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士洲帶人進茶樓時整條街都看著, 全在議論, 其中有謝家人匆匆趕回報信也在情理之中。(網)說到這謝家,哪怕在本地的名望被錢家追上甚至趕超過去, 他們還是有那麼大家業,青天白日的謝老爺包括兩位少爺不得忙正事去?還是瞧著府上沒個主心骨,下人臨時跑腿把離得近一些的二少爺謝士新喊了回來,由他領人匆匆趕去迎人。
先去的茶樓,沒碰上才去的錢府。
謝士新不是第一次到錢家來, 當年謝士洲為給錢玉嫃送生辰禮物, 下了個套,哄得謝士新隨他一起來過, 那會兒打的還是買茶葉的旗號。
不止這一回, 後來謝士洲上京城去了,謝家人還去過錢家拜訪。
熟歸熟, 今次過來壓力還是不小, 哪怕四年時間過去,想起當日那場鬨劇謝家人多少都有心虛。得知老三不是府上嫡子,甚至可能是太太跟彆人生的野種的時候, 謝士新心裡也抱著惡意。隻是顧忌老太太,在她老人家表態以前沒敢做什麼……
謹慎救了他,得知謝士洲跟老爺太太都不相乾,他是被抱回來養的親爹是當朝王爺的時候,謝士新既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又很懊惱。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在想, 若當時自己沒有冷眼旁觀,哪怕做個麵子情說幾句安慰人的話,情況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當時隻顧著揚眉吐氣去了,想著你在我跟前擺嫡子威風結果自己是個野種真笑死人……沒想到啊,落得那個境地他都能翻身,甚至變成讓整個謝家高攀不起的大人物了。
相隔四年,“兄弟”兩個重逢,謝士新憋著許多話不知從何說起。
謝士洲打量他一眼:“二少爺瞧著變了一些。”
錢家包括陳家人都在一旁聽著,這稱呼十足冷漠。以前哪怕是表麵兄弟,他還會稱一聲哥,如今改二少爺了。
他喊出二少爺,謝士新麵上還穩得住,心裡卻覺得不妙。
四年了,四年時間過去,他竟然還記著仇??
“世子才是風采愈甚,您忽然回來,不知為什麼事?可要人力相幫?”
“為皇上辦事,順便送宗寶回來應考,也想見見故人們。幫忙用不著,也不麻煩府上為我安排住處,二少爺若有事就忙去吧,替我捎個話給養母及老太太,待休整好我再上門拜訪。”
明擺著是送客的話,謝士新還能裝作聽不懂?
他隻得走人,走之前問謝士洲大概哪天去,府上總要設宴招待。
“明後天看情況吧。”
有這麼多人在場也不方便說什麼話,謝士新得了準信頭一個離開,謝士洲接著跟他嶽父報告這四年的種種,陳家人起先聽著,聽著聽著話題帶到他們身上。
謝士洲挑眉看向陳六,問他小子這幾年怎麼樣?
陳六作為錢玉嫃的堂妹夫,跟謝士洲那是連襟,隻聽他張嘴就是一聲姐夫,接著滔滔不絕的說起自己這四年乾了些啥。
在謝士洲心裡,陳六是當初不多的沒背棄他的人,稱得上一聲兄弟。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搞懂錢玉敏咋的能從那麼多備選對象裡準確的挑中這廢物蛋子。倒不是看不起陳六,他銷金窟辦得挺好的,賺錢也是一把好手,就這點本事跟當時上錢家提親的其他一些還是遠不能比……錢玉敏點頭之前,誰也沒想到最後贏家是他。
算了,這事費解就不要去解,左右既成事實,無需刨根究底。
“誰問你生意上的事?離京之前嫃嫃安排了,叫我替她看看家裡邊父母親如何伯父伯母兄弟姐妹如何。你就說說你對玉敏怎樣?成親以後德行改沒改點?”
“……說實話嗎?”
“你還想編假話來騙我不成?”
“那我說了,德行還是那個德行,但我對媳婦兒不錯,沒出去亂來還讓她當家。”陳六管這個叫有原則的寵妻,就是我對你好,你也得尊重理解我的人生追求以及個人愛好,彆提著耳朵催上進,想要才高八鬥的你一早就選錯人了!
當初謝士洲也這樣想,要不是被迫上進了,他估計就是高配陳六。
陳六對自己這狀態挺滿意的,還說呢:“我沒變什麼,姐夫你變了不少,臉還是那個臉,看著就是不一樣了,以前咱們哥倆走一起是一條道上的人,現在呢,我還是少爺一個,你都當上官了,神氣得很。”
知道兒子跟世子爺關係好,陳二爺一直沒插話,這時才幫襯一句:“聽親家說了,世子如今是二等侍衛,好像屬四品武官?那可是四品武官,咱們地方上官階最高是龐大人,也才四品呢吧?”
“不一樣,撇開我王府世子的出身,普通一個二等侍衛遠不及龐大人風光。武官的品階虛一些,升官相對容易。”
問他二等侍衛平常做什麼?
謝士洲簡單說了說,大概就是巡邏緝捕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