聽到這,太子妃眉心皺了皺,話卻說道:“昏睡了兩三個月,沒見過還能活的。”

丁香在一邊跟著道:“劉太醫已經開了藥了,說是隻需一個月左右,人就會像那野草,自個兒就會一點一點的枯了。”

深吸一口氣,太子妃憐惜的搖了搖頭:“那就這樣吧。”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太子妃躺下來微微閉著眼睛:“明日派人去告訴薑承徽,讓她不要辜負本宮的期望。”

“若是能在玉承徽那兒奪得恩寵,本宮日後還會有賞。”

丁香彎下膝蓋,朝後退了幾步,麵上帶著笑意道:“是…奴才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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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去後,正陽宮中的奴才便過來請。

太子從皇後娘娘的寢宮中出來,天色已經快要黑了。正陽宮中的掌事嬤嬤依舊站在門口候著,直到前方的背影消失之後她才退下去。

王全跟在太子身側,瞧見殿下的臉色帶著幾分難看。

皇後娘娘也不知跟殿下說了些什麼,殿下自從出了合歡殿的門之後就一言不發。王全彎著身子,轎攆跟在背後,殿下卻是不坐。

王全跟在殿下身側久了,耳濡目染自然是知曉一些。

這次犯事的官員中,有幾人是陸家的外戚,皇後娘娘為保陸家名聲,私自將人放了。

仰頭看了眼殿下的臉,王全深深歎了口氣,皇後娘娘這一做朝中難免不保有人會抓住把柄,說殿下為了一己之私,不顧朝堂法度。

太子揉了揉眉心。

從正陽宮出來,路過如意館,卻見幾個奴才慌裡慌亂的手中都捧著畫卷。

見太子的眼神往那兒瞧,王全湊在身側解釋道:“這幾日恒親王殿下時常的進宮,一來就去如意館待著,說是要尋什麼畫。“

“他這人,一向不喜字畫,如今倒也是風雅起來了。”太子輕笑一聲,放下揉著眉心的手。

眼看著就要到東宮的門,王全猶豫著還是問:“殿下,今晚回哪?”殿下如今心情自是不好,去哪裡都有被遷怒的可能。

王全戰戰兢兢的,心中默念,可千萬不要去玉主子那兒。

整個東宮就玉主子膽子最大,今日一早還敢跟殿下頂嘴,王全是真的怕了,殿下這心情本就不好,要是兩人湊在一起又鬨了,隻怕又是個把月不得消停。

月白色的袖子晃了晃,太子抬腳就往合歡殿走。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王全雙腿一軟,苦著一張臉哆嗦著跟了上去。

剛進合歡殿,太子便坐下來接連喝了兩盞茶:“今日一日都在做什麼呢?”玉笙坐在他身側,從他剛進來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太子今日心情瞧著似是不好。

眼簾轉了轉,玉笙心中輕笑。

男人都是一個樣,心情不好便喜歡尋溫柔鄉。既來了這合歡殿,那她的義務便是讓他開心。

何況,殿下也向來就吃這套。到喉嚨裡的話給咽了下去,她故意撅著唇,小聲兒抱怨:“殿下怎麼又來了?”

她一開口,王全就嚇得恨不得抹脖子上吊。

什麼叫做殿下又來了?瞧瞧這玉主子說的什麼話?殿下本來就不開心,要是為了這個置了氣,看你如何是好!

“今日一早孤不是說過,晚上再來看你?”

太子飛速的擰了擰眉心,抬起茶盞喝了一口。哪怕是知道她嘴硬心軟,這話也刺耳。

垂下眼簾,他默不作聲地往她那兒瞥了一眼。

玉笙坐在他身側,乖乖巧巧的低著頭,隻露出一段後頸脖,如雪如綢,白皙細膩。聽了他這話,麵上嘟囔著不知說了句什麼。

隻眉眼閃過一絲憂愁。

抬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太子心情本就不爽快,如今更是氣急了:“怎麼,不歡迎孤過來?”

“怎麼會……”

縮著腦袋的王全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玉主子總算是放聰明了。

可一口氣還沒咽回去,軟塌上的人揉著發疼的額頭,又嘟囔著開口:“這東宮是殿下的,合歡殿也是殿下的,還不是殿下想來就來,誰敢攔著?”

王全那肥嘟嘟的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可閉嘴吧玉主子,這話加了還不如不加呢。

“你可真會說話。”太子輕嗤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這人還是喝醉後乖巧,平日裡一張嘴慣是會咽死人。

人人都愛聽好聽的,誰也不例外。

哪怕知曉她這是嘴硬心軟,太子還是扭頭瞥了她一眼:“你都半點都不想孤?”他早上出去,到現在回來,中途還想了她一下。

一從正陽宮出來,可就立馬就來了她這兒的。

“我才不想你呢。”玉笙立馬飛快的加了一句,斬釘截鐵地又道:“殿下早上才出去,晚上就回來了,怎麼會想?”

太子冷哼一聲,麵上也有些不好看了,抬手揉了揉眉心:“孤去書房。”

“殿……”玉笙在他身後瞪圓了眼睛,還當自己是玩脫了。

麵前的人又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將人拎了起來:“你也隨孤去,成日裡性子浮躁的厲害,隨孤過去靜靜心。”

玉笙被提溜進了書房。

太子在一側看折子,讓人給她弄了個書案來,就放在他書案旁邊。

“我又不看折子……”王全指揮著奴才手腳麻利,瞬間就給她安排好了,玉笙坐在她的小椅子上,麵前是她的黃花梨木的小案幾。

筆墨紙硯給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她抬手撥弄了一下乾淨的毛筆,歪著腦袋不開心:“給我準備這些做什麼?”

“孤說了,讓你改改你這浮躁的性子。”

太子身子朝後靠了靠,手中捧著折子,垂眼看著眼睛都不眨:“孤看折子,你就在那練練字。”玉笙仰頭,眼睛瞪的溜圓。

“我……我練字?”

“我又不去科舉,練什麼字?”

“讓你練就練,哪那麼多廢話。”太子眼神從折子上挪開,瞪了她一眼。

玉笙縮了縮脖子,還想頂嘴。

太子懶得跟她說,隨手從手邊抽出本書來扔到她的桌麵上:“孤就在這裡看著你抄。”

“一……一本書?”玉笙拿起來,翻開後臉都綠了:“抄……抄一本?”太子看著她那吃癟的模樣,心中一陣舒爽。

拳頭抵住唇咳嗽了一聲,麵上拉了下來:“不然呢?”誰讓她膽子大,什麼話都敢說。太子暗自輕笑,非要好好磨磨她那性子不可。

“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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