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舒服,今天忙了一天,又吹了點風,頭有些疼,知春,你去請秦大夫過來幫我看一看。”這廂,旁馬功一說完,蘇苑娘就接聲淡道。
知春看了一眼不像頭疼的娘子,心裡莫名有些明白了,朝蘇苑娘欠腰,“是,奴婢這就去。”
無須多說,夫人就明白了,旁馬功如釋重負,道:“老爺還讓小的送些府裡的酒水過去,今晚臨蘇城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要來,還要準備些薄禮,至於送哪些,還得請示夫人一二。”
“你說。”
“是,這據以前府裡備下的名目,臨蘇城縣令一人,縣丞主薄二人……”旁馬功把臨蘇城,還有臨蘇江上的河運司等等官員都算上,所謂薄禮,要準備二十餘份了。
旁馬功說著薄禮裡要備的封銀等物,蘇苑娘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想起前世的常家和常伯樊,不禁有些出神。
家大業大的常家,自從失了爵位,背後沒有支柱之後,一年掉落得比一年厲害,到了常伯樊手裡,富貴兩字中,常伯樊好像還剩握著富字。
這隻是外人看到的,蘇苑娘初嫁進來還沒看明白,以為常家敗落了,但家底還算厚實,到現在,她方知道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是錯的,因龐然大物的駱駝一旦倒下了,便是螻蟻都可分食,連白骨都餘不下,一旦得知這種下場,誰敢輕易倒下?
常伯樊的父親在世時,身後尚且有餘時沒有縮手,反而揮霍著常家祖宗僅剩的那點餘蔭,到後麵連一個鹽使都壓不住,到了常伯樊手裡,常家姑且隻餘被人啃噬最後一口氣的命了罷,可他不認命。
不認命是好事,可惜的是,他的不認命,用了她蘇苑娘填了他的命。
“夫人,夫人……”旁馬功把等會要備好的禮單說完,見夫人不像是在聽他說話,連喊了兩聲。
“好,”蘇苑娘回過神來,看向他,淺淺頷首,“就依你所言。還有這常禮可多備四五份,以備不時之需,小封的碎銀子多準備兩袋,一袋送到南和手裡,一袋你拿著看著辦,你過去了就不用急著回來,在那邊聽吩咐就是,那邊當家缺人,你把府裡得力的先都帶過去,府裡這邊我讓家裡的胡掌櫃先替你頂上,你看如何?”
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晚上的酒宴了。晚上整個臨蘇城最富貴的人都會前來“蘇香樓”,無論官商,幾十上百號稱得上爺的人聚在一起,場麵不可謂不大,他回來的時候,各大鋪子的掌櫃夥計就都來了一半去“蘇香樓”辦差,這種大事大日子,爺讓他回來守著,旁馬功不敢不從,但聽夫人這麼一吩咐,他道:“是,小的聽您的。”
這是夫人的好意,家裡有個知事的主母,比不知事的不知強了幾何,直到這時,旁馬功這才真正信服這個年輕的小主母掌事的能耐。
旁管事急急忙忙地來,又急急忙忙地去了。
這一天,常家府裡上下的人差不多都是如此,走路皆帶小跑。及第恩科的人不是本家,身為這三家支柱的本家,事兒卻未必比他們這三家少。
常伯樊不回來,蘇苑娘按傍晚如常的時辰用晚膳,秦桂被請來的時候明夏帶著通秋剛把晚膳擺上。
“秦大夫,有勞了。”聽到他來,蘇苑娘讓人帶他去了飛琰院見外客的正客堂,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去了客堂。
“夫人,客氣,您是哪兒不舒服?”
“吹了點,頭有些疼。”
“那老朽給您探下脈?”
“有勞。”
寒暄了兩句,蘇苑娘坐下,知春上前往她腕中蓋好絲巾,秦桂手剛握上去,就聽下人來報,說族裡文公中的兒媳婦,和老祖家中的曾孫媳婦,兩位文曲星太太過來謝禮了。
居然來了兩位重要的,蘇苑娘這廂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朝秦桂輕聲道:“秦大夫,我覺著頭上有些發熱,身體有些發輕,您看是不是要給我開兩副退熱的藥?”
秦桂手中摸著平和的脈相,聽下人那般一報,再聽蘇苑娘這麼一說,哪有不知她這次找他前來的原因,當下他垂著眼,長長地“嗯”了一聲。
蘇老狀元的女兒,瀾聖手稱之為“璞玉無華”的天真稚子,常府年輕家人傾心以待的嬌憨佳人,居然被他親眼目睹到了這一麵。
這人世間,果然無人不被侵染啊。
不知常家主得知佳人真麵目,是失望,還是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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