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司凜的聲音傳來,齊樂人回過頭,示意一旁龍蟻女王的侍女長暫停關艙門。
司凜拉著小知的手,急匆匆地來到齊樂人麵前:“進去再說,幻術師,你也進來。”
飛行艙內,三人一起看著一臉懵懂的小知,幻術師忍不住先開口了:“怎麼回事?”
司凜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剛才,小知說話了。”
幻術師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蹲在小知麵前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
“他說了什麼?”齊樂人還算冷靜。
“他說,他要見你。”司凜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刻的震驚之中,“老師他會不會……”
齊樂人伸出手,示意他打住,不要再妄想下去了。
“領域級的高手,的確會有意識留存於世,比如我在聖城就見過瑪利亞女士。但是……他們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了。”他說道。
那
些殘存的意識,更像是早早留下的影像,在恰當的時間播放給了觀眾。這是他們幾人一致的共識。
但……真的僅僅如此嗎?
先知,這個擁有預知天賦的人,真的沒有為他們留下什麼嗎?
齊樂人靠近了小知,這個先知留下的化身,眼神裡依舊毫無生氣。
齊樂人伸出手,在小知的臉頰上輕輕碰了碰。
這一刻,小知突然抬起了頭,那雙空洞的眼睛裡陡然間閃現出了狡黠的光彩,他伸出手,在齊樂人的嘴唇上輕輕一點——
【真愛之吻】:童話故事裡,王子的一個吻總能終結公主身上的詛咒。你的公主被時間的魔法詛咒了,身為王子,你應該勇敢地把詛咒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小心,這個吻也許會引來時間的惡作劇!使用本技能前,你必須問出:“我可以吻你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這個吻才是有效的哦。剩餘使用次數1/1。
“去吧,做你該做的事。”小知收回手指,笑眯眯地對他說道,那眼神和語氣,分明是先知的模樣。
說完,小知閉上了眼睛,靠在幻術師身上睡著了。
………………
飛行器以最快的速度飛往魔界,這趟行程需要在地下蟻城中轉一次,穿過蟻城的兩界縫隙之後,他將通過遠程傳送魔法陣,直達默冬嶺城。
這是最快的辦法。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齊樂人在筆記上記錄下各個時間節點的信息:寧舟融合試煉結束的時間,他抵達地下蟻城的時間,議事團發動政變的時間,還有最重要的……阿婭的死亡時間。
他比遊戲裡提前了幾天出發,但還是趕不上寧舟。他已經完成了試煉,在雪焚高原上失蹤。
至於阿婭……她現在還活著,但齊樂人不確定她是被蒙在鼓裡,還是已經被議事團控製住了。
多半是後者,因為侍女長告訴他,這幾日例行發往龍蟻女王的信報沒有得到回複。這意味著,她很可能已經失去了人身自由,隻要議事團召開會議,剝奪她的首席職權,她就會被處決。
他必須在阿婭被處決前把她救出來。
但是,他孤身一人來到魔界,手頭能用上的不過是龍蟻女王的侍衛團,默冬嶺城可是有大批的惡魔軍團
的,在寧舟失聯的這段時間內,軍團的指揮權會落在議事團的手中。
到底要怎麼救下阿婭呢?
最壞的打算是他潛入救人,隻要阿婭活著,一切都好說。大不了帶著阿婭去雪焚高原找寧舟,解決寧舟身上的時間逆流詛咒,再殺回議事團,把那群“亂臣賊子”全都砍了!
齊樂人捏了捏小小送他的熊貓毛氈,暢想起了這個美妙畫麵:
他坐在王座上,一臉愉悅地指揮寧舟砍了這群背地裡胡作非為的惡魔們。怨恨魔女、災厄惡魔,還有一群他忘了代號的議事團成員,跪地痛哭求饒。
這實在有點古怪的即視感。
齊樂人思來想去,終於在小時候看的古裝劇裡找到了這份即視感的來源——在這段腦補中,他的形象好像禍亂朝綱的妖妃。再配合他現在的這張臉,嘶……
齊樂人打了個哆嗦,立刻把這種想象趕出了腦海。
“齊先生,地下蟻城到了。”阿婭的侍女長提醒道。
齊樂人點了點頭,從容不迫地合上了筆記:“走吧,我們去兩界縫隙。”
離開飛行器,齊樂人又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麵具,正要邁開腳步,身後的侍女長突然愣住了。
齊樂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幾個龍蟻女王的女祭司簇擁著一個女人朝他們走來。
那一刻齊樂人恍然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叢林中踱步而出的野獸,那渾然未馴的野性寫在她每一寸蜜色的皮膚上。
她的皮膚上有曬傷,有刀疤,有被風雨打磨的粗糙,但那種自由的野性之美,超越了人類對無暇的偏執,讓所有人都為她的美麗驚歎。
侍女長恍然回過神,她笑著說道:“時隔二十五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您長高了許多,我差點認不出您了,夜鶯大人。”
名叫夜鶯的神秘女人對她點了點頭,徑直朝著齊樂人走來。
夜鶯?沒有聽過的名字。
齊樂人蹙著眉,再三確認自己對眼前的女人一無所知。
可是聽侍女長的口氣,她二十五年前就認識她……難道是上一任龍蟻女王的故交?
夜鶯停下了腳步,她微微躬身,對齊樂人行了一禮——是魔界的禮儀。
“您若要前往魔界,請務必讓我隨行。”她說。
“你知道我是誰?”齊樂人越發戒備了起來。
“我知道。”夜鶯綻開了一個戲謔的笑容,“王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